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的阴影笼罩了两个叙事的天空,两个帝国在完全不同的宇宙之中爆发了同样的战争。其中一个将他们的未来与希望抛向敌军的阵前,完全出于纯粹的拜死恶念和灭绝人性的扩张;另一个则将毫无底线的谋划和撕碎道德外衣的兼并搬上台面。在上一个瞬间数亿星舰在太空之中拉开宇宙战线,湮灭的强光与不详的爆发将黑暗的太虚照亮;而在下一刻古典的邦国被数以千万计兽潮和轰隆的蒸汽机器淹没。两个叙事,两个帝国,两个宇宙都在经历一场浩劫,无数的灵魂尖啸着从阳间坠络,疯狂和苦难再一次席卷了凡人的世界,只因人间那邪恶的欲念蠢蠢欲动。
当第一颗人造黑洞划过河系阿修罗星域燃烧的太空之时,骑士大军的铁蹄在盖亚尼尔的尼伯龙根世界隆隆作响。凡人大军在雷鸣般的引擎声中齐步前进,连大地也为之颤抖;骑士与怪兽组成的洪流在滚热的蒸汽中若隐若现,连天空也被扬尘遮蔽了。军号与战鼓的怒吼诉说着两个世界的史诗与天启,但当直通云霄的重炮开始指控阳间诸孽时,世间万音都会为之黯然。骤然间两个世界的军队穿过了彼此的倒影,与他们各自的敌人展开血腥的搏杀;无数呼喊和呼啸穿过疯狂的至高天灌入死亡的帝国和混沌的王朝,无数的亡者,未诞者和神魔也旋即高举他们恐怖的大旗,大啖未寒的尸骨。无形之术的修习者们在自然与非自然的领域之间穿梭,他们彼此敌对,因为他们服务于不同的国度;神圣帝国的大主教,法师长和诵经师将他们的力量汇入无尽的盖亚尼尔之中,以不可思议的方式与彼此斗法,他们同时还要提防来自另一个叙事的巫师,天人和教主。而河系的神术与魔法使用者同样也在密切监视那与自己叙事遥遥相隔的另一个位面。但鲜少有存在能够同时存在于两个世界之中,在人们的意识中,唯有众多主神与祂们那完整的神格能无视这永不可越的阻碍。但是,依旧有少数被诸神所应允的尊者能够跨越这隔阂,将自己的不灭意志同时投射到两个领域之中。用愚公移山般的毅力让渺茫可能性成为确定的未来。
“让开!”红巫师的一把推开一名年轻的骑士,她的剑被蛮力砸断,但那远处飞来的弩炮飞过骑士的断发直直击中了巫师的铠甲;在另一个世界中,一发如箭一般的穿甲弹从巫师的背后袭来,他的意识化为屏障,护住了被他推到在地的少年兵。爆鸣声四起,不知是魔法火药的燃烧还是聚变炮弹的反应;他拖着受伤的战士,把他们丢进了一处弹坑中,他看到他们眼中的惶恐,无助以及错愕,就像他在无数年间救过的无数人一样。“你们且待在这里,等打完了再爬出来。”少年环顾了四周,只发现只有他一人躺在弹坑之中,身上的伤痕还隐隐作痛。年轻的骑士左顾右盼,她没看见泥泞坑洞里还有别人,她被撕裂的铠甲渗出了鲜血。巫师无视了一脸茫然的战士,径自走向他的目标。机动堡垒和卫士装甲的巨足踩在大地之上,与远古战兽的足迹重叠覆盖。远处的城堡与都市在巫师的眼中不断变化交融,如同两组重叠的图片和影像。巫师阔步向前,任凭流弹和爆炸在他的身侧划过,如同一条由热焰和金属制成的地毯,恭迎恐怖力量的到来。机甲巨人和宏伟的战舰在一片电磁脉冲的紊乱中宕机,如同雕塑一般伫立于焦土之上;士兵的武器突然失灵,没有一发枪弹从他们的枪口射出。机师和士兵们张望着,他们没有看到列队的敌人,也没有枪火的长鸣,唯有肃杀的战场,漫天的锈尘以及一名隐于烟尘的巨人。骑士和长枪手们惊讶地看着从白色浓雾中现身的红色铁甲,他们惊恐地捂住眼睛,在迷信的人们眼里见到红魔鬼便是不幸。巫师走过军阵,军队为他让开一条路;那喷涌蒸汽的管道和咔哒作响的机器在超自然的威压之下逐渐停止工作,如山峦一般的蒸汽堡垒和陆行船陷入了死寂,黑色的钢铁山峰目视着巫师踏过尸山血海,直到巫师如入无人之境般走到了城门口。
