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说组织的时候,更加特指我身边的朋友们更喜欢在一个公司或者NGO里面做一份全职的工作。促发我这样的思考的起点是,过去的三天我参加了老东家百特的年会。(其实对于一个已经辞职的人来说,参加挺奇怪的,我现在也很奇怪当时我是怎么做了这个决定的。)
年会前,大家稍稍的讨论了下为什么人们要联合起来,形成一个组织。我第一个举手发言,对于组织形态特别是公司这样的组织形态是源于工业革命,从人类整个历史来说并不很长久。出现公司是为了提升效率,最终实现利益的最大化。在这个基础上,产生了组织。当然到了社会领域的话,更多的是为了实现社会效益的最大化。我们的财务是个很奇葩的“思想家”,他站起来说,组织的存在就是为了“结党营私”,只是对于不同的组织这个“私”不太一样。法律出生的一位同事说,组织都是有法人的,相对于个人来说,组织就意味着责任的分担,而其中的最大责任人就是法人。人们愿意和组织合作,是因为相对于个人,组织的承担责任的能力更强,并且责任更容易明确。
年会中,我在不断的参与和观察组织通过年会在做什么事情。这次的百特年会有个环节叫“民主疯会”,主要由“百特法庭”以及“吐槽市集”构成。市集主要是从90后,80后,60后,70后那里分别收集来的对于组织的吐槽。大家可以向法庭发起申诉,在法庭上被告原告需要分别作说明。所说的问题主要是围绕各个部分分工协作,老人带新人,工资福利等展开。当大家勇敢的用匿名或者不匿名的方式说出自己抱怨的时候,我忽然想到的是,如果当时我也勇气说出来并且得到解决或许我也不会走。因为在这种时候,我是能够感受到组织在这样的时候起到的作用是超越个人的,它本身发挥的好的话可以更高效的促进沟通,增进彼此理解,成倍的增加使命的影响力。如果是个人,大概要发挥这样的效用就有点难了,很像对英雄的要求。这个英雄需要适时跳出来拯救世界,或者不断的通过公众的曝光或者言论的传播才能施加强有力的影响。即便如此,这种影响力的施加也是很大程度上通过组织形态作为媒介来传达的。
在年会的高潮部分,我静静地退场了,借着女儿发烧的理由。这个环节是颁奖环节。几乎上去领奖的颁奖的一半人都哭得稀里哗啦。这种时候,我也往往是在下面止不住的抹眼泪。这个里面有多重意味,这些事情是与我无缘的,另一方面是自己过去其实已经付出的足够多却似乎被认可的不多,可能还夹杂着对自己的恼怒,怎么这么不争气。不过这个场合,就我们一家作为旁观者是个很奇特的场景。回到房间之后,我想,对于那些不在组织形态里面的人来说,确实缺少这样的机会。这种机会本身本质上就是通过仪式感满足人们更高层面上的需求,特别是被尊重和很多的情感联结,也有人觉得这种仪式本身就是跟自我实现有关。让我意外并且特别开心的是,很多的90后在现场的时候,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我觉得其实我也可以拿最佳新人奖的,其实我也是战神;还有的90后说,我就不应该早一年入职,如果我晚一年我就能拿最佳新人奖。越来越多的90后,他们可以自我激励,他们更看重的不是来自于组织的评价,而是自我以及和自己更平等关系的人的看法。
胡乱说了这么多,从个人来说,不在组织里面挺好的,如果自己能够从自己做的事情里面获得情感、尊重或者自我实现等需求。所有的这些,在组织或者不在组织,都不能完全掌握在别人的手上,否则就只能痛苦。联想到同事中特别睿智的茅爷爷,点评80后组建的像家一样的“理想中的百特模型”。他大概的意思说,中国培养了太多的具有巨婴症的成人,理想中每个人应该是独立的个体,却总是不能脱离父母“照料”(从物质到情感)。百特的伙伴做着帮人独立的活,却还指望着组织能成为一个家,这是一种不独立的表现……我想大概我也在摆脱我的隐形的巨婴症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