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蒲是一杯野生的猴魁。索条张杨,茶气冲天,但真的是遇水舍性,甘芳留心。但如果水不对温度不宜,出汤稍慢也许是一杯扱涩口的茶。
其实初识我并不喜欢阿蒲,她自带气场,语快腔高,雷厉风行,一幅女超人的恣态,让我望而生怯。后来我却发现,我们有着很多相同的地方比如爱口腔一溃疡,爱自由自在,爱自然,爱臭美,爱家,爱自家男人。但阿蒲的执行力更强,我的忍耐力稍好,很快我们影形不离,成为惺惺相惜的死党。每当我们煮茶交盏,一杯茶把阿蒲的娇美恬静内性打开无余,我时常对阿蒲说:阿蒲这样对阿虎就好了,阿虎是阿蒲的老公,是一只儒虎。阿蒲会说:喝茶不提猛虎,喝喝喝……其实我知道阿蒲心里一直栓着那只虎。
那日我们一起到白雪家吃茶。白雪沏一碗“懂你"生潽给我们吃。白雪是个极清雅的女子,一尘不染地活着,茶和茶器都无比精美。盖碗出汤,汤汤各异。"懂你"在白雪的手中由一位二八冲闯的青涩少年一直成长为一位温柔敦厚的中年绅士,每一杯茶风格炯异,而我和阿蒲有着惊人的相同感受,我说的正是阿蒲想说的,而阿蒲说的正是我心念的。从此我和阿蒲成了茶友,我们一起深夜苦练茶艺,她沏我吃,最后阿蒲出师练就一手好茶艺,而我除了一口被滚茶烫就老茧外一无所获。
无数个孤独的夜晚和白天,我和阿蒲就着月色阳光喝了一杯又一杯人生心茶,彼此疗愈着被年轮搅和的乱七八糟惊魂未定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