巫师抬起手,两个世界的门扉被摧毁,化为齑粉并被踩在脚下,巫师的影子随着被摧毁的城墙和要塞不断拉长,直到他的阴影笼罩了燃烧的城市。两个世界的都城在熊熊烈火之中化为灰烬,钟楼从玻璃大厦上陨落,巨大的霓虹投影自古色古香的门楼上渐渐粉碎。噼啪作响的房屋和轰然倒塌的公寓不断堆叠成一座座由废土构成的小山。无辜者的骨头在火焰中焚烧,他们仍然保留着生前的挣扎,无数亵渎的作像与文字在风中摇曳;巫师向前进军,踏碎发白的碎骨和破碎的遗物,他看到了自己的敌人;在盖亚尼尔他是手握骨骼法器的黑暗法师,而在河系的阿修罗,他是身着漆黑军装的军官。
“你来了?”军官说道。“你的计划下一步该怎么走呢?”法师开口道,“我已经摧毁了你所寄希望的那些小孩,你要如何重新开始呢?”他舔了舔手中的爪刃,童贞的血液对他而言美味无比。“你是准备另选他人?”军官继续说道。“你是准备在下一世重新培养他们?”法师问道。两者的声音交叠穿过巫师的耳膜,他短暂困惑了一刻后,随即露出了玩味的表情。
“让你失望了,他们不会死去,但是你今天就要死了。”巫师说道,旋即他从千米之外瞬移到军官的眼前,在其愣神的一个纳秒之内朝法师打出了一记以原初之火点燃的魔法;这滚热的浪潮瞬间将军官的手臂汽化,他嚎叫着闪身躲避,法师忍着灼烧和残疾疼痛在半个心跳的时间内用爪刀试图从红巫师的铠甲上劈出缺口,数百道刃痕在大红的布面甲上留下,但丝毫未能伤及这位至尊巫师的本质。在下一个微秒到来之前两根指头贯穿了军官的心室,喷涌的鲜血足以让绝大多数生命当场死去,但法师只是闪身瞬移到另一个祭坛上,他的伤口快速愈合,而新的手臂也逐渐从血痂和焦灰中长出。“好玩吗?我可以陪你们玩一整天,就当作我们上亿年所有恩怨的清算。”巫师嘲讽道,他甩了甩手,甚至没用一件兵器。
“你不要小看我。”法师虚弱地说道,他举起手中的人骨法器,喋喋不休念着疯狂的咒语,那些骨头发出惊悚的悲鸣,如同冥界的唱诗班一样合颂死亡的伟力;在另一个世界中军官将一块布举过头顶,呼唤超凡力量的降临。他们成功了,一颗星球般的魔法陨星从盖亚尼尔的虚空坠落,其孕育的纯澈死亡能量足以令整个世界化为死亡的黑地;而在军官那疯狂的呼唤之中,他手中的人皮卷轴四散纷落,黏在他的身上并不断繁育滋长出令人作呕的血肉,将其包裹成一个不断癌变的怪物。在两人的吼叫中不同神灵的力量被窃取并用于消灭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凡人之一。他们狞笑着将自己的力量挥洒向面前的敌人,一颗,两颗,三颗甚至更多的陨星降落,大团大团不断感染现实的血肉将现实的帷幕朝着巫师的方向撕去。在双重毁灭之中,死亡与虚无的力量交汇,繁育与永恒的能量将整座城市抹去,唯余一个只有黑白二色的平面区域。但当那尘埃落定之时,预想中的结果却根本没有出现,整个世界似乎都没有被毁灭,没有任何扭曲发生,甚至那黑白二色的原初也只存在了一瞬,一切似乎没有任何改变,唯有一片平地诉说着方才发生的事。
