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与之何殇
或许我们每个人都是被束缚的普罗米修斯,想要抗争却总是无能为力,东方的神圣大地是诸神的母亲,这个幅员辽阔的土地上却从来不缺乏与天相斗的人。
纣王无疑是那个与天斗却无所畏惧的人,有时候你要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上帝,也没有魔鬼,用手托着腮帮子,高傲地告诉自己,你不是任何人的奴隶,生活万岁,死亡滚蛋。
“超强脑洞封神演义”《武庚纪》以中国古代神话为背景,讲述了纣王以及其子武庚不屈服于神的奴役,追求独立的自由生活而不断战斗的热血传奇。
开篇便是神使的到来,他告诉纣王:大商国六百年来都兢兢业业的侍奉众神,功劳不少,但是自从子受继位以来,供天派遣以及奴役的新的劳动力略有不足,要求立马讨伐诸国将其资源收为己用。
在这里,天究竟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呢?神族,他们比人类更早的出现在这个世界上,能够驾驭天地间的力量,操纵风雨雷电,人类长期以来屈服于这股力量之下,认为神是高不可攀的,并且绝对不能以任何形式向他们挑战,但是,事实真的是这样的吗?
天,他们鄙视人类的弱小,视凡人如蝼蚁,在他们眼里,凡人的生命毫无价值。可对于子受来说,却不是这样的。
身为一个王,他讨厌目中无人的神族,年少曾一起和民众劳作的经历使他明白,民生疾苦,天神让他奴役民众,那对于他来说,自己也不过是一个奴隶罢了,于是,这一次他正气凛然地拒绝了神的旨意,道也 ,虽万难,吾亦往也。
我突然想到了那个大闹天宫的孙猴子,明知不可违而为之,究竟需要多么大的勇气,有时候,侥幸不仅仅是因为那份义无反顾的心,更多的时候总还需要几份天资。
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是没有能力反抗命运的。但是幸运的是,齐天大圣拥有七十二般变化傍身,一根金箍棒撼天动地,而子受不仅仅凭借的是一腔孤勇,还有不死鸟凤凰的强大远古灵力。
人是不是都有一种时刻,觉得自己是可以有必胜的把握,正如今何在在《悟空传》里写道:我要让这天,再遮不住我的眼,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要这众生,都明白我的意,要那诸佛,都烟消云散。
众生皆可成神,如果要这心中的桎梏,再不能束缚自己的本愿,要一切的欲念都消弭,要所有的拥有都放下。那为人的乐趣又是什么,人与人之间为什么就只能是压迫与被压迫的关系。
何来佛?何处有佛?打破。何来有?何处是无?放下。无可无不可,无不可无可,玄奘对人生终极意义的拷问,时刻压在己的心上。这天下众生,不离贪、嗔、痴三昧,打破亦如何,放下又亦如何?我们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不幸的是,无论是齐天大圣还是纣王他们都失败了,无论孙悟空的法力如何高超也逃不过如来佛祖的手掌心,无论纣王的战衣如何锐不可当,也终究抵不过命运的注定。
人是注定不能与天斗争的,注定是会一败涂地的,达尔文的《物种起源》都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们: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天地的法则便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什么是自由呢?“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本质单纯的自由亦是不存在的,子受所追寻的东西,除了精神上催人奋进,其实本质上却是不可能实现的东西,如果说,没有了神的压迫和统治,那么就算实现自己抗争的胜利,但是这却是不长久的,一种力量的消失注定会出现一种替代品。
南怀瑾先生曾风趣地说,人活着都是偷了天地自然的东西,偷太阳的光芒,偷土壤的养分,侵害万物的生命,托钵乞食,却还认为是理所当然。修道人偷盗天地精华之机,也是如此。人要不犯盗戒,只有餐风饮露,享受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才算是清白。从另一个角度讲,“天地,万物之盗”,天地也是偷了万物的生命,才显现出天地存在的威德功能。
也就是说,所有的一切生物都是在相互依赖,只有这样才能彼此生存,那么也就是说,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自由,正如《逍遥游》里的观点,其实万物都是有所“待”的,所谓的若为自由故,生命和爱情的抛弃都是互相矛盾的。
为了本就不能实现的东西付出自己的生命是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