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都市里很难再看到马,只有到坝上草原的旅游区可能有机会才能骑上一骑,在我小的时候,我记得家里有两匹马,一匹红色的另一匹是白色的,白马是被父亲从集市上用一头牛换回来的,因为我那时还年少总感觉父亲换回的这可能是一匹久经战场的老马,因为它有着被用铁器制成的嚼子勒撕了的嘴角,吃草的时候总是溜口水,但是你要是骑上它,它就昂首挺胸,疾步前行,速度快的很,于是我幻想它驰骋沙场英雄威武的场景……
我也很想骑马,可父亲担心我会摔下来,故不让我骑,家里还有一幅马鞍,我就把马鞍搭在矮墙上,蹬着马镫骑上去,一手举着木棍儿,嘴里喊着“^O^,冲啊”等电影里学来的口号,屁股在马鞍上起伏蹦跶着装作骑马,一直到我十一二岁我要帮着家里去草滩牧马,我就如愿以偿的骑上那匹红色的马,白马会自觉跟在后面,那时觉得特威风。
红马什么时候来的我家我记不清了,父亲告诉我那是一匹蒙古马,因为它的屁股上被烙铁烙了个印记,具体是个什么图记,我认不出来,但我一直觉得它是最酷的马,其实那时候我最怕去牧马,空旷草原,只有虫鸟的鸣叫声,和不断从身边擦过的风,倚靠在草堆旁看着天上飘过的白云,真是无聊的很,但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傍晚回家的时候,我把装着半袋青草的帆布口袋搭在马背上,然后蹦上几蹦努力的爬上马背,装青草的口袋正好把马背的脊梁填平,坐上去不那么搁着屁股,马儿不紧不慢的向前走,我闭着眼睛坐在马背上感受着它踏踏落踢声,任由它带我回家,真的很幸福。
红马的脾气不太好,认生,它不认识的人要是准备扶着马脊翻身上马的时候,它就会抖动皮肤,双耳紧贴然后回头在你屁股上啃上一口,着实吓你不轻,但是它从未咬过我,当我骑在马背上,它也总是漫不经心的,慢慢悠悠的往前走,除非是口渴,远远的望见村口的水井,便猛跑几步,我会紧紧的攥住马鬃,两腿夹紧生怕被它甩下,村口的老井旁有一个石头凿刻的饮马槽,井里的水离井口极近,弯腰可取,清凉甘甜,马儿将嘴浸在水中,鼻孔一张一张咕咕的饮水,也是惬意。
最后白马由于年纪大了,不能套车犁地很早就被卖掉,只剩下红马,十四岁的时候,父亲离开了我们,我随母亲离开村子,便不得已卖了红马,在卖它的那也天,拴在石桩上的红马仿佛明白要离开主人刨着前蹄不停的嘶鸣,母亲过去抚摸着它的头,老马却流出了眼泪,于是母亲哭了,我也一并跟着哭,我看着它悲伤的眼眸,想着骑在它背上一起度过日子,别提有多伤心。
一晃很多年过去了,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骑过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