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习惯：有机会和人喝酒的时候，一定喝到自己再喝一点儿就没办法指挥司机送我回家了，才会停下酒杯。
今天，到家楼下，冷风吹过，发现最近可能身体可能养得好了些，喝了些酒，差不多这会儿也清醒了。还是想在睡前把学琴记完成。
一年前，就想要把每次和老师见面的过程，都写下来。记录这些当时自己未曾理解，或者理解不透彻的想法，留予未来仔细琢磨。毕竟这一切美好的感受、伟大的念想、脱口而出的故事，或深或浅，纯粹用来下酒，未免可惜。
今天终于抽时间去见了老师，一切依旧。
老师递给我一把为他定制的琴，让我玩两下。
两下触弦后，我开始弹奏音阶。手上灵活了些，便开始弹卡尔卡西op.1。老师转过身去，开始在书桌前处理他的事情。弹着弹着，我就发现，自己记不清到底是升F还是还原F了，嘴里嘟囔了一句，升不升fa啊？老师头也没抬，说了句，怎么能升呢？
于是我勉力弹完一遍，再走一遍熟悉的路。脑里竟然一片空白，记不清琴谱的模样，也摸不到曲子的脉络。
完了老师说，再换一首弹弹。我开始弹BWV1005 allegro assai，没弹完三句，心里开始打鼓，一会儿往哪儿走？手去哪个把位呢？
突然，乐句就断了。我迷路了。
老师回头说，是不是没记下谱子？
赶紧点头应上。
老师拿过琴，一边演奏下去，一边说着，“还是功夫不到位。功夫到位了，弹琴是你的手指上的记忆和大脑中神经元的反应一起还原动作，乐曲就能持续下去。”
突然一瞬间，关于前两年弹琴的所有记忆都涌回了大脑。呐，记得如何老师一点点教我使用不靠弦方法表达出合适的音色；记得老师一遍遍纠正我弹琴习惯里的疏忽；记起每次上课时候，那种怕出错的心情，弹奏一个小节，眼睛就扫向下一个小节，希望下一个连接处可以轻松过渡。想到这里，我就有些后悔，为什么为了一件终将结束的事情暂停了学习。
暂停和老师学琴，已经将近两年的时间。
其原因的那个故事，我已经不在意了，也没必要提起。
觉得有些好笑，自己这么注意学习意识和学习动作，在课堂上无数次讲的道理，其实自己也没能完全做到。
多年前，见老师的第一面的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到老师拿着琴，弹奏一段旋律，让我马上重复这段旋律，一遍一遍，我就和着老师的乐曲，一起弹奏了一段音乐。自己弹的是什么，不是重点，梦里的状态，我在听老师弹奏的东西，努力跟上他的脚步。
其实老师的授课上，几乎没有什么我和他同时弹奏的内容。
觥筹交错间，老师说，我现在很努力跟你说很多的东西，其实我自己都知道，你未必完全懂。
两年前，老师跟我说，人的一生就是要经历很多的事情，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就是要学会去接受，一切都是要经历的。
大概是我愚钝吧，自己摔打过两年的时光，才明白过来，没事儿，一切都是经历。
太想要追求一切都是有意义的，而太多执迷于其中的事情，恰好意义都很短暂。
罢了罢了，今天写到这个点儿，酒劲儿又上来了。忘了自己开头想写什么了。
记一段傅聪先生的话，“一天不练琴，自己知道；两天不练琴，老师知道；三天不练琴，全世界人都知道了！”
好好练琴，努力营生！
练琴记系列，从今天开始。希望，能好好写这一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