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八点钟,早早的便躺在床上了,可是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只反反复复的出现两个字,头疼。
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道半夜几点,夜空异常安静,可我仍然保持着清醒的意识。还是头疼。迷迷糊糊的再看时间就是早上九点钟了,穿上睡衣,迷迷糊糊地下床,看着自己瘦弱的小身骨,看着空荡荡的睡衣,觉得自己像是行尸走肉般的活在这世上,空有一副皮囊。小小的身体,时常感觉有千万只黑洞像是要吞噬我,一种悲伤感突然袭来......
一种身在异乡的孤独,或许在生病的那刻间表现地淋漓尽致......所以我经常害怕,经常恐惧,经常患得患失......上天还没有给我理由,大剌剌的口子已经在心里撕裂开来...疼痛...带着伤口,仍要独自面对...
这是我六年前在外地求学时的一段文字记录。再回看已然不能感同身受,不知道当时的我是怎样的柔弱、怎样的无助。苏轼在生命弥留之际,戏谑地自题画像称“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而我的前半生,亦如不系之舟,浪荡江湖。
背井离乡求学、外地漂泊谋生,这是贯穿我前半生的主题。你问我那是一种怎样的孤独感,我表达不出来。大概是别人逢年过节团圆时,我只能窝在宿舍里孤苦伶仃地吃一碗炒饭;大概是生病时,只能虚弱地躺在床上等自愈;大概是同事在办公室里叽里呱啦地说方言时,我只能被迫自动屏蔽......再日新月异地发展也打破不了中国宗法制式的血脉相承,一乡水土,一口乡音,已定格了你外乡人的身份。
害怕孤独,我常满怀期待夜晚降临。寂静的夜晚像一个偌大的容器,包容着普天之下形形色色成年人的情绪。只有在夜晚是最自由的,最真实的,可以卸下在外人面前硬撑着的面具、找到安放自己软弱的空间。夜晚本身也是一个美妙而又浪漫的词,可以无尽的幻想与做梦,这种权利不需要义务来保障,随心所欲而又放纵不羁。
排解孤独,“娱乐至死”是商人给我们开出的药方。泡在电视连续剧里,泡在社交网络上,泡在电子游戏里,泡在抖音的搞笑视频里,娱乐属性的各味药材都有打发闲暇时间的作用,但唯一不能赶走的,是内心的孤独。
孤独这种情绪,像一种看不见的癌细胞,从时光的不同角落里,冷不丁地冒出来,你不断地杀灭,它不断地生长。
后来,我明白了孤独是治愈不了的,我们唯一能够做的,是和它共生。孤独是人的本质和宿命,它并不会随着家人的温暖、爱人的陪伴而消失,有些路,必须要一个人走。
孤独,在每个人的生命里,都是那么的具体而触手可摸。面对生活的刻痕,每个人都需要寻找一个敞亮的出口。于是,不论身处何种境地都要学着去实践这三个词:苦难,把苦难埋得更深一些,埋进没有言辞的翻犁耕耘中去;热爱,热爱所有的陌生,热爱生活里的每一个细节,如浪荡在黄昏里的塑胶跑道,如那缕许久未见的袅袅炊烟;活着,一定要活着,依附一些微小的幸福,怀揣美好和感恩。
苏格拉底说,唯有孤独的人,才强大。不期而遇的孤独,生生不息的希望,三十而立的人可经风雨,也可自成风雨,洗了世俗尘垢,才能润及心中无尽的焦槁,而后生碧草,拔黄杨,书写属于自己的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