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青青子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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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重声明:本文系原创。之前以连载形式首发于简书,现整理改稿后重新发布。文责自负。


夜凉如水,孤枕难眠,挥之不去的梦魇缠缚着我。

梦中,风卷残阳,黄沙漫天,尸横遍野,触目惊心,残破的军旗漂在被鲜血染红的河滩上,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和焦土的气息。

将军的面孔总会出现在梦里,鲜血流过他眉心的疤,浑浊的泪水模糊了布满血丝的眼球,干裂的嘴唇嗫嚅着。

将军外出征战半年有余,杳无音讯。我寄居于将军府的日子变得冗长而乏味,在天各一方的这些日子里,我无数次诅咒他战死沙场,却又无数次祈祷他平安归来。

这个让我爱恨交加的男人,这个让我朝思暮想却又与我有着血海深仇的男人,每次都会在我的梦中死去。而我的梦,总会在他撒手人寰的那一刻惊醒过来,醒来后便再也睡不着了,唯有与青灯书卷作伴熬到天明。半年来,夜夜如此。

这天,我又从梦中惊醒,披衣起床,踱到窗前,若隐若现的星辰慵懒地眨着眼,东方的天空已经微微泛白。桃花溪里还漂着祈福的花灯。昨日是上元节,将军夫人亲手制作了上百只花灯,入夜之后,全府上下都聚集在桃花溪边为将军祈福,希望他早日凯旋而归,唯独我除外。

毕竟,灭门之仇,不共戴天。

血色的记忆扭曲着我的童年时光。我的父亲曾官至宰相,权倾朝野。作为家中唯一的女儿,我从小得到父母和三位兄长的宠溺,过着锦衣玉食的美满生活。

然而,六岁那年的一天夜晚,一群人冲进府里,偷袭了我们全家,在刀光剑影的慌乱中,奶娘将我藏进米缸,厮杀声和惨叫声不绝于耳。我恐慌地战栗着。

直到外面渐渐安静下来,我才吃力地爬出米杠寻找父母,院子里狼藉一片,负隅顽抗的守卫和家丁全部命丧黄泉,父母和兄长倒在血泊里。我坐在母亲血肉模糊的身体旁绝望地哭喊着。

这时候,一个身着青衣的男子从院门外朝我走来,他眉心有一道疤,锐利而深邃的目光里流露出一丝怜悯和温情,额前飘着几缕碎发,络腮胡茬里似乎藏着许多秘密。

青衣男子用绣着淡淡云纹的袖子轻轻拭去我的泪水,他将我抱起来,带回了家。

自那以后,我便在开始了寄人篱下的生活。无论如何,他是我的恩人,养育之恩,重于泰山。

寄居于他府中这些年,他对我关怀备至。虽然我和从前一样过着饮食无忧的日子,然而,对父母兄长的思念常常让我在梦中哭醒。这时候,他总会拥着我,轻轻拍着我的后背,哼着战歌当做童谣哄我入睡。

这些相依相伴的岁月里,我将他当作最亲近的人,是兄?是父?是唯一的依靠…他将我当成他的什么人呢?我不知道。

当我慢慢长大,总想揭开当年惨案的秘密,然而每当我向他问起,他却总是摇摇头,对此只字不提。

一晃十年过去了,他加官进爵,步步高升,从骑督升到司马,从校尉升到中郎将,如今已是重权在握的大将军,我们的家也从郊外青瓦灰砖的院落搬进了这座富丽堂皇的将军府。

我十四岁那年,将军娶了兵部尚书家的千金。将军府上下对这位知书达理又才貌双全的将军夫人无不敬重有加,但我却难掩对她的厌恶之情。

我不明白自己的失落感究竟从何而来。恩人找到了他的此生所爱,难道我不是应当为他感到高兴吗?是此生所爱,还是政治联姻?我不知道。

自从将军成亲之后,对我的关怀便渐渐少了。他不是出征塞外就是与将军夫人茶酒相对。在我的梦魇之夜,他也不再踏进我房中。

我绝望地思念着他的拥抱,思念他粗粝的手掌抚过我的肩膀轻拍我入睡的那些夜晚,思念他的胡茬贴在我额前的那种亲昵。

我恨将军夫人,她已经拥有了才华、美貌和显赫的家境,而我,除了将军的关爱,我一无所有。她为什么还要夺走我唯一拥有的东西……不公平……

犹记将军夫人生辰这一日,府中张灯结彩,大摆筵席。而我却因为前一日感染风寒,卧病在床。外面热闹非凡,我的房中却冷冷清清。

直到深夜,客人们渐渐散去了,将军才来看我。他用手掌探了探我的额头,又瞥了一眼桌上的药碗,说道:“还烧着呢,怎么这么不听话,药也没喝……”

我哼了一声,翻过身去,留给他一个冰冷的背影。

将军轻轻摇着我的肩膀,俯下身贴在我耳边说:“乖,别生气了,怪我忙了一整天没来看你…起来把药喝了,我喂你…”