“我早就知道你们会如此,为了活命可以牺牲任何无辜的人。”巫师紧紧握着某样东西,他的手中死亡与繁育的力量不断抵消,永恒与虚无互相毁灭,到最后他只是伸开一个焦黑的魔手,展示一秒钟前完成的壮举。“你确实有点东西,我不得不将力量用于对付你释放的浩劫法术。”巫师垫步而起,又一次瞬间移动到军官面前,在一纳秒的时间内打出了五十记光速般的弑魔刺拳,将法师打飞到天空中。“但我不是你们,我清楚我的法术到底该用到哪一步。”随即又是两记捶击,将军官牢牢钉在坚岩里,他的手中握紧了碎肉和骨片,以及飞溅的脑浆。在下一秒四颗手掌般大小的巫术黑洞从巫师的手中飞出,砸向法师并将他的四肢撕裂吸收;一个心跳之后恒星般的质量瞬间汇集到军官的身上,如同天体运动般的握力直接将军官的双手握碎。“你感觉如何?”巫师嘲讽地说道,随即他挥起焚烧着魔法火焰的巨拳,一拳一拳凿在令人作呕的模糊血肉之上,每一次凿击血肉和骨骼都会飞到他的布面甲上,哀嚎声随着器官碎裂的声音传到了空地的四周,发出无比恐怖的回想。“你确实有点水平,不仅是法术,同样还有在作恶和酷虐上。上亿年我独自追猎像你们这样的恶鬼,将无辜者和他们的灵魂从你们党徒的手中解放,你们收买匪徒和军阀,与达官显贵沆瀣一气,让数以兆亿计的男人,女人和儿童在地狱之中慢慢受折磨而死连灵魂也要被吃干抹净;而你们则能在他们的荫庇之下逍遥法外甚至隐姓埋名。你知道吗?我这辈子遇到的最大阻碍不是你们的反抗,而是与你们狼狈为奸的蝗虫和为虎作伥的奴才。”巫师一边说着,一边将他的灼热力量汇集于堪比刀刃和铁锤的手掌中,他将军官一遍遍撕碎,令法师一遍遍被烧成灰烬。这种恐怖的痛苦虽不如受折磨者所经历的万分之一,但也足以令他们痛彻心扉。“你以为协助炸弹袭击,还是黑元老的绑架就能阻碍我追捕你们的脚步?我告诉你,料理完你们,我就该找他们算账了。葛里普斯,乌兰索,你们的末日到了。”
“哈…我躲了这么多年,虐杀过这么多人也品味过他们的酮体和灵魂…”军官回应道。“我把他们活制成了法器,并让他们的亲人目睹这一切,没什么比这更让我愉悦的了…”法师回复到。“不过你要知道…我能活到今日…没有那些神灵的默许是不可能的…祂们中有不少乐于见到暴行…”他们话还没说完,脑袋就被挤爆,眼珠,血液和脑浆瞬间飞出,红巫师抓起他们的大脑,他的手掌不断吸收其记忆,直到最后只有干瘪的组织流到了地上。“我会亲自去问问祂们。”他说着,便离去了;法师的尸首在火焰中燃烧,融化的皮肉从军官身上流下,在地上化成一摊恶臭的浓浆。
摇曳的灯火之下,阴森的宫殿之中传来靡音淫语,但在下一刻死一般的寂静和黑暗吞没了雕刻着丑恶雕饰的墙壁,黑色的浓雾逐步吞噬一座接一座房间,将其中的邪恶与亵渎烧成飞灰,当令人恐惧的死寂和黑雾在撒上盐粒与骨灰的魔法线前停下时,巫师从这黑暗中现身,他巨大的身影直直投射到巡视的仆从身上。
“以为这样就能阻挡我吗?”巫师一挥手,拒止邪灵的屏障便破碎了,魔法线化作一阵烟飘散。巫师大步向前,凭空便抓起正要逃跑的仆人,无形的窒息感和扼喉感随着仆人的身体不断上浮而增强,最终骨骼碎裂的声音和人头落地的响动传来。巫师向前走去,只见那仆人的皮肉早已腐烂,唯有药剂瓶和机械强行支撑着早已失去灵魂的躯壳,这具会动的骸骨高达两米,遍布伤疤和畸形的血肉,以及缝合线与防腐剂;很明显它是数具身体的碎块缝合在一起的产物,上面印着令人厌恶的印记;巫师伸手摸了摸这具躯体,质感很明显来自于智慧生物的婴儿和某种人形野兽,这令他倍感憎恶。
“梦死馆,这手法还是一如既往。你们跟元老们的合作只是让罪恶更进一步。”巫师自言自语道。寒风吹过他的耳侧,他转过头,看了一眼尚有灼热痕迹的集结点和远处平原上的城市。
“你刚刚上哪去了?”赫斯潘快步走了过来。“你的主子,你放在那不管,还得要我来照顾?”她用手指着巫师的胸膛,生气地说道。“奥古斯丁刚刚醒了,他想见见你。”
“抱歉,我这就去见他。”巫师推开了赫斯潘的手,“我说我刚刚处理了几个道德败坏的老渣滓,你信吗?”
