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自立的家事
许自立和杨素珍在怎样回家的问题上产生了分歧。
许自立会开车,没有驾驶执照。杨素珍有驾驶执照,当下没车。
许自立要打的回家,杨素珍要坐公交。
许自立觉得带女朋友回家,坐公交太丢面子。杨素珍觉得挣钱不易,打的回家太浪费。
两人经过争论,意见达成了一致:许自立去借他小姨姚新颖的车,由杨素珍驾车回家。
世界上的事,顺其自然为最好。有时往往因为坚持己见,结果出现节外生枝。
许自立借车去了,
杨素珍在树木青翠的公园门口等待。
这个时间是上午十点,公园的游人并不多。杨素珍望着公园湖心岛上孤零零的湖心厅,突然有种虚无缥缈的感觉,仿佛湖心厅是漂浮在湖水之上,时刻有下沉可能的那种感觉。
这种感觉在她的心头缠绕着。一圈一圈地增加,一种沉重的惆怅向她袭来,不知怎么,她突然想到,自己过早地失身给许自立,是不是一步好棋呢?
然而,走这步棋是她经过深思熟虑的。除此之外,她又怎么可能把许自立抓到自己手呢?
她现在担心的不是失身,这是她热切盼望的。他所担心的是:许自立的家人会怎么看她。会不会认为自己下贱、轻浮、淫荡等等…………
这种思想一产生,搅得杨素珍心乱如麻,坐卧不宁。
不过,杨素珍还是觉得自己是很慎重的。
她有过恋爱经验。在大学期间,那些馋嘴的男生总是追着女生献殷勤。他们在一起热烈地交谈,在林中疯狂地奔跑,在假山、密林中缠绵地约会。
杨素珍也曾激动过、震颤过、痉挛过。但一次次她都忍耐过去了。
最让她不能彻底忘记的,是追她最疯狂的那个男生,两人关系己发展到了亲密无间。
记得那一次,两人亲吻的都不能自制了。男生跪在地上要求进入,请杨素珍救救他,不然那里就要爆炸了。杨素珍看到他的眼里放射出了强烈的、凶悍的、热切的光,又看看他一幅可怜兮兮的样子,又担心那里会不会爆炸,就没有彻底拒绝,而是用嘴和手帮助了他。然而那男生并不滿意,从此,两人的关系由亲密渐渐地变得疏远了。
扬素珍当时是理智的,因为她有一种自卑感,她不相信这些男生是认真的,不希望自己陷进虚假的泥潭。
这次见到许自立,她真的动心了。她吸取了和那个男生的恋爱经验,采取了主动出击,把个毫无恋爱经验的许自立俘获了。
她胜利了。就是今后许自立不能娶她,她也认为自己是胜利了。
她坚信这就是爱!在爱的前提下,性,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杨素珍认为,她同许自立的性交,只不过是谈话的另一种形式。在爱的过程中,有些感情、感受,内心的、身体的、灵魂的,是语言无法表达的。为了把自己这种内心的、身体的、灵魂的感情、感受让对方感知,通过性欲的交流,无疑是最好、最直接、最完美的表达方式了。
尽管如此,杨素珍一想到许自立家人的态度,仍然是胆怯、烦乱和焦躁。
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许自立借车还没有回来。
莫非有什么意外?
真让杨素珍猜中了。
姚新颖见两个年轻人,由同事关系一下子变的如此亲密了,心中就多了个心眼,马上给姐姐打电话,把这事告诉了姚新仪。
姚新仪一听就火冒三丈,立刻决定,不能让杨素珍进家。她说的非常干脆:
“如果许自立敢把那个女孩领回来,连许自立也不让进家。”
许自立碰了一鼻子灰,象霜打的庄稼一样,蔫头耷脑地回来了。
杨素珍一看许自立懊丧的表情,心头一紧,后悔当时没有嘱咐许自立,昨晚的事情一定要保密。这是死在心里,烂在肚里都不能告诉别人的事。
杨素珍尽管担心,还得表现的象无事一样,上前拉住许自立的手,安慰道: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值得哭丧着脸吗?”
许自立就把小姨给母亲打电话,母亲怎么决定的,叙述了一遍。
杨素珍急忙问:
“你把咱们昨天晚上的事,给你小姨说了吗?”
“那事没有说。”
“这就好,就说咱们相爱了,这怕什么。”
杨素珍生怕许自立生出后悔之心,装出非常镇静的样子,为许自立打气。
“明天,我去恳求你小姨,让她为我们多说些好话。”
两人一起,提着购买的营养品,又回到许自立租住的公寓。
一跨进这爱的小屋,两人的心情立刻就好了许多。
杨素珍说:
“只要我能见到你妈,我一定会让她喜欢我的。”
杨素珍可能还不明白,亲情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东西。亲情与性关系比起来,更深刻、更直接,是人生真正需要的。而性关系不过是偶然的、感官的、附带的事。如果没有其它因素存在,姚新仪不放松儿子,杨素珍注定失败。
杨素珍并没有想这些事。她见许自立没有说话,又继续安慰道:
“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哈哈哈………”许自立突然大笑了起来。
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大笑,把杨素珍给笑懵了。
“我根本不担心咱俩的关系问题。我在想,必须要让我爷爷给我买辆车。”
杨素珍听后,担心地说;
“现在别跟爷爷提这事,还是先把咱俩的关系定下来要紧。只要咱俩携手努力,不出几个月,咱们就能买辆车。”
“不行,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连个车都没有,还想签到大单,可能吗?客户从内心就瞧不起你。”
“我是说,咱俩都大了,不要给家里增加负担。”杨素珍说。
“不用考虑那么多。我爷爷可亲我啦,只要我开口,爷爷一定给我买。这是创业工具,又不是我贪玩。”
第二天,两人给姚新颖摊了牌。
姚新颖先带着许自立回了家。
姚新仪坚决不同意两个年轻人相处:一是许自立还小,二是门不当户不对。
姚新仪与许树真是大学同学,两人结婚后,许树真跟着他父亲许罗夫工作,姚新仪在市里也找到了合适的工作。可是,生下许自立之后,许树真要求她辞去工作,做全职妈妈。为这事,姚新仪很不高兴。但在丈夫和婆婆的共同压力下,姚新仪还是妥协了。
是的,按他们家的经济条件,的确不差姚新仪挣的那点工资。但让姚新仪想不通的是:为什么家中有钱,不肯找个帮工,找个保姆。
姚新仪理解不了,许罗夫的创业道路,奠定了他只能是个土财主。他不敢同有权有势发家的人相比。人家随时都有更上一层楼的机会,而他只能兢兢业业,丝毫不敢放松。所以,至今全家都还生活在农村。市里有房,那是投资。家中也不允许雇佣人,自己的日子自己过。
在对待许自立的前途问题上,许罗夫不允许他享受上辈人创造的财富,而要求他自己打出一片天下。
这次,在对待许自立处对象的问题上,姚新仪和婆婆的看法,又产生了分歧。
瑞冬梅认为:穷孩子更好,就是要让他们从头干起,他们才会知道今后怎样生活。若给他找个千金小姐,几年还不把这个家底给挥霍完吗?
经过了一番辩论,总算做通了姚新仪的工作。这才允许了两个年轻人已恋爱的关系相处。
同时,许自立的爷爷许罗夫为他添置了一辆轿车。
这次,许自立有了车,又有扬素珍这样的帮手,可以到社会上闯出一条自己的生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