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乐并不姓乐,总是一副想要笑出来的样子,第一次见他是在我进拘留所的第三天,因为做笔录时自知死刑难免,我想捐了自己。他说他就为这个而来,我望着他一双纤细修长的手,想着那本来应该弹钢琴吧。然而这却是双握手术刀的手,这双手将要在我死后立刻取出我身体的零件,装到受者身体上,在问了我一些身体状况的问题后,他给我搭脉,我感觉他手出奇的冰凉,这之后他每星期五下午4点准到,有几次带着护士给我抽血,哦忘了说我是怎么到这里,怎么以为我必死,事情是这样子的,因为我家的老屋在村规划里要拆,但是这个规划并没有看到国家正式征用手续,所以村主任说要拆时,我没同意,当然主要还是䃼尝太低,因为我刚刚才装修好,准备结婚,而补偿不能让我买来相同面积装修好的房子,且不说没天没地只一四方匣子。那天主任领着一帮烂仔,开着挖机,就把我房子给扒了,
这以后我准备了半年,于正月提着自制的射钉枪把主任钉在地上⋯这事就如报纸上报道的⋯你们自己去看,
现在我静静躺下,最后看了一下无影灯,默然地闭上眼睛,我的生命将在谁的身体延续?这个问题萦绕着我,谁代替继续看这纷扰的世界?谁又因我的肾而重新生龙活虎?谁拥有我的心?意识开始迷漓,麻药开始起作用了吧,
"我先走了,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