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清晨。方木开着车走在去公墓的路上,昨天刚下过雨,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气息,公路的表面也有些湿滑。天阴阴的,偶尔有几缕阳光掉下来,不多时又会被厚厚的云层收回去。
这条路来来回回他已经走过好多趟了,甚至连路面上哪处坏了一个小坑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今天是廖亚凡的三周年,廖亚凡是他方木的未婚妻。方木分心看了一眼副驾驶的空空如也,三年以前她还活生生的坐在这里抽烟。
烟。
想到烟他的心就揪起来,他总是想起她的房间里的那个写着再抽烟就剁手的纸条,想到她为了自己那么努力的戒烟,想到她那么倔强。现在的他早已忘了自己曾经是那么一个爱烟如命的人,因为那个时候,他在失去了她之后,他也失去了烟。
他亏欠她的,终究是还不了了。
车停了下来,方木下了车。他从后备箱里拿出亚凡生前最喜欢的花。
米楠梳着一头干练的马尾蹲在廖亚凡的墓前,方木远远的就看见了她。他轻轻的走过去,把手里的花放在亚凡的墓前,那里已经有两束一模一样的花,很显然,有一束是米楠带过来的。
那么另一束呢?这么早还有谁来过?
廖亚凡被贴在墓碑上,傻笑的看着面前的男女,也看着墓前自己生前最喜欢的花。她看到花一定是开心的,但是这两个人在一起的这幅画面,她一定讨厌死了。
“你来了?”米楠侧过脸看了他一眼。她的鼻音有些重,人还是那样有些微微的苍白。她可能是有些感冒,她总是感冒。方木想。
“嗯。好久不见。”方木站在那里轻轻应答了一句,没有再多说什么。他就是这样一个沉默寡言的人,明明心里有很多话,却从来不表达出来。
米楠没有说话,她站起身,退后到跟方木并排。清风吹起她的头发,发香随着微风飘进方木的鼻子,他突然觉得死寂了很久的心又活泛起来。
有的时候方木也不清楚自己喜欢的是谁。他曾经把米楠当成过廖亚凡,在喝醉的夜晚念了一整晚廖亚凡的名字。而在那场案件中做选择的时候,他去救的却是米楠,作为代价,亚凡永远的睡在这石碑底下。
“你最近还好吗?听说你现在在警察学校当讲师。”米楠打破了沉默。
“挺好的,不再有担惊受怕的噩梦困扰我了。”
“嗯,那是挺好的。”
“我也挺好的。”米楠自顾自的说着。
2.
乌云渐渐散去,太阳终于露出了真容。两个人动也不动的沉默已经持续了十分钟了。终于,米楠打破了这份沉默。
“我刚才来的时候看见一个男孩送了这束花来。”她看了一眼墓前的三束一模一样的花。此时三束一模一样的花静静的躺在石碑前的石阶上,透明的塑料包装纸反射着明晃晃的阳光。
男孩?方木微微皱眉,他不记得亚凡有这个年纪的朋友啊?
“不是天使堂的孩子,清清瘦瘦的。看样子十五六岁,我还想问问他是什么人,他只是看了我一眼就急忙的跑开了,慌慌张张的。”
方木疑惑的看了一眼米楠,又把目光放到花上。是谁呢?他在记忆里搜索亚凡曾经跟他提起过的人,他记得她说过,她是没有朋友的。
突然他像是发现了什么,他上前两步,然后蹲下身。他小心的一束一束的把那三束花都拿起来。
在拿起最后一束花的时候,一朵娇嫩的红玫瑰跃然而出,三束花的重量并没有把它的美压坏一丝一毫。那是一朵绢丝的红色玫瑰,美的那样高贵。衬托玫瑰的红的,是它底下一张对折的白色的纸。
方木把手里的花放在身旁的土地上。米楠也走过来,蹲在他身旁。方木看了她一眼,拿起了那张白纸,白纸放在石阶上的时间有些长,所以有点发潮。
白纸上只有用圆珠笔写下的一行字,像是一首诗:
玫瑰非我种,但却是我养。今日玫瑰折,三瓣可追魂。
这是悼念廖亚凡的诗么?
