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幽幽,微弱的光,听地上孩子的笑声,作睡前的童话。风起了,轻轻悄悄,在水面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远望路漫漫。
轻轻悄悄的风,轻轻悄悄的梦。
我折了只纸船,放在枕边,让它在梦里,随着星河轻轻飘荡。感觉自己在慢慢变小,变成一个拇指小人儿,轻轻跳上纸船,随着银河漂流。
星河间的孤岛,在耀眼星空留下黑色剪影,漫漫星河泛起的微微细波,轻抚星空的美丽。
前面有一束光,纸船被那束光吸去,眼前愈来愈亮,直至一片明亮的白。不知过了多久,光收敛了,变得黯淡,睁眼是院子里竹编的摇篮,草间蟋蟀鸣叫耳畔。那个孩子静静地躺在摇篮里,紧闭的眼睛,肉嘟嘟的小嘴儿,时而皱皱眉,或颤动一下嘴唇,憨憨的样子惹人怜爱。她不哭闹,也不乱踢乱撞,只是闭着眼,鼻息间是天抚过地的美好。
似乎这孩子长得很快。很快睁开了睡眼,舒展着四肢时,突然看不见了那摇篮,进了屋子里,那孩子咿呀学语,总念叨着什么——是大人听不懂的,只属于孩子的语言。她在地上爬着爬着,又忽的站了起来,霎时间似乎也长高许多,扎着两个小辫儿,在镜子前摆弄发梢的蝴蝶结,看着小小的衣橱,梦想自己也有穿不完的公主裙,或是小心翼翼踩着妈妈的高跟鞋,把房间当做自己的城堡,和几个玩伴嬉笑着玩闹。
房间的轮廓渐渐变得虚无,映出大街的嘈杂,又看见了那个小女孩,牵着妈妈的手,盯着橱窗里可爱的布娃娃,嘟着小嘴,拽着妈妈的衣角,赖着不肯走。我看着她,也不由勾起嘴角,不知道站了多久,橱窗里的布娃娃连同整条大街都失去了清晰的轮廓,同时一座学校的轮廓愈来愈清晰——那个女孩长大了,上小学了。咬着铅笔看黑板上的数学题,偷偷把纸条传到同桌或后桌手里,期待着下课铃敲响。
温馨快乐的气息,随着那只纸船轻轻流淌,这是童年的美妙气息。但似乎这种气息来得匆匆,去得也匆匆,取而代之是渐渐覆盖了全部的迷惘气息。
又出现了那个女孩,她又长大许多,踏入青春时光。总以为长不大,却已告别了童年。
迷茫的眼神,凝视着窗外叽喳着停在树梢的鸟儿——“如果我也是鸟儿,那该多好。”,不知自己的脚步正停在哪里,也不知自己将要去到哪里,只是浑浑噩噩度过许多,许多天。她会有心情低落,会有一时的冲动,她害怕长大,害怕会变成那些已经不相信童话的大人,不见了曾经的无忧无虑,不见了曾经那个无忧无虑的女孩。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我拼命滑动船桨想要回到刚才那个小女孩身边,我想回到童话的美好,回到孩子清澈的瞳眸,却发现纸船不能回头。
星辰幽幽,星河的璀璨渐渐黯淡,闪耀的光芒似乎随时消逝。
睁开朦胧睡眼,才发现只是一场梦,梦醒了,纸船还是那样小,静静地,躺在枕边。
才发现,这样划着纸船匆匆路过的,是自己的时光。白驹过隙,流水时光匆匆而过,是指缝太宽,藏不住童话的美好。不曾珍惜过,不曾珍惜那些属于自己的快乐。
这是一场没有返程票的旅途,即使到不了梦中的那一站,也要学会用最澄澈的眸子,去期待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