“我信你个鬼。你作为一个法师已经是失职了,看看他怎么处理你吧。”她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巫师摇了摇头,走向奥古斯丁休息的营帐。
巫师踏过门槛,面前的一切对他而言这既是盖亚尼尔神圣帝国军营的大帐,又是河系血族帝国疆域中最丑陋的欢愉场所之一;两个世界不同的景象在他眼前重叠在一起,如若是一介凡人怕是早就疯了,但对于一个久经考验的至尊巫师而言,这不过是他同时处理多件事的手段而已。他上前平和地看着王座上一脸怯弱的奥古斯丁,又满怀憎恨地凝视着窃取玩弄血族帝国中庭王朝希望的元老。在大帐之内他恭敬屈膝,而在宫殿之中他过关斩将。一面安抚受惊的皇帝一边将自己的憎恨宣泄在恶毒的元老身上。神圣帝国的军官和众臣一面讨论军事一面小声议论着政治格局,血族帝国的元老和走狗们四散奔逃化为血沫。华贵的帝国军装和淫秽的人皮长袍在他的眼前同时闪过;在河系之中他大开杀戒,一路以堕落之人的血喂饱那些被他们奴役的同族和异族;而在盖亚尼尔他将敌特的口供呈上,送交到军官们手里。帝国军官们激烈的辩论与元老爪牙垂死的枪声合奏,演奏出令人极度不安的噪音;通往王座的道路被红地毯铺就,前往行恶祭坛的通道被血液灌注。巫师踏步上前,他在神圣帝国是威严的大法师,而在河系他是令人胆寒的魔主。最激进的军政参议与最绝望的淫行秽举同时在他的眼前展现。少年与少女们在帝国军团中是光荣的骑士与尉官,而在河系梦死馆的手中,他们只是肉票和食材;如此巨大的反差和对比,足以让人精神错乱,但巫师在河系的手只是清轻描淡般地挥动,那些饱食行淫的残渣败类便碎成了一堆血红色的玻璃。奥古斯丁伸出手,示意近前说话,他的帷幕薄纱缓缓掀开,露出白皙光洁的玉手;而河系祭坛的中央,血族的皇帝汉塞尔倒在自己的血中,伸出自己被咬断的手掌。
“你来啦?我马上差人给你倒杯茶…”帝国皇后海伦娜和血族女皇艾莉斯在巫师的耳旁同时响起,柔美温和的声音一个饱含喜悦,一个失去灵气;巫师迟疑了片刻,他的手忍不住发抖。他看到海伦娜身侧忙碌的仆人和摆放整齐的茶包和器皿,而艾莉斯的手旁只有散乱的药剂和毒物,以及戴着面具的堕落恶魔。巫师的手接过茶,恭敬地饮了下去,随后一道地狱之火从他的口中喷出,将面具与袍子下的人形烧成焦炭。
“谢陛下。”巫师说道,“都是我的错,没能及时救驾。”他面对着四人,一对神圣帝国的双子,和一对血族帝国的遗孤。“真是辛苦你们了。”他说道,既是对神圣帝国那经历了无数轮回苦痛的王说,也是对被血族帝国捧上神坛又被无情摧残的皇说。“从来没有任何王者能让我屈膝,魔罗帝怖不行,凯茵不行,甚至连太阳皇帝也不行;但你们不一样。”说完他双膝跪地。
“先生请起来…”奥古斯丁和汉塞尔的话也同时说出。两人面容平静,一个洁静如玉,一个沾满鲜血;“我还不够努力,也还没能向世人证明我的价值…”一人含蓄一笑,一人凄惨一笑。他们伸出手,搭在巫师的肩上,巫师感受到这份沉重,他没说什么,只是默默起身。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说道。他刚刚触碰到汉塞尔的手,一股强烈的灵能涌来,如同触电般强烈,几乎一瞬间面前的宫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可憎的绚烂与倒人胃口的血腥景象,疯狂的异界空间中令人毛骨悚然的地狱将它的扭曲身体展现出来,无数最令人发指的声音与画面冲入巫师的意识。
“灵能领域?”巫师站起身,一团满怀仇恨的墨黑立刻蔓延,瞬间整个地狱陷入了无声与无形之中,只有无数灵魂的光芒如同萤火虫一般飘摇。他迈出步伐,红黑色的巨人之灵穿过这个异界中的口袋领域,不断搜索任何可能的线索。
“怎么了?”奥古斯丁的声音传来。“我看你刚才脸色不太好…”他的手轻轻摇了摇巫师。
“没啥事,只是分神了。对了,我回来的时候看到我们的殿后军队在跟三皇的先锋交战。我让三皇的军队撤退了。”巫师转头说道,他抬手触碰领域,那灵能领域瞬间如镜子般碎裂;一名传令兵穿过他眼前交叠的景象,穿过破碎的镜面和阵前的土地,随后跪在大营中,向奥古斯丁禀报殿后部队成功突围的消息。“没事的话我先下去了。”
“稍等,我有些事想问你。”奥古斯丁掏出手中的挂饰,那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材料闪闪发光。“这个是什么?我在梦中有人给我了这个东西,赫斯潘告诉我它拯救了相当多的人。”
“这是…血誓项链,据我所知,它并不属于这个世界。”巫师说道。“它甚至不属于你们这个叙事。”
“是来自…你曾经居住的地方吗?”奥古斯丁问道,他仔细把玩着这颗挂饰,“它原来的主人,我在梦中见过一面,他们怎么样了?”
“很不好。”巫师回答道,“他们深陷于披着文明破布的牲畜手中,经历了跟你们一样的遭遇,我正在救他们,还有更多的人。”
“什么样的人让他们受到如此折辱?”奥古斯丁的手紧紧按在巫师的肩上,他眼神中透露出愤怒。“你打算怎么做?”
