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语低吟,时光荏苒
— —拜访文坛泰斗阎纲老师散记
独坐幽篁里, 弹琴复长啸。
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 题记
“那一世,我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世,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初见阎老,是在盛夏的一个清晨。雨后初晴,天空湛蓝如洗,白云悠悠,空气清新而湿润,四处弥漫着泥土的芬芳和瓜果的清香。
路过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一排排清秀挺拔的竹子,青翠欲滴,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下团团斑驳的光影。
“雨洗娟娟净,风吹细细香”,清风徐来,竹叶沙沙作响,和着欢快的鸟鸣和叮咚的小溪声,仿佛一曲天籁,令人心旷神怡。
穿过长长的石板小径,曲径通幽处,便是阎老的居所。看到我们一行人走进,老先生缓缓地站起身,一袭白衣,沉静如莲。
清瘦修长的身姿,玉树临风,“依依似君子,无地不相宜 。”
他谦和地微笑着与我们打招呼,笑容温暖而深邃。令人惊叹的是,尽管早已到耄耋之年,阎老的思维却异常清晰,口齿清楚,反应敏捷,让人不禁感叹生活的磨砺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过多印痕,岁月的沉淀反而让老人愈发温润如玉。
“腹有诗书气自华”!
老先生言谈举手投足间无不透露出一种优雅与从容,“竹影扫阶尘不动 月穿潭底水无痕”,那种超然和淡定深深震撼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竹色君子德 ,猗猗寒更绿”。
阎老一生辛勤耕耘,硕果累累。 小小的居室素净淡雅,四周全是装满书籍的小柜,茶几上也堆满了各种书报文刊,老人家一直笔耕不辍,至今还在坚持不懈地读书和写作,经年累月,从未停歇。我忽然想起了刘禹锡的《陋室铭》,相对于谦谦君子高洁的人格 ,丰富的精神内涵,何陋之有?
“水能性淡为吾友 ,竹解心虚即我师!”
当从随性的作协主席口中获知我一个初出茅庐的无名小辈曾有作品被省报刊登,九十三岁高龄的文坛泰斗欣欣然拉起我的手,连连称叹,并不断谦逊有礼地表示:“向你学习,向你学习!我一向见贤思齐,爱才若渴……”同时一再诚挚地向我索求文稿。
“未出土时先有节,便凌云去也无心”阎老这种虚怀若谷的高贵品质深深打动了在场的每一个人,更让我由衷地敬佩和感动不已。
整个访谈一直都是在一片祥和愉悦的气氛中进行着,欢声笑语不断。谈及自己的创作生涯,阎老语气淡然沉静,语重心长:“写作如同种竹,需耐心浇灌,静待其成长。”
阎老的作品,无论是散文还是评论,都透露出一种竹子般的坚韧与清雅,字里行间处处洋溢着生活的热情,对生命的感悟和对人性的深刻洞察。
“静修止,动修观,止于观之间 ,佛意绵绵。这佛光闪闪的高原,三步两步便是天堂………”天籁梵音仿佛就在耳边回荡……回头望,身旁的老人静如白莲,不染凡尘,遗世独立,犹如那雪域高原上的一束金光。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尤为令人动容的是,阎老对于生死的参悟。老先生曾在一部作品里谈到庄子“击鼓而乐”的典故,在他看来,人生如竹,有生长,也有凋零,但最重要的是在有限的时间里,活出自己的风骨。“人虽逝,但精神与作品可以如竹影、月轮般,留下永恒的印记。”这种超脱与豁达,让我深感震撼。在阎老身上,我看到了竹之魂,那种不畏生死,追求精神永生的境界。
“人怜直节生来瘦,自许高林老更刚。
曾与蒿藜同雨露,终随松柏到冰霜。”
时光荏苒,岁月无痕,美好的日子总是太短暂,相聚太匆匆,离别时刻,阎老紧紧地握住所有人的手,一直坚持把我们送到大门口,看到车子渐行渐远,我甚至不忍回头,内心充满了不舍和感动。
“那一世,我翻遍十万大山,不为修来世,只为路中能与你相遇。
那一瞬,我飞升成仙,不为长生,只为佑你喜乐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