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由无数个偶然组成。
只有几次课,人与人之间竟慢慢生出了情愫,然后在猝不及防的分离时,那种曾经毫无察觉的情愫蔓延在心中、眼眶中。
记得第一次见阿廖娜是那个周三,我们在办公室门前等胖老师,却等来了三个俄罗斯姑娘。克里斯吉娜是个金发碧眼的典型俄罗斯女孩,很容易第一时间抓住别人的眼睛。萨沙,个子很高,通过后来接触,这是位很温柔的姑娘,平易近人,对大家很耐心很负责。
那,阿廖娜呢?
记忆中的第一眼,却是她们三位把大家领到上课教室做自我介绍的时候。当我拿着iPad记录这一堂新的课的时候,觉得阿廖娜颜值有些低,竟将她放在了镜头之外。她,看起来冷冷的。课间,我问问题的时候,直接略过阿廖娜去问了坐在墙角的克里斯吉娜。
那个周二老师组织去维顿汉,早上到地铁的时候没有见到老师的身影,我便到处找找。突然一阵人群涌到我身边,我有些懵,这时候一只手抓住了我,“Hi”。回过头,看到了阿廖娜,我有些不知所措,尴尬地回了句“Hi”。
在阵阵寒风中,开始了维顿汉的参观。那个高冷的阿廖娜永远是走在队伍最后照顾大家的那一个。几次之后,一次偶然的眼神交汇,我慌忙躲开了,之前的小偏见将我的脸烧得热辣辣,阿廖娜却回给我一个甜甜的微笑。接下来的参观,偷偷看她,发现她其实很爱笑,笑起来的时候,真好看。
参观的最后一站是莫斯科展览馆,我们在那里看到了莫斯科环线内的城市模型。萨沙发现了摄像头的有趣取景范围,那时我已经累的不行,便找到墙角的凳子坐了下来,低头翻看着相机里的照片。
有一瞬间我抬起头,看到阿廖娜朝我走过来,然后不由分说抓起我的手,只说了一句“跟我走”。“她要带我去哪儿?”她的步子迈得很快,为了跟上她,我下意识地去抓了她的手。因为实在有些快,我们只有两个手指尖碰在一起,她的手,暖暖的。
害羞,让我把头埋的很低。
后来知道,她是把我领到了那个取景范围里,让萨沙在另一侧给大家拍了合影。
昨天上课之前,我去学校的餐厅吃了午饭,经过走廊的时候,竟碰到了阿廖娜。她坐在窗台上看着上课的材料。没想到她今天会来上课,一瞬间竟有些呆住了,慌忙抬起手打了招呼,也不敢再说些什么,匆匆走开。
上课的时候胖老师来了,教室里一阵小小的骚动。台下听课的胖老师让台上的“学生老师”乱了方寸,课,上得磕磕绊绊。课间休息,大家被告知这是这些俄罗斯姑娘的最后一堂课,接着又是一阵小小骚动,然后便没了声音。
休息之后,就是阿廖娜的后半节课。
阿廖娜领着大家做接词的游戏,这次我得表现比在北京和小伙伴玩的时候强多了。看得出来,阿廖娜为今天这堂课做了特殊的准备。我们还玩了俄罗斯小孩子玩的小游戏,有那么一些时间,游戏的快乐让大家忘却了这是最后一节课。
游戏过后,阿廖娜便开始挨个听大家的续写作业。由于故事的前期暗示,班上大多数同学都乖乖写了悲剧。我却改编了一个happy ending。我在第二个读,她就安静地坐在讲台上,认真地听着,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听完我的happy ending,她露出了笑容,“好暖啊”,然后我又脸红了,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之后便是一连串的悲剧,同学们用中式俄语音调朗读着自己的小悲剧,磕磕绊绊却平平淡淡。听着听着,她的眼睛中竟噙了泪水。不经意,与她的目光擦过,她微微一笑,泪水在眼眶中闪着光。其实,大家写的都是很一般的故事,她认真听着每一个同学的结局,微笑、惊叹、感动…
她应该是个很容易被感动的姑娘吧。
青春悸动的形状,硌得心脏有些疼痛,却也挠到了我的快乐肌肉。
窗外飘起了雪,突然想到了阿廖娜在自己手上纹上的雪花。
猝不及防的分离,来不及悲伤。所以,留在回忆里的只有那些愉悦的瞬间还有她甜甜的笑。
听说她答应春节和大家一起出去玩,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