“我正在分出我的精力用于处理此事。”巫师回答道。他转头,场景由回到灵能领域之中。他的意志与感知不断摸索着出路,他感受到他的敌人正在超越规则之处不断游动。巫师的意志如同黑暗中的毒蛇一般蛰伏,在一瞬间他感受到了敌人在超越时空的领域上接近;杀手直觉和猎手迅猛立刻让他的力量如同蟒蛇般将敌人缠绕,在破碎时间的挤压和剧毒的灵能石化下将一个敌人碾成渣滓,那人连一声呜咽也没发出便身死道消了。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乃至于数十个敌人从各个维度和时空冲来;盖乌斯.塔尔的后世崇拜者与黑元老走狗杂交的野种—梦死宾客用他们那堕落的魔法发动了攻击。
“你们终于揭露自己的存在了!”巫师说道,他的刀刃顺便出鞘,旋转着八重骇人之怒与九重湮灭魔火的天启之刃如同鞭子一般划过这个口袋空间,瞬间将其撕开;带着倒刺的折磨铁钩直接击穿了几个敌人,将他们如同腐肉一般挂在上面,随后化成一摊烂泥。穿着红袍的面具人从各个维度现身,他们堕落的腐血魔法和令人憎恶的退化之躯不断嬗变感染整个空间;将他们的恶意具象化作武器穿过时间刺向巫师,每一击都何其致命,几乎能将任何次神和天人放倒,但如此致命的袭击也只是在大红的魔法布面甲上留下一个个疮疤,巫师集中自己的注意力,那些疤痕瞬间消弭于无形,就好像他的敌人从未发动过攻击一样。
“你们只是在向我请求处决!”巫师挥起恐怖的恶魔战刀,仅仅是一道彻底无法回避的刺击便贯穿了数个敌人,随着恶魔火焰的焚烧那些身影瞬间化为飞灰。巫师反手转刀横劈,又是七八个敌人被拦腰斩断,他们的骨头和肌肉一边燃烧一边抽搐,还没落入异空间无底的深渊就彻底四散。骤然一道同样毁灭性的顺劈直直飞向巫师的头颅,如无意外他必定会被斩成两段,但巫师只是抬起手臂,用意志和灵能强化的手牢牢抓住那不可名状的攻击。随后一用力,不可言说的武器便如冰块般碎裂。愤怒的巫师用手掏进敌人的头颅,将他的大脑连同其他器官一起拽了出来,随后他一记重拳砸在敌人破碎的躯壳上,将其彻底捣成泥。四十多个敌人合力从所有的维度与时空发动了他们垂死的反扑,他们用令人疯狂的咒语和图像作为进攻前的干扰,然而这足以让最强大的天人都为之屈服的攻势却被巫师无视了。他抬手释放出赤红的灵能闪电,在半个纳秒内就粉碎了十个强大的梦死客;一个敌人试图抓住巫师的一条手臂,却被他徒手撕成两半;另外两人想前后合击,然而他们却一头撞在由憎恨和魔法构筑的屏障上,由魔法能量构成的丝线将他们割成碎块,泥浆般的血肉随后被烧焦碳化。有些敌人则变身成令人作呕的野兽,有着蚊虫般的口器和恼人的鸣叫,他们用恶心的多足和贪食无辜之人鲜血的芒刺刺击巫师的眼睛,但还未等到他们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巫师便已将他们的心肝活摘了出来,就如同他们对被害者所做的那样;巫师发红的手掌用力挤压,那些敌人的身躯便如同他手中的器官一样瞬间爆开,化作凝固的血沫。剩余的人发出绝望的咆哮,狂喜的欢呼或是其他难以理解的呓语,他们不顾一切地发动猛攻,数以亿计的攻击以各种形式展现,烈焰,寒冻,暗影还是其他的方式,无论是附魔劈砍还是灵能射击,又或是更加抽象难以理解的方式,都无非是在加速自己的死亡。“真是便宜你们了,今天破例让你们能速死。”随后巫师汇聚了最为浓厚的灵能魔法意志,将其化作最为可怖的折磨魔法,将其轰向冲过来的敌人,在一瞬间他们都灰飞烟灭了;但无所谓,在那一瞬之间他们的感官已然被无限延缓,他们的意识在体验了数以兆计的痛苦之后枯萎。
“巫师,你还好吗?我感受到了你们的战斗。”奥古斯丁在巫师的耳旁低语道,他虚无缥缈的臂膊如同的薄纱般搂在巫师的肩上,他若有若无的身形飘荡在巫师的背后,这是其意志的化身。
“怎么做到的?”巫师大为震惊。“你远比我想象的要强大的多。”
“嘘,有人来了,在我左手边。”奥古斯丁说道,还未等巫师挥刀砍去;奥古斯丁的手便已贯穿最后一个梦死客;这个身着紫袍的人瞬间呕吐出大量的黑泥,这些黑泥便是其堕落意识和邪淫记忆的具现,他的身躯逐渐崩坏,那些恶毒之记忆离他远去,他的记忆如同走马灯般播放,从他幼年时被玷污的痛楚,到青年时期的恶堕放纵,再到壮年和老年时期的虚无残虐,最后到如今的一切一无所有。他逐渐化为碎片,只留下一小撮闪着微光的灵魂飘向大冥洲。
“净化。”奥古斯丁说出两个字。
