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是冬月时节,朔风夹杂着雪花一次又一次的侵袭林州小城,天出奇的冷,雪出奇的大,阳光虽然在拼命的为世间弥补光亮温暖,出行的人们却还是难于伸出双手,真应了那句“下雪不冷消雪冷”。
对于春生而言,“打麻将”的时光处在室内是温暖的,主人家提供来一流的服务,暖烘烘的炮弹火,室外寒冷彻骨,室内温暖如春;随时可以喝上的开水,随时可以吃上了饭菜,可谓“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了,享受着贵族般的待遇。在几次游刃有余之后,小试牛刀初尝甜头,春生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没想到在人世上竟然有这样便宜可占,有这样容易的钱可挣。“天上不会掉馅儿饼”,几次挣钱的高潮过后,春生便走入青春期的“滑铁卢”阶段,大把大把的钞票如东去的黄河水一般,一去而不复返了。春天要购买原料的2000钱被撒了水漂,急红了眼的他想把钱赚回来,甚至还借了一千元的外债,谁知“赔了夫人又折兵”,到最后也血本无归,赌场人趋之若鹜,不再让他入内。
踏着嘎吱嘎吱的积雪,感悟着刺骨的寒风,寒冷无处不在,侵袭着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他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瑟瑟的行走在冬月的大街上,饥饿寒冷缺少温暖。一颗勃勃雄心已然被自己造的这场“麻将雪”压的严严实实,没有一丝燃烧的火苗,彻头彻尾的成了一个冰窖,寒冷刺骨没有一丝光亮。春生再一次把自己推向了人生的边缘。
中间父母曾经来找过他几次,无奈少不更事玩心过重,总是认为挣回钱财大有希望,谁知道竹蓝子打水一场空,失望大于希望。在这场实力悬殊的游戏中,结果一开始就是被注定的,出入其中的春生和瑞峰,都是“麻将高手”们的玩偶,一切都在他们的精心设计之中,赢和输早已是定数,只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痴痴的等傻傻的笑,一切都在控制之中。
“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人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但往往是“不见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总认为自己是最聪明的,总以为自己是可以挣大钱的,聪明反被聪明误,自信反被自负死。
无法接受的现实摆在眼前,工厂开春就要动工,启动资金被自己输得一干二净,那可是自己求爷爷告奶奶,一家一家“化缘”而来的,悔不该走进这万恶的“赌局”,辛辛苦苦化缘来,一夜输个底朝天。生活不再是温情脉脉的姿态,你游戏人生,生活就会游戏于你,“偶尔露峥嵘”的时刻到来了。
“屋漏偏遭连阴雨,船破又遇顶头风”,天气寒冷,厂子里的水管保暖不到位,被冻裂了,等春生发现的时候,已经流到了大街上,单不说找人维修这一说,天寒地冻滴水成冰,来来去去走动非常困难,周围的邻居对此颇有怨言,“远亲不如近邻”,把邻居惹了,这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一路坎坎坷坷,一路跌跌撞撞,春生一家迎来了有史以来最寒冷的新年,这寒冷包含着自然意义上的和心灵意义上的。
当红红的对联被贴起,当饺子包起,当春节晚会的直播开始,当此起彼伏鞭炮响起,一年以来的愁苦恩怨都被抛在脑后,欢乐高兴是当下的主题,人人都成为了乐天派,都笑容可掬,传递栽种着快乐的元素。
本来可以出去玩耍的春生,这几天却是金盆洗手,老老实实的待在家中,踏踏实实的帮父母干事,低眉顺眼慰贴恭顺,俨然一个孝子玄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