方木总觉得有一种违和感,但是却又说不出是什么来。难道是亚凡在自己缺席的那段日子和这个当时还是个孩子的男孩有什么交集?用玫瑰约定过什么?方木看看放在土地上的一模一样的三束花,它们那么纯洁,和玫瑰的美艳截然不同。
他伸手捡起那朵玫瑰。玫瑰红的像是一团烈火,美的那么惊艳。可是方木却看见这朵本该十分完美的花却明显的多了一些空处,那是花瓣缺少的原因。
为什么要送一朵残缺的假花呢?
方木看着这朵花,又默念了一遍信上的内容。他闭上眼睛,出于直觉, 他感受到这信上所包含的强烈的怨念和恨意。
他仿佛看到了一切。这种感觉他很久没有体会了,这种被人用人命逼迫的感觉,这种觉得自己就是罪犯的感觉。
3.
“死者孙某,男性,十五岁,本地人。事故发生在一处废弃的仓库,现场很凌乱,没有打斗迹象,但是有拖拽痕迹。由于死者身穿校服,经核实是我市新阳贵高的学生,今年高一。经初步判断,死亡时间是昨天晚间十一点到一点之间,死亡原因为刀伤,伤口处于死者左胸心脏部位,一刀毙命。凶手在杀掉死者前,不仅划烂了他的脸,并且……还割掉了他的下体……”
警局新来的小姑娘虽然在入行前已经接受过专业的教育和训练,但在说起这起案件细节时,依然觉得有些羞涩。
她顿了顿继续说:
“事故现场发现一张洁白对折的A4纸,纸上有一瓣绢丝的玫瑰花瓣。”
绢丝的玫瑰花?
“纸上写了什么?”米楠听了她的叙述后直接想到昨天廖亚凡墓前的那朵花和那封信。
“纸上只写了八个字:玫瑰瓣一,是为无知。”
玫瑰瓣一,是为无知?
“好,我这就准备一下去现场看看,你先回去吧,等会儿我去找你。”
米楠当初学的是足迹学,一直以来为破案起了很大的作用,这次也不例外,一发现案情,就赶紧通知她赶到现场。
米楠感觉自己的手指有点发凉。她从冰箱的保鲜层里里拿出一个袋子,袋子里装了一朵娇艳的玫瑰和一张对折的A4纸。
昨天方木小心翼翼的把它装进这个证物袋子,也许是警察做久了的原因,他竟然会随身戴着手套和证物袋。方木说,他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要她把这个保管好。这个小细节让米楠心里空落落的。
那么优秀的一个人,明明未婚妻已经不在了,却还是不愿意接受我。
米楠戴上手套,把袋子打开,玫瑰的美艳让久坐在分析室的米楠不禁有些精神恍惚。
玫瑰与血的颜色那么相近,美的又是那样的魅惑。再想起刚刚听到的案件内容,直让人想到两个字:
罪恶。
她又读了一遍那首诗。
玫瑰非我种,但却是我养。今日玫瑰折,三瓣可追魂。
米楠觉得案情有些明朗,但是又不确定。她把白纸放回到证物袋里,封好证物袋,然后拿起手机。
她没有去翻备忘录,而是调出拨号,飞速的按出了十一个阿拉伯数字,然后看着这串号码发呆。她已经不止一次这样做了,以往的每次她的拇指都会停留在那个绿色的按键上方,然后把数字删除,退出,然后锁屏。今天她迟疑了一会,然后重重的按了下去。
4.
和米楠分开后,方木又和廖亚凡说了一会话,就直接去了学校。他今天有两节课要讲,但是他觉得自己今天状态不是太好。
下了班,方木回到自己空荡荡的房子。他把自己甩在沙发上,然后闭上眼睛,手臂很自然的搭在额头上。他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出米楠的影子,坚强的,刻意疏远的,执着的,伤心难过的,为自己挡子弹的。
自从从公墓回来后,他的脑子里一直都是这些。
他睁开眼睛,起身去冰箱里拿了一瓶水,咕嘟咕嘟的灌进了身体,然后他就坐在餐桌前发呆。
有人跟他说过,你喜欢米楠,米楠也喜欢你,你们就在一起吧!