“我们还没结束呢。”巫师说道,他看向四周,周围的景色又回到了宫殿之中,这散发着血腥味的空间堆满了死尸,要么是面具梦死客们的,要么是被他们杀害的奴隶和肉票的。巫师将汉塞尔和艾莉斯抱起来,让他们躺在沙发上;他仔细观察着他们的伤口,并试图用他的力量弥合血肉。
“我来吧。”奥古斯丁轻轻触碰汉塞尔和艾莉斯,只见他们的伤口在快速止血愈合,而他们的神智在不断恢复。“就当是还个人情。”巫师目瞪口呆地看着奥古斯丁,在他眼里这既非法术,也不是祈祷,更不是科学;奥古斯丁只是如同一个医生一般为他的伤者擦拭身体,那些身体和心灵上的伤口便自己愈合;对他而言,只有一个神才能做到如此地步。
“他们还很虚弱,需要喝血才能补充精力。”说完巫师切开自己的手腕,将血喂给汉塞尔和艾莉斯。
“他们真漂亮。”奥古斯丁说道。“但也跟我一样易碎。”
“他们比你更年幼,但也同样渴望一个美好的世界。”红巫师回答道。“你们的纯真和善良是新世界的种子,只是被如今这个腐朽堕落的地狱反复玩弄。”
“我不会改变我的理想,他们应该也不会。”奥古斯丁说道。“但愿我们永不变质。”巫师看了看奥古斯丁,没说什么。
“那些死去的人怎么办?还有那些躲在墙壁后面看着我们的孩子呢?他们看起来很害怕。”奥古斯丁问道。“我可以把他们都带回去吗?死者归于方尖碑,创造新的尸族;活下来的送到疗养院里修养。”
“不可以,两个世界的人有各自的未来和归宿。”巫师说道。“我会把活人带到教会那保护起来。死去的人我自己来处理。”
“好吧。希望你能成功,我就先休息了。”奥古斯丁说完便消散了,他的意识回到盖亚尼尔之上,时间才过去半秒钟不到,而巫师此时已经离开了大帐。
巫师抱起汉塞尔和艾莉斯,他带着被解放的奴隶们葱宫殿中出来,外边的民兵警备队,内部部特战队和王国的士兵严阵以待,但他们没人开枪,因为他们知道现在的状况。“忠于元老的军队被击退了。”警备队指挥官说道。“他们吃了不少苦头。”他手下的士兵们冲进宫殿开始进行最后的清理工作。汉塞尔的头微微抬起,他毫无血色的薄唇刚想张开,他想说声谢谢,却发现自己连发声都做不到。
“都没事了。”巫师说道。“告诉凯茵和伊利亚特,人找到了,让她们集中注意力把内鬼和敌人都揪出来。”他将两个孩子交给宫廷医师,然后在贵族们的注视下重新隐于黑夜之中。
当巫师重新从黑影中出现时,冥神,同时也是死之主和盖亚尼尔的守护者库帕拉早已坐在宝座上等候了。
“吾等汝久矣,凡人。”神的声音传来,在超越于异空间或是盖亚尼尔的结构之中祂们的本质是如此不可名状,亦无法被理解。巫师只是目视前方,他知道在这个结构之中一切感官都无意义,所以他也并不试图去体会。
“抱歉。”巫师表达了出来。“你应该知道我今天做的事了吧?”
“吾甚不满。”库帕拉的声音再次传来。“汝应眼见其逝去,而非延长其肉体之存在。吾憎恨血之子嗣,而汝为吾所用,为吾效忠。”
“你想让我看着汉塞尔和艾莉斯被他们一点点杀死吗?我不明白,我也不能容忍这种行为;事实上,我不会坐视这种事情的发生在任何一个无辜者的身上,这是我们之间早就说好的。”巫师说道。
“二子不过怨鬼之集合,此事血王亦知。吾仅漠视其终结,其死后为吾所用,方可安息。”库帕拉的话语传来。
“我确实知道被血族屠杀的祭品所有的怨念融入了历代神裔的灵魂中。但据我所知,汉塞尔和艾莉斯并没有做错什么;所有的怨念与夙愿都共同化为了他们追求一个和平天下的愿望。他们确实是众多冤魂和血族之灵孕育的神裔,但他们也不应该被毁掉。”巫师回答道。“而且据我所知,你的黑元老一直和血王的梦死馆有所联系,这两个组织似乎并不像你们所想的那样可靠,一个用族人的痛苦和鲜血为享乐;另一个追求别人的献祭和死亡以求延寿。哦对了,他们似乎在追求自己群体的永恒不死。”此话一出,巫师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翻腾了起来,神灵非人性的神性一面似乎在酝酿着一场可怕的惩罚。
“巫师,汝所言非虚。吾与血王相争,又经营新世。且待吾腾出力量再做应对。”库帕拉的声音传来。
“那可否看在我稍微帮你减少了一下逆臣的前提下,帮我个忙。”巫师说道。“那些被他们杀害的人,可否让他们重新回到世间。”他挥手放出了影像,那些被害者的家人们抱着孩子冰冷的尸体,泣不成声。“这种事情在你的盖亚尼尔也经常发生,我处理过不少,我会继续让你的世界变得更好,一点一点帮你推动整个世界的变革;但你可否也帮我个微不足道的忙呢?”
