文章立意:生活中碰见过三三两两特殊的人,她们精神恍惚,被周边的人嘲讽的称呼一句:“女疯子”,慢慢靠近他们,才知道有些并不是天生就疯了的,其中有一个看见别人的孩子哭闹时总会特别善意的想要过去哄闹,但是都是被狠狠地推到一边,她却不吵不闹,后来听说她的孩子在两岁的时候因为疏忽,被一颗糖卡住了咽喉,窒息而死,自那以后,她就是疯了的。
这个世界其实是充满善意的,我们在保护自己的时候,温柔的对待这样一群特殊的人,我想大抵这就应该是和谐社会的样子。
她是这个巷子的传奇。
她不怎么说话,每天无所事事,来回闲逛,面无表情,浑身脏兮兮。
于是大家都觉得她是疯了的,具体疯的原因众说纷纭,所以一直是个被冰封的秘密。
大家习惯性地叫她女疯子,个个离她远远的,看见她的时候总是喜欢指指点点。
她习惯性地蜷缩身躯,潜意识的去抗拒那有些不习惯的眼光与碎语。
但是她又喜欢靠近人群,尤其是走近怀里抱着孩子的年轻妈妈。
被她靠近的感觉就像是你必须要经过一片雷区,纵使你再小心翼翼,也永运不知道会不会成为那个刚刚好被炸掉的人。
在固有的理解范式中,疯了的人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的,所以暴力倾向会更加明显一些。
大家墨守成规的猜测着她,防着她。
其实,她从来没有攻击过任何人。她只是会盯着孩子笑,眼睛里充满着怜惜,就像这个孩子是自己一样。
只是很多人都传言她一直是独来独往,所以不可能有孩子。
她隐藏在身后的双手中总会变出各种各样的小玩具,去挑逗孩子。可是她总会吓坏那些妈妈们,玩具被哭闹的孩子拿在手里之后,她就像是脱离了香蕉肉的香蕉皮被那些妈妈们嫌弃的推向垃圾桶。
她总是可以将任性的撒泼的孩子哄笑,后来妈妈们都这样说她。每当孩子无法哄的时候,她们习惯性地讲一句“不要哭了哈,女疯子来玩了哈。”然后孩子总会立马止哭,露出惊喜的大眼珠左右寻找。
她于是成了这条巷子的另一个传奇。
慢慢地,她不再紧张的蜷缩身躯。巷子里总是一派和谐与美好。
突然有一天,她打破了这来之不易的和谐与美好。
那是一个燥热的午后,树上的蝉虫疯狂地比拼着各自的美嗓音,高耸的院墙上悬挂着的空调散热器发出轰隆隆的声音。孩子的吵闹、大人不耐烦的训斥此起彼伏,像一股乌云笼罩着这个巷子,显得不祥。
她也骄躁的在这条熟悉的道上来回踱步,盯着稀松的人群。忽然,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击了她一下,她毫无防备的被撞到了墙根,转了几个圈。定下来之后,脑袋里只记住了那一句恶狠狠的咒骂“撞死你,死疯子。”
然后就是声嘶力竭的呐喊“好人呐,他是个疯子(贩子)啊,快帮我抓住他啊,他抢了我的孩子。”
巷子中赶路的人纷纷定下脚步,他们貌似都看清了形势,不敢轻易出手——那个穷凶极恶的人贩子左边抱着熟睡的孩子,右手挥舞着长长的匕首威胁着别人的靠近。
命毕竟同样重要,自己的更重要,貌似就是这样的。
她看了看前,看了看后,没有看明白是怎么回事。她拉扯着追赶孩子的妈妈,要送她玩具。
结果被一巴掌扇倒在地上,“去死啊,死疯子。”
就在那一刹那,被抢的孩子哭了,拍打着这个穿着一身黑色的坏蛋,声音洪亮无比的求助“妈妈,我要找妈妈。妈妈,快来救我。”
就是这一声,将她从地上唤醒,两条瘦削的腿像时速达到220迈的马达,急速逼近那个黑色的身影。
她超过了心急如焚追赶的妈妈,她拦截住了那个人贩子,她两眼爆出鲜红的血丝,浑身抖得厉害的指着那个人贩子“孩子,我的。”,张开那两条因为营养不良而有些弯曲的细细的双臂,排成个大字,阻挡着穷凶极恶的人贩子。
“滚开,死疯子,小心我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她一动不动。
“滚开,死疯子,这不是你的孩子,少管闲事。”
她一动不动。
这时妈妈赶了上来,路边的行人也凑了上来,大家恶狠狠的逼着人贩子束手就擒。
人贩子挥舞着亮晃晃的匕首,在做最后的挣扎。局面一直僵持着,救人的不敢向前,人贩子也是进退两难。
孩子哭的越来越凶,大抵是害怕,看着周边陌生的面孔。妈妈终于忍不住,从背后开始去抢孩子,拉扯中,匕首被挥舞着乱了方向,人们只听见“咣”的一声,匕首落在了地上,溅了一地的血。妈妈搂抱着孩子,不敢睁眼,路人们乱做一团。
“妈妈,快来看,女疯子来和我玩了。”趴在妈妈肩膀上的孩子发出咯咯的笑声,用手指指着挡在这位妈妈身后慢慢躺在血泊中的她,脸上的笑容因为挣扎而变的扭曲。
她定格成了一个传奇。
她变成了一个英雄。
只有她不知道而已。
之后趋之若鹜的记者想要收集她的故事来宣扬她的传奇一生,为了走上头条,他们总是各种添油加醋的进行描述归纳。
其中有一个版本最让人接受。
文章大体是这样的:她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她做了一件常人不敢去做的事,她因为要救回惊吓中的孩子,与险恶的歹徒搏斗,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她是个让世人汗颜的疯子。
据说她并不是天生就疯了的,幼时她只因为想要人贩子手中的玩具,轻易地上了人贩子的车,妈妈在追赶的路上出了车祸,她成了孤儿。
从此她开始少言寡语,精神恍惚。
从此她见不得任何一个孩子哭喊。
至死她也只说过那么一句话“孩子,我的。”
其余报道大抵都是胡说而已,只是又有谁愿意去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