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曙光初露,我们就上了开往王家大院的高速路。
遥望,一座挂着“王府”大红灯笼的门楼赫然醒目,门楼前围着很多游客,我们也凑上来看热闹,只见穿红戴绿的几个大汉卖力的敲锣打鼓,划旱船的,抬轿子的,踩高跷的,像鱼一样在人群里游来游去,这场充满地域色彩的民俗表演,拉进了我们与王家大院的距离。
走过一段仄仄的卵石路,前面出现一条宽阔的街道,两个宽而阔的照壁,雄伟壮观,很多的游人向前拥挤,让我忽然迷失了方向,旁边的导游,指着大门上的“敦厚”二字,如是解说:我们现在参观的是高家崖建筑群,由王家第十七世孙王汝聪和王汝成兄弟俩所建。他们的主宅分别是“敦厚”和“凝瑞”。往西跨过一座石桥,是红门堡建筑群,现在我们先来走近老大王汝聪的“敦厚”宅……豁然开朗的我明确了方位,紧跟导游,跨过敦厚宅的门槛,用心去感悟王家大院的大气与奢华。
这里门内有门,到处曲径回廊,无论是窗棂门扉,楹联匾额,还是门墩石阶,神位扶手,亦或是烟囱墙基,上马石拴马桩,溢满眼睛的永远都是精美绝伦的木雕砖雕石雕,让你永远看不够看不完,这些寓意吉祥的图案,精美考究,精致典雅,让人从心底里感到震撼。曾记得前人这样评价它的做工:“贵精不贵丽,贵新奇大雅,不贵纤巧烂漫”。的确,无论哪一处的雕刻,过多的铺陈虽然有点眼花缭乱,但仔细瞅瞅,是绝对不会雷同的。比如:石头基座的顶梁木柱,这边是圆形的雕花,那边就是方形的浮雕;女墙上的花边,这边是平行的水文,那边就是立体的花朵……这些巧妙绝伦的工艺品,真让人叹为观止。
走迷宫一般,在大大小小的院落里穿梭来去,它整体的布局是前庭后院,前面会客,宽敞明静。后面就寝,私密温馨。左右厢房,公子小姐的活动空间,屋内典型的窑洞样式,冬无严寒,夏无酷暑。里面还原的简单陈设为人们神思万里的想象插上了翅膀,想当年,生活在深宅大院的人们,该是遵循了怎样的宗法礼制,在尊卑贵贱有等,上下长幼有序,内外男女有别的大家族里,规矩而自由的生活呢?
敬业堂的严而有序再现了王家人厨房的规整与礼教,兰芳居是花农们精心培育花草,陶冶主人情操的所在,四角上围院隔而未界,遥相呼应,是王家看守家园的家丁院,他们居高临下,看得清任何风吹草动,时刻保卫着主人的安危。王家人匠运独心的设计,体现着晋商精明的决策和智慧。
走出高家崖西门,一座汉白玉的独拱石桥映入眼帘,远远望去,络绎不绝的人群顺着山势在半山腰里观望,那是红门堡建筑群,正向我们大方的招手,展现她摄人心魄的魅力吧。
顺着龙鳞街,我们徐趋而行。街道不宽阔,却是很陡峭的上坡,因为孩子径直向前跑去,我们错过了参观”中华王氏博物馆”的机会。每一排房舍前面,都是统一宽窄的巷子。随意的推开一扇大门进去,古老和着沧桑迎面扑来。房屋布局与高家崖雷同,都是正屋里祭祖堂,东西绣楼。所不同的,一是规模小,雕刻少;二是陈旧老气。也难怪,红门堡建筑群是王家十四氏王谦受、王谦和兄弟于乾隆时期所建,历时半个世纪。一些窗棂上,细长的横木已经被岁月侵蚀的斑驳陆离,灰尘垢面,诉说无尽的凄凉沧桑。
我们跨过叠翠园、红杏园,踏上了通往山顶的堡墙。堡墙迤逦,绵延不断,将大大小小的宅院围拢。从高处俯瞰,王家大院更加磅礴的气势一览无余。房屋一排排一座座,顺着山势 ,随高就低。四进的院落,因了街道与巷子的纵横交错,“王”字赫然醒目。是啊,它依山而建,错落有致,层楼叠院,鳞次栉比;它底蕴恢宏,文化厚重,造型精美,内涵丰富;它让我们明白,什么是富可敌国,什么是美轮美奂,什么是锦上添花。
我最欣赏的,除了各种雕刻,就是贵气高雅的照壁文化。出口处的照壁最为特色,屏风样式,是楹联书画与建筑的完美结合,彰显主人的宽广胸襟,更不失读书人的儒雅修养。
激荡心扉的晋商文化,光华璀璨,在我心中久久酝酿。昔日万间房舍,衍化成今日的千古文物。文物的每一天,热闹喧嚣。然而,又有谁真正懂得,文物的孤独落寞?他们默默无言,屹立千年;轻轻诉说,往日繁华。
王家大院,以自己独特的风采,吸引全国各地的人们,顶礼膜拜她的辉煌灿烂,领略晋商勤俭持家的风采,感受他们胸怀天下的睿智。王家大院,是晋商大地最为典型的一粒明珠,它是“山西的紫禁城”,是“华夏民居第一宅”,是百姓心中的梦幻王国,是“中国民间故宫”,是晋商农而商,商而官,官而修房建屋的见证。王家大院是晋商其他大院中的翘楚,是我们中华文化的骄傲。
带着满满的惊叹与感慨,我们恋恋不舍,与王家大院挥手告别,踏上回家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