“汝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利。”库帕拉的回应道。“所有的魂灵都由吾收割,再由吾分配。汝仅仅是一介凡人,若无吾之允许连盖亚尼尔的门都进不了,请汝搞清自己的地位。”祂不再说话,而是将神力投入回溯盖亚尼尔近期的运行之中,祂看到凡人们为自己而祭祀或战争,无数的人默默祈祷或大声颂唱;祂看到奥古斯丁在神像之前跪坐祈祷,他一面诉说神圣帝国的状况向用骨骼和皮肤装点的祭坛献上一枚挂饰,上面赫然印着血族帝国的如尼文;“有意思。”祂回到王座之上,又对巫师说道。“看在血之子帮助过吾之子民的份上,且破例助你一回;汝等应尽快戡乱,光复诸域。”说罢祂的力量伸展开来,灌入冥界之中。人们惊讶地发现死去的孩子们缓缓睁开了眼睛,呼唤他们的亲人;亲属们欣喜若狂,他们仅仅搂住自己的孩子,赞美神灵的恩赐。另一股力量涌来,孩子们的身体逐渐愈合,他们身上的伤痕和缺口消失于无形。巫师看到这一幕便再次回归于黑影之中。
“这是第几次轮回了?”巫师来到哀莲教皇的房间,后者正在读书,她高挑清秀,性格平和但又杀伐果断,雌雄莫辨的面庞上有一颗泪痣,美的让人心痛。纯白色的中性长发和猩红的晶莹眼睛,以及尖锐的吸血犬齿应证了她血族的身份,作为一个外来者,也是利未教的创立者,她曾与奥尔加宗座关系匪浅。“哦对了,你的神似乎不太喜欢你,因为你的种族。”
“这是第一百二十一古戈尔又零一次轮回。”她放下早已烂熟于心的古籍。“怎么了嘛?”
“没什么,我就是问问。”巫师说道。“我回来的路上去找过奥尔加宗座了,他其实蛮震惊于还有这个叙事存在的。”
“奥尔加宗座早就知道过无数回了。只不过异空间那边也会轮回,每次轮回开始后,他便会主动清空记忆重新来过。”哀莲教皇说道。“只要他自行揭开保存的记忆,恐怕没人能比度过了七涧轮回的他更清楚宇宙。”
“或许吧。”巫师说道。“虽然我不觉得那个世界可以有多大改善,神的碎片太多了;而更多的神则将其作为自己的游乐场,随意摆弄众生。”
“哪个叙事不是呢?”哀莲教皇回应道。“除了异空间和盖亚尼尔外,还有无穷的叙事。这都不过是故事中的故事,传说中的传说或是童话中的童话;我们只是诸神笔下的人物而已,也只能顺着他们的描绘与意图走完命定的一生。”
“我不想这样。”巫师说道。“这也是我为什么选择巫术道途,我的前人太阳皇帝,也不想受制于神。相反,像你一样随性且驯顺的人反而会选择神学和神术。”
“诸神总是无常的,祂们的本质也是不可名状的,但祂们也有人性和灵性,这便是圣三一。虽然祂们经常有意或是无意中摧毁无数的故事,惹恼其他的神灵,但祂们也有自己善良的一面。我们向祂们祈祷,不寻求任何回报,只是渴望祂们的光辉洒向这个世界的众生;所以祂们厌恶我也好偏爱我也罢,我并不在意。”
“也罢。”巫师说道。“我想的是改变世间,让人们能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先帝如此,我也是这么决定的。我为我认为值得的势力服务,改造这个世界并让其服务于人本身。我见过孩子们被当做小兽对待,我也见过男人和女人被当做牲畜屠宰,这本不应该。”他握紧了拳头,骨头咯吱作响。
“这是自古以来就有的事。”哀莲教皇说道。“这只是我们原罪的体现。”
“从来如此,便对吗?”巫师说道。“我不管别人怎么想,我们一直以来的工作不就是让天下变得更好吗?我想要一个和平的天下,一个所有人都幸福的天下。先帝的草创,总得由我们完成。”
