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儿时学过一首余光中的诗歌“小时候,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我在这头,母亲在那头。长大后,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我在这头,新娘在那头。后来啊,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我在外头,母亲在里头。而现在,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我在这头,大陆在那头。”对于自小没有离开过家乡的我来说,想要理解乡愁是很困难的,或许我只能从老师的教案里、大人的教诲中去感受背井离乡的游子对家乡的思念,去感受余光中他老人家隔着台湾海峡,对家乡的那种深深的爱。
一、十八岁的光景,乡愁便是那归家的车票
第一次离开家乡,便已是18岁的光景,从小立志投身警察队伍的我,在填写高考志愿的时候,毅然决然的选择了我的母校“中国刑事警察学院”,当我从学校简介里得知母校地处距离我的家乡合肥两千公里外的沈阳的时候,当我真正踏上T63次列车,看着火车一路向北,出了山海关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可能这次我真的是玩大了。
警校的生活很艰苦,纪律严明,从未离开父母的我却有些手忙脚乱,不知所措。我还记得沈阳的冬天很冷,2007年10月18日的那场大雪让来自南方的我深深的感到东北和家乡的不同。因为距离遥远,在当年交通不发达的情况下,我只能期盼寒假和春节赶快来临。
还记得第一年快到寒假的时候,学校开始组织订购回家的车票,当我拿到车票的那一刻,我竟流泪了,这半年来对家乡的思念、对父母的想念都印在了这小小的车票之上,我的思绪也早就随着这张回乡的车票回到了故乡,那一刻我好像在李府做客、在逍遥津遨游,最重要的是陪伴在我的家人左右。
就这样,靠着一张张寄托着我相思的车票,我度过了人生中第一个远离父母、独立生活的四年,或许有一天四年间发生的事情我会慢慢忘却,但是那份拿到车票的心情,那份思乡的情感,我永远不会忘记,十八岁,车票寄托乡愁,把我和故乡的一切联系在一起。
二、工作后,乡愁便是导航中的目的地
大学毕业以后,我选择了离家不远的南京作为我人生后半段生活和工作的地方,对于一个刚踏入社会,在南京还没有半点根基的毛头小子来说,工作变成了生活的全部,公安工作很忙,在我工作到没有成家的这四年里,虽然距离从两千公里变成了两百公里,可是整个四年期间,我回乡的时间加起来却不超过60天。还记得2011年的春节,三十值晚班的我根本顾不上昨日值班的辛劳,也不去顾及道路结冰、大雪纷飞的安全,已经三个月没有回家的我,毫不犹豫的驾车驶向了归家的路,我到现在还记得,我看到导航中的目的地,就好像已经回到家一样。看着导航中的距离越来越近,我便知道我离家越来越近了,我离自己的亲人越来越近了。
往后的时光,我已经不需要导航指引我回家的路线了,可是我的心中永远都像有一个导航一遍,描绘着家乡亲人的样貌,心里默默的记着里程,记着我对家乡的思念。单身四年,乡愁便是导航仪的目的地,目的所在,家乡所在,亲人所在。
三、成家后,乡愁变成了电话里的声音、视频中的图像
成家立业以后,因为有了妻儿老小,往往在假期中不能再那么潇洒的回家了,加上工作的越发繁重,回家的次数和时间都大幅度减少,不能回家的我只能通过电话听听父母亲朋的声音,通过视频看看他们的样貌,每每告诉他们下次一定回家的时候,我总是忍不住的想流泪,或许电话、视频并不能化解我的乡愁,反而让我的思念越发加深。此刻我方知道,人这一生并非有乡愁就有相聚,还有太多的责任和身不由己,唯有通过电话和视频安慰我思乡的心,思念亲人的情吧。
一转眼又要到年关,对于我们这些离家在外的人来说,每到年关都是特别难熬的,一边是人民对公安工作的迫切需要,另一边也是一个离家的游子对家乡的思念,或许我永远没有办法去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去化解这样的矛盾和尴尬,可是当我每一次出警,帮助农民工朋友讨回拖欠的工资,让他们可以有钱回家;每一次出警,帮助别人踏上回乡的路,让他们的乡愁不再发愁的时候,我的乡愁竟然也变得高大了起来。
辞旧迎新,愿每一个游子都可以平安归来,愿每一个慈母都能笑迎儿归。我愿和每一个同行共同期盼,用我们的付出去换来千万人的乡愁不愁、岁月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