也有人说,亚凡也走了好多年了,你也不能一直单着,跟米楠在一起也是个伴。
还有人说,米楠她,一直在等你呢,她那么好的女孩,别辜负了她。
诸如此类,千八百句。方木觉得有些烦躁,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没有跟米楠在一起,一方面是因为对不起廖亚凡,还有一方面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爱不了别人,他爱上谁,选择了谁,谁就会死。
比如陈希,比如廖亚凡。
正烦躁着,电话响了。
方木本能反应的要接,一看是米楠打来的,迟疑了两秒钟,最后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方木,出事了。”
米楠闷闷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
5.
不到二十四小时,发生了两起命案。
王某某,男性,十五岁,本地人。事故发生在一处烂尾楼的二楼,现场没有打斗迹象,同第一起命案一样,有拖拽痕迹。死者身穿校服,今年高一,与死者孙某同班。经初步判断,死亡时间是今天中午十一点到一点之间,死亡原因为刀伤,伤口处于死者左胸心脏部位,一刀毙命。死者脸被划破,下体被割。
花瓣和信也都有,只不过信的内容换了,但依旧是八个字:
玫瑰瓣二,是为轻信。
本来米楠刚刚按下拨打的按钮,就看见刚刚来向她报告案情的小娜慌慌张张的冲过来,一定是有事情,她赶紧把还未拨通的电话挂断。
小娜告诉她第二起命案。
她才给方木打了电话。
“方木,你怎么看,按照诗的内容来讲,是不是还有最后一起命案了?能不能在最后一起命案之前找到凶手?”
方木大脑飞速地转动,他眼睛直直的看着地板的缝隙,想象着案件现场,推断着之前发生的事。他把自己融入到凶手的感情中,仇恨蔓延到他四肢百骸。
无知,轻信。
男孩,下体,玫瑰。
提起玫瑰总会想起女人,无知和轻信为两个形容词。受害者为男性……两个……
强奸?轮奸?
“米楠,你在听吗?”
“嗯,在。”
“查找十岁以上十八岁以下的孤儿,男性,经常出没在新阳贵高附近,有个妹妹。在方圆三公里范围内查找类似废弃工地烂尾楼之类的地方,彻底搜查。”
“好。”米楠没有任何犹豫,她相信方木说的一切都是考虑好的。
挂了电话,方木一直皱着眉,他没有想到,只是一个让他起疑却没花过多心思注意的一件小事竟然会引起两条命案。他弯下腰,双手插进头发里。
他觉得很累,清闲的日子没过几年,又有人给他用别人的生命出题。
而这次的出题者,竟然还是个孩子。
他又仔细的缕了一遍整件事情。
根据命案的两条留言来看,公墓前那玫瑰和信是凶手留下的,之所以留在那里,而没有留在别处,就是故意让方木看到的。
方木当时虽然觉得事情不对劲,却没把它当回事,也没想到事情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
为什么判断凶手就是那男孩呢?因为花和信是男孩放的。如果花是别人放的,当时花的位置不是正中间,旁边还有非常大的空隙,从心理学上来讲,正常人是不会把自己那么大一束花刻意压在别人小小的一朵花上面的。
并且知道亚凡喜欢什么花,而且会在周年的时候去看她的人,是一定不会不尊敬其他人的怀念的。
还有另一点,那就是从那天米楠的描述和这首诗的字体和文化水平来看,这个人的文化水平不高。还有凶手移动死者的时候用的是拖拽的方法,证明凶手力气不大。
男孩为什么要如此作案?
从割下体这种行为来看,本次命案的起因十有八九的可能是一起强奸案。那么玫瑰就代表女性。
玫瑰非我种,但却是我养。今日玫瑰折,三瓣可追魂。
从字面意思上来讲,那就是凶手养了一个女孩,后来女孩死去,是三个人导致的。
首先,这个女孩不是凶手所生。其次,女孩是凶手养大的。
正常一个还没有成年的男孩怎么养育一个人?他的家里会同意吗?方木跟孤儿接触了太长时间,他敢肯定这个男孩是个孤儿。
这两起命案都发生在新阳贵高附近,他又没有力气把第三个受害者带到更远的地方,并且从他宣战方木和作案频率来看,从心理学角度来讲,他也不会把第三个受害者带到更远的地方。
方圆三公里已经是很大的范围了。
他最有可能在哪呢?
方木刚要查找卫星地图,电话就响了。
难道是米楠?他直起身从桌子上拿起背面朝上的电话,那是一个陌生号码。
方木按下接听键。
是一个男孩的声音。
“方木,我希望你一个人来见我,记住,是你一个人。要不然这第三瓣玫瑰就没命了。”
6.
