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哪天开始,我丢了我自己。
曾经以为,天地因我在。每当自己伸手,上天就得指派个人设法满足我的任何要求。所以就一个接着一个的梦做,总是会很容易实现。突然有一天,梦境开始不那么容易实现了。一个接着一个的碎去,有些心寒,就象那场疫情,家禽大批大批的死去,你求天也好呼地也罢,就是一个接着一个地死去,心寒。慢慢发现,在一个梦的破碎的同时,往往就会有一个新的自己。
曾经以为,我思故我在。每当自己发现点什么,总会先去告诉别人。自己感觉到一种心情的时候,巴不得全世界地去喊,总以为别人的感受也就如同自己的一样。心里是藏不住事情的,每当做错事情撒谎的时候,妈妈一让我抬起头注视她眼睛的时候,我的脸就会莫名其妙的烫了起来。渐渐发现,别人始终是别人,了解别人的始终是别人自己。我思,苦我,非别人。
曾经以为,一个城市的魅力是在于一个人的存在。原本城市对于我,不过是个牢笼罢了。壳子里的动物如同躯壳里的干瘪的心,没有一点值得人去留恋的。甚至,几次想想要转身离开。可是,因为谁的存在,你才对那个名字特别敏感起来了呢?每次火车临近站台或者从站台远去的时候,你想的是这个城市的名字吗?
曾经以为,简简单单爱。爱一个人,远远比被爱辛苦。逃避与面对同样辛苦。找一个可以和自己一起抵御严寒的人真的很难。最后才发现,什么是爱了。远非你爱她她爱你那么简单。所以才会心痛。心痛的感觉是那么奇怪。不若中拳那般直接,却比任何情形都要难受,感觉心真的在疼。什么也不爱想,也不爱做,最近几次却连觉都睡不着了。有一天,突然抬头看镜子里的自己,感觉犹如大病初愈般地惨白,才意识到,在友人面前那些无力的掩饰是多么的不堪一击。
曾经以为,不会再哭了。来大学之前的那天是我好多年以来为数不多的几次哭。远以为再也不会哭了。每次,他们哭的时候都找到我,说你怎么不一起?我说我忘了该怎么哭。可是,真的控制不住,除了今天。每次,都得要人给我打电话才止得住,可是她拉你入黑名单了该怎么破。呵,越来越软弱了。象我以前写的“那颗柔弱的心,怎堪多方向的撕扯?”本来是来嘲笑别人的,现在形容自己却再合适不过了。
曾经以为,许得诺都会做得到。每次许下承诺,都决心要实现的。可是,当别人来质问你的时候,你却无言以对。还是猪小妹告戒得对,“轻诺者,必寡信”。不要轻易地许诺。但我已经许下了太多的诺,有些已经兑现不及了。以后再也不轻易地许诺了,现在这又是在许诺了吗?我不知。
曾经以为,会还上所有的债。从出生到现在,一直在依靠别人的关怀别人的爱。家人的爱是永远也还不完的。就连友人,怕是也还不清的,就像这么晚还拖了两个要好的朋友胡扯。做一个不欠别人的人,真的很难。猪说,她有架爱的天平,左边她接受到了多少,右边她就会放上等量的爱。可是,我放在右边的速度远不及左边的。欠下太多情,留下许多债。关心我的你们,不要给我太多的情谊,我无法拒绝,却又怎能忘记。
现在,自己把自己丢了。秉性大变,情绪也不再沉稳,欠下的越来越多,思虑的越来越多,何处埋藏逝去的往昔,何处找回昔日的自己?真的发现,想做一头猪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