“我会抚慰人们的灵魂,就如同我一直以来所做的那样。我会通过我的宗教和国度改变这个世界。但是,我们面前有一个重要的任务,你也知道,艾因醒来了,并且祂也来到这里了,就像祂在拉文纳那样。我们伟大的万神之神,真正的唯一之主把祂的荣光降临到了这个世界,我们得找到祂。”哀莲教皇回应道。
汉塞尔躺在病床上,凯茵正在照顾他和艾莉斯。在梦中汉塞尔又一次经历了无数的死亡。他细腻的皮肤被剥下献给库帕拉,他的血被放干交与血王,他的肉被切下奉献艾因,他的骨头用于祭祀元溟,他的手指丢入火中化为阿耆尼的青烟,他的眼睛属于堰渠和灵泽,他的舌头是阿尔卡德的所有物,他的头发则被奥麦尔的所有物。他被诸神的祭司,狂信徒甚至是疯言疯语的暴徒无数次瓜分殆尽,他是祭品并且对自己的命运与灵魂无能为力。他被无数次献上,无数次死亡,无数次灵魂的剥夺和无数次恐惧和恐怖;他渺小的灵魂无力面对库帕拉,血王,艾因,元溟,阿耆尼,堰渠,灵泽,阿尔卡德,奥麦尔,卡加德,奎萨兹,克罗姆,阿里曼,喷烟魔镜,朱庇特,湿婆,沙神,西格玛,阿克昂,穆罗梅兹,墨修里安,阿卡,夜之主,修格特,优格索托斯,扎里尔,玛格诺,黑暗之王,尼格霍德尔,阿尔巴尔,蛇神,欧泊龙,塔拜萨,维内图,那由他,奥涅加,阿梵陀尔,Z,病魔,伟大之兽甚至是更多未知的神;他寄希望于自己的牺牲能够在这一世收获他们哪怕一丁点的福祉。或许有,因为他和他的姐姐成为了血族帝国最光荣的皇帝和女皇,血王的亲眷,无上的神裔,他一声令下亿万人的头颅便滚落在地,群星将会燃烧而宇宙则被彻底改变。但又或许没有,因为众神没有向他低语警告来自臣民中的敌人,以及更多痛苦的折磨,他的泪水划过眼眸,或许众神早就提醒他安安稳稳无所作为方可度过一生,但他选择了这一条与万千黑暗堕落者为敌的道路,他不后悔自己的选择,他只是懊悔自己没有更多的力量,没有更加努力地为帝国奋斗,没有更加情愿地为众神奉献。
“没事了,都没事了。”汉塞尔的额头被一只柔软的小手抚摸,他感受到一股温暖温柔的力量将他的泪水拂去。“汝做的很好了。”汉塞尔睁开眼睛,一位娟秀的身影站在他的旁边,祂有着一头惨白的齐颈短发,一对粉红色的眸子里有着无限的温柔和爱怜,祂的面容美的让人落泪,而其雌雄莫辨的五官,孩童的面庞和芊芊少年的瘦弱身体让祂与自己的神族同胞一样让人既敬畏崇拜又渴求占有,祂既是混沌,也是原初。“余名为艾因,余来分担你的哀伤,分担所有人的痛苦。”
“真是抱歉,余的神格们没能创造一个让你们满意的世界。”艾因一边走一边对众人说道,祂的身侧是宗座奥尔加,教皇哀莲,女王伊利亚特和巫师无名。“都是因为余太害怕孤独了,所以分裂出了无数的神灵,让祂们与余一道创世,结果没想到是这样子;但现在说这些已经太迟了,余不能收回祂们。”
“无妨,我们会继续努力下去的,哪怕一个轮回只能改变一点点,也能积少成多。”巫师说道,“我们只需要你的配合,同时我们也会无条件帮助你。”
“谢谢汝等。”艾因说道。“余曾化身为凡胎踏足过众多神灵的国度,体味每一个凡人的悲欢离合和历史演变,余与亚伊,神盒相处,又目睹奥珀浮斯的经历。后来余在余之神格创造的诸重故事之中游历,却发觉唯独少了什么,最后余发现希望,奇迹,绝望和失落尚未有神灵掌握,而余亦发现,余还有一尊神格尚未诞生,余的幼弟尚于襁褓之中,余希望汝等保护好祂,余本人来迎接余之其余神格的挑战。”
“我们明白了。”哀莲教皇说道。“但是您尚未恢复全部力量,如若受挫,那您会遭受何等的折磨,我们必然会不惜一切,牺牲自己前来相助。”
“为何?”艾因问道。“这是余的报应,因为余早已预料到这一切,却依然做出分裂神格的决定。”
“因为我们希望您的仁慈与光辉洒向人间。”奥尔加说道。“您有着最大的可能和能力改变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