方木赶到嫌疑人所提供的位置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方木推开这狭小的废旧仓库的没有反锁的门,那里已经被布置成一个房间。
屋子里的陈设很简单,却很干净。家具都很破旧,很显然都是捡来的。墙上没有多余的东西,只有一个声音很大的挂钟和一张照片,照片上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抱着一个五六岁的可爱的小姑娘开心的笑着。衣柜没有门,可以看见衣柜里挂着少年的衣服还有女孩的衣服。
果然是这样的。
屋子里只有一张床,床上坐着一个瘦弱的男孩,他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背心。
“你不要再往前走了。”床上的男孩冷漠的看着方木说。
方木停住脚步,因为他看见男孩拿了一把西瓜刀,抵住自己的胸口。
“你说的第三个人是你自己?”看到男孩的动作和周围的环境,方木明白了。
“对,是我。”
“那两个人也是我杀的。”
方木没有说话,他知道他心里的疑惑男孩会告诉他的。对面的男孩清清瘦瘦的,皮肤有些黑。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有些呆滞,显然是想到了他杀人时候的画面。
“我是在医院里认识亚凡姐姐的,她是一个好姐姐,也是一个好护士。她给我打针我一点都不觉得疼,可是那么好的一个人,却死了。”
“都是因为你,你没有保护好她,她那么爱你。”
方木发现此时男孩眼中有悲悯与愤怒混合着,随即他又低下头去。
“她说过你是一个很厉害的警察,也给我讲了很多你的故事。那个时候我特别崇拜你,一直想找机会跟你说句话,但是你一直很忙。我立志要当一个你一样的警察,可是最后却成了杀人犯。”
男孩抬起头,苦笑了一声,方木又看出了他眼中的落寞。
“既然不能成为你的接班人,那就做一次你的对手。方木,我一直想跟你说话,出事的时候也想给你打电话。但是我更想自己报仇。我知道我跟你以往的那些对手相比简直如蝼蚁一般,所以我不敢怠慢,趁早了结我的心愿。”
“其实说实话,我还是想让你记住我。”男孩手握成拳,紧紧地握着。
“如果我没叫你过来,你也很快就会找到我了吧?”
方木看见床头柜上有一张折叠的白纸,上边有一瓣玫瑰。
男孩看他的眼睛看向自己的床头。
“我就是第三瓣花瓣。玫瑰瓣三,是为贪心。”
“无知,轻信,贪心。”方木说着这三个词。
“说的是你妹妹还是你自己?”
“我妹妹?我们有着同样的毛病…她前几天自杀了。”男孩反问了一句,看了一眼墙上的照片,看到照片的时候他的眼里闪过些许温情,但是又很快消失。
那把刀始终抵在胸口。
“我叫你来其实是有故事讲给你听,有事情想让你帮忙。”
“需要我帮忙?”方木反问道。
但是男孩没有回答他,只管自顾自的说。
“我跟妹妹来自同一个村子,父母死的早,亲戚又穷,没人愿意收养我们。后来我们被爸爸接到城里来,可是没多久,爸爸因为破产就不要我们了。”
“没办法,我丢不下她,只好拼命的赚钱养她,供她上学。”
“这样的日子维持了两年,她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懂事了,有的时候她也会拾些破烂赚钱,但是那很微不足道,并且很没面子。”
“突然有一天,她放学回家,她很兴奋的从书包里掏出一朵玫瑰,就是你看见的那朵,还有二百块钱。她神秘兮兮的对我说,哥哥,今天有人说喜欢我,让我陪他吃晚饭,只是吃晚饭而已。”
男孩说这话的时候说的很慢,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但是他还是咬着牙继续说着。
“我知道他们肯定没安什么好心,我也想劝妹妹不要随便相信别人。”
“但是我看着那两张粉色的钱,那可以是我们兄妹一个月的生活费。”
“我想,能在新阳贵高上学的学生,还跟我差不多大,就算坏能有多坏呢?”
