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位语文老师告诉过我这样一句话,语文不是别人能教会的,是自己积累的。现在每每回忆起来,我特别同意,语文要自己去学、去看,别人只能起引导作用,觉得写作就更是如此了,我感觉非常抱歉的是,这位老师对我的教育中,我就只记住了这么一句话,这句话也证明了它的意义,老师没能教会我语文,也没能教会我写作,只要语文考试,我一定是班里垫底之一,十分抱歉的我现在才重新开始真正的学习语文。
我目前有3位重要的语文老师:我父亲、傅老师、王小波,先说我父亲吧,还算是一个略读过几本书,略写过几篇不错文章的“半文人”,但他从来没教过我写作方面的东西,为什么把我父亲称作重要的语文老师呢,因为他对我的阅读倾向、阅读喜好做了非常重要的影响,我的阅读喜好则直接影响了我的思考方式,我父亲会给我买书,我也会看书架上他保存的旧书,因此我从中读到了自己最喜欢的作家,我的另一位老师——王小波,虽然这个老师不认识我,但我仍然决定“厚颜无耻”地把自己看作他的学生。我读书不多,但我觉得很少会再有一个能让我这么开心的作家了,我回忆起他的小说,总会情不自禁的傻笑。我还不认识这位作家的时候,父亲就不止一次的在我面前赞美王小波,这激发了我去读他书的好奇心。我第一次读王小波的书是在高中时候,两本杂文集,叫《沉默的大多数》和《思维的乐趣》,我至今回忆起来,还能感觉到当时从书中找到的疯狂共鸣感,就好像从书中读到了自己一样,高中生难免会有种种妄想。小波先生书里无数个不一样,又一样的“王二”成了我最喜欢的角色,“王二们”这种叵测的群体深深的影响了我的对文学思考方式,所以我把王小波称为我的重要的语文老师。
接下来我要讲到的老师,是个复数,因为他们实在太多,可以看成是一个群体。喜欢什么样的文章,难免受什么样影响,我写作的时候难免就会模仿王小波,而且我厚脸皮的觉得我们是一类人,脑洞比较大那类,所以我们的思维跳跃轨迹会有相似的地方,高中生难免会有种种妄想。王小波对小说意义的定义是——有趣,作为一个能举一反三的学生,我把同理用在了文章上,于是就产生了一场“惨剧”。这不得不从我从小开始说起,小时候我是个左撇子,我的老师看见了,就对我写字的习惯极看不惯,每次我用左手写字,他就夺过笔塞到我的右手,但我写着写着又下意识的写回左手去了,这还不算完,我不光用左手写,手跟别的孩子反着来,脑子也跟别的孩子反着想,我还要把偏旁反着写,这让我的老师用尽解数,还苦口婆心劝导我的父母一起纠正我,终于改掉了我这个“坏习惯”,但我手是用右手了,偏旁反写的习惯却还没改过来,直到写了很多字,熟能生巧,才能好好写字了,事实证明,偏旁反不反跟惯用手关系不大,重要的是勤学多练就不会写错字。后来我看见了一条科技新闻,它讲到:左脑控右手,右脑控左手,左脑助推理,右脑助艺术,于是我曾当初如果我继续用左手写字,我会不会是毕加索,我现在仍然会有种种妄想。从我上学开始,我就总是成为众老师眼中的“异数”,很像《寻找无双》里的“奸党”。因为我不守规矩,总爱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老师让写开学感言,我便借此抒发了对开学典礼的意见,因为校长站台上讲了老半天,学生站台下晒晕老几个,讽到:深感唐三藏对中华文化的影响。于是,我被叫去办公室罚站,并且再接再厉,坚持努力,成为了办公室罚站常客。回到我说的“惨剧”,老师出了个立意大概为做自己想做的事的文题,因为觉得我这些经历有趣,所以我决定把它们放到文章里,让文章也有趣,我还引用了自己觉得很有趣的王小波先生的文章《人和驴的新寓言》里对一则老寓言的全新理解,寓言大概说的是:父子赶驴,儿子骑,被批不孝;老父骑,被批不爱子;都骑,被批虐驴。最后父子扛驴进城。这故事告诉我们要有主见,而王小波的理解是:闭嘴,让别人走路。这篇文章让我产生了很大的共鸣感,因为我觉得,我就是那头驴。所以我的文章里表达了作为一头怪驴,我想用左手,我想写有趣的奇异的内容的中心思想。结果,我的文章却成为了差文典范。
老师教的作文里,开头要点题,中间要引经据典,结尾要立意升华,还强调一定要写出精彩的头尾,让文章加分,所谓精彩,大概就是语言上的优美感,感觉起来就跟起股,中股,束股差不多。老师说驴的故事怎么能算引经据典,况且我写不出好的头尾,因为我读的文章里,很少看到文头文尾的大篇幅的美词佳句似感叹,都是奇异的野马脱缰的脑洞,所以也不会写,文章也从未得到过认同。这件事情对我很有打击,怀疑自己是不是会写文章,走出高中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写过文章,在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做过类似的尝试,但是循规蹈矩的写作反而让我更失落了。
终于说到最后一个老师,傅女士,因年过50被我们称作“傅妈”,她是第一个认可我想法认可我文章的校园老师,被认可的感觉真的很棒,可惜傅妈只是一位“救火老师”,只教了我们不到半年,因为教师资源的空缺,傅妈只是来临时“救火”的。我对傅妈印象深刻还因为,她在课堂上提到了我最喜欢的作家,当然是王小波,提到了我喜欢的文章《一头特立独行的猪》。虽然只有半年,但我仍然非常感谢这位老师,而她真正教我的东西,我现在才渐渐明白。傅妈不光提王小波,各式各样的作家她都喜欢提,其中还包括了当时我很不屑的青春小说作家。没有不敬的意思,但那时我对这类新生并大受欢迎的言情小说很不屑,但傅妈很认真的讲完了他们的成功经历,及作品,虽然我根本没认真听。后来,我读了一篇小说——《似水柔情》——王小波先生所著,我反思了自己对文章甚至对人的态度,我总是觉得别人眼光不够包容,却没想到自己亦是如此,我想到了傅妈的阅读态度。那也是包容啊!什么样的文章,都会有人觉得有趣,就好像傅妈可以觉得我的文章有趣,也可以觉得青春小说有趣一样。虽然我现在仍然不喜欢看这样的青春言情作品,但我却不再对它们抱着一种不屑一顾的态度了,也许这样的书里同样会有自己不曾见过的精彩;我不是同性恋,但我对曾经向同性恋投以异样目光表示内疚和抱歉。但直到现在,我仍然无法包容类八股似的写作教学方式,因为很多审阅这样的文章的人,自己就不够包容。
不得不感谢我这3位老师,虽然他们人生不同,地位不同,也没有教我到底什么是语文,什么是写作,但教了我两个个同样的东西——包容、乐趣。包容的眼界才会找见更多乐趣,想到这里,我不禁想问到:如果我们足够包容,那么世界上是否就不会有那么多‘奸党’和‘良民’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