“可我还是不放心,最后我陪着她去了。”
“但是我没能保护她。”
说到这里,他哭了起来。
“他们……他们强奸了她…她才十岁…”
“如果当时……如果当时……”
是的,轻信,无知,贪心。
方木看着那个情难自制的少年哭的不成样子,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少年那么可怜,却也是杀了两个人的杀人犯。
“方木,这就是事情的起因,杀了他们,我觉得心里好受多了。”
“其实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我。以前我总是嫌她累赘,但是她真正离开我之后,我觉得痛不欲生。方木,我可以请求你在我死后把我和妹妹埋在一起吗?”
少年看着方木,眼睛里是痛苦的询问。方木也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没有权利断定这个男孩的善恶,但是他不想再有人死在他眼前了。
“人生还有很多种可能的,你还没成年,之后的路还长,你知道未成年人保护法……”方木
“我最讨厌的法律就是未成年人保护法。”少年的态度立刻坚决起来。
“那两个人曾经告诫过我说,只要没成年,做什么都不会判死刑的。我证据也不足,我也没有钱去请律师,也不可能去打官司。他们犯了这样的罪,却可以什么事都没有。”
“就是因为这个法律,才会有这样的人为非作歹。”
“我也是没有办法了。”
“血债血偿,我杀了两个人,我和妹妹也都死了,一命抵一命吧。”
说完,男孩竟然露出了微笑,眼底全是释然。
方木心一沉,完了。他冲过去也来不及了。
7.
突然一切都静了下来。少年不再哭泣,手里的刀也无力的落了下来,然后他一头倒在床上,没有了动静。
“方木,你怎么样?”米楠冲进来,焦急的问他。
方木从惊吓中挣脱开来,当他看到来的人是米楠,心中不禁一暖,她总是会找到他。他又看了看门口,没有人了。
“我没事,你怎么一个人来?”方木看着米楠的眼睛问她。他看米楠正在看向屋子里面,然后他的目光也投向屋子里的床,这才发现床边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穿着蓝色衣服的小孩。
方木心里一惊,这孩子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她不是一个人来的哦,我跟她一起来的。”小孩背对着方木,一边说着,一边拿起床头柜上的信看了看。
然后他转过身,走到方木面前。他穿着一件蓝色的小西装,扎着一只红色的小领结。
“最近警局和日本警局做一些交流,日本警局派了人过来,同时还来了一名私家侦探,听说在日本很出名,叫做毛利小五郎。”米楠在一旁介绍说。
“这位是毛利先生朋友的儿子,跟毛利先生一起过来玩。刚刚特意找到我,说是毛利先生说你一定在这里。”
“没想到你真的在这,毛利先生真是个厉害的侦探。”米楠笑笑说。
“方木哥哥你好,我叫江户川柯南。”蓝衣服小孩萌萌的微笑着说。
“我用了下博士爷爷给我的麻醉剂,他只是昏过去了。”柯南看出了方木眼中的疑惑,解释说。
方木抬头看了看米楠,米楠正在看着他们。
“我认识你,你不是隔壁名侦探柯南剧目组的,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还带着团队来的?”
方木蹲下身小声的问。他抬起手遮挡住他的嘴形,防止米楠看出他们在说什么。
柯南也抬头看了一眼米楠,学着方木用手遮挡住嘴形。
“我路过的时候看见你们案件的开头,觉得挺有趣的,反正我可以等一会去上班,就过来玩。没想到还救了个人。”
“你们在说什么呢?”米楠在一旁疑惑的问。
“没什么,没什么。”两人同时摇头否认。
“就是沟通下主角才知道的事。”方木笑笑说。
“说实话我觉得你女朋友挺不错的,刚刚真的特别担心你。”
方木觉得有些尴尬。
“她……不是我女朋友……”
“不是?方木哥哥,我从你的眼神能看出来你喜欢她。”柯南认真的说。
方木觉得更加尴尬了。
“我……”
“不要等着剧本安排你们到一起,鼓起勇气来,方木哥哥!”柯南仿佛看懂了方木的懦弱,他小小的手拍拍方木的肩。
方木看到他眼中的鼓励,又抬头看了一眼一脸好奇的米楠。
“我很想跟小兰在一起,以新一的身份,可是每次跟她在一起的时间都很短,但是我会变成小孩一直守护在她身边。”
“方木哥哥,你跟她在一起,才能更好的保护她。”
跟她在一起,才能更好的保护她。
方木看着柯南,突然觉得所有的结都打开了。
主人公:方木、米楠。
人物以及故事开展前提来自雷米《心理罪》。
客串:《名侦探柯南》团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