我的泪水打湿了枕头。

将军把我扶起来靠在床头,用他绣着淡青色云纹的衣袖,为我拭去泪水,就像小时候第一次相遇时那样。

我终于控制不住自己,扑进他怀里嘤嘤地哭着。将军抱着我,紧紧地抱着。我感受到久违的温暖,感受到他温热的嘴唇,还有熟悉的胡茬贴在我的额前,划向我的面颊……

正当我沉浸在将军的温情里,门外却传来丫鬟的声音:“将军,夫人在房里等您呢。”

将军应了一声,松开了我。他深深地望着我,眼中的炽热羞红了情窦初开的少女的脸。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已经长大了,他直到这时候才意识到我已经不再是那个无知的幼童,我已经是一个亭亭玉立的窈窕少女。

他端起药碗,一勺一勺地喂我喝下,然后才准备离开。

正在他起身的那一刻,我拉住了他的袖子,尽管我知道,这一夜,我留不住他。

将军伸手捧住我的脸,温柔地说:“乖,好好休息,等你病好了,带你去南郊灵溪骑马。”

我小嘴一翘,问道:“夫人也一起去吗?”

他捏了捏我的下巴,摇摇头说:“她不会骑马。早点睡。明天一早我再来看你。”他帮我掖了掖被角,然后便离开了。

次日清晨,我并没有等来将军。

听说,西北战事告急,昨夜丑时,他就接到圣旨,连夜出征了。

皇命难违,我不怪他。

我满怀希望地等着将军回来。我想,我们之间还会有很多好的事情发生。或许,他将许我一生一世的安稳。我在将军府的身份,或许不再只是一位寄人篱下的外姓小姐。或许,等我们结成连理之后,他会告诉我当年的事情,并利用他的势力为我的父母兄长报仇雪恨。

至于将军夫人,我不在乎她。

可是,自从这次将军走后,府中的下人们看我的目光似乎有了一些变化。

那一日,我在银杏树下拣着些金灿灿的叶子,无意间听到冬青树丛后面的井边传来两个丫鬟的窃窃私语。

“芸儿小姐越发任性了,夫人生辰那天,她还缠着将军。”

“可不是吗?她一个外姓人,在将军府白吃白喝这么多年,还不是好歹,莫不是想飞上枝头做凤凰,就凭她,难道还想做将军夫人?”

“你还别说,她跟着将军的时间,可比咱们进府的时间还长呢。”

“芸儿小姐到底是什么人啊?将军为啥白养她这么多年啊?”

“你还不知道吧,我听说呀......”

丫鬟忽然压低了声音,我不得不屏息凝神侧耳倾听。

那丫鬟继续低声道:“将军当年还只是亲兵营副统领的时候,办了个满门抄斩的案子,办的是前朝宰相殷老爷。听说是接到密旨,夜里悄悄办的,将军心软,留下了殷家仅存的血脉,就是芸儿小姐。”

“啊,私藏罪臣之女,这可是死罪!”

“哎呀,你可千万被说出去啊,我也是听刘姥姥说的,她家老头子是将军的老家丁......”

听到这番对话,我顿感五雷轰顶!

万万没想到,杀我全家的仇人,竟然就是我一直以为的救命恩人!没想到这些年我一直认贼为亲,甚至想要嫁给他,还妄想他会帮我报仇雪恨!

多么讽刺啊!我对他付出最深的信任,但他却将我玩弄于鼓掌之中,骗了我九年!

我疯了似的跑出将军府,沿着后山的小路一直跑啊跑啊,不知跑了多远,也不知跑了多久我,跑落了绣花鞋,跑松了发带,我冲着山谷嘶吼,冲着河滩咆哮,将我的仇恨、怒火和悲戚向青天大地宣泄。

不知不觉之间,一场山雨伴着习习秋风降临人间,滂沱大雨哗哗作响,淹没了我的怒吼声。泪水、汗水和雨水混在一起,湿透了我的青衫。

嗓子哑了,哭得倦了,我抱紧双臂倚靠在大树下。天渐渐暗下去,寒冷与饥饿让我想起了将军府里温暖的灯火……想起了小时候,将军将我抱到火炉边,喂我吃饭的情景;想起了在雪地里玩耍时,他为我披上的裘衣……

想到这些,我的泪水簌簌地往下掉,我攥紧了拳头,牙齿咯咯作响,他给予我的一切善意与爱,都是虚假的幻象,是为了弥补他杀我全家的罪过,是为了蒙蔽我,操纵我。现在知道这一切,还不算太晚。

报仇,我一定要报仇!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已经掌握了真相,我要回到将军府,装成毫不知情的样子。等他回来,接近他,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杀了他。

下此决心之后,我想等雨停之后就尽快回府。然而,眼看天就要完全黑了,大雨依然滂沱如注,我不得不冲进雨帘往山下跑。

一不留神,脚下一滑,顺坡往下滚出了十来米远。还不等我起身,只见两道蓝荧荧的光穿透朦胧的雨雾,从不远处的山岗朝我射了过来。紧接着,一声低沉而威严的嚎叫声划破了天空。

是狼!恐惧感在我心中弥漫开来。

我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才觉察滚落山坡的时候已经崴伤了脚。那两道蓝光离我越来越近,慢慢地,越来越多的蓝光聚拢过来,当头狼露出獠牙朝我扑过来的时候,我绝望地闭上眼睛......

说时迟,那时快,忽然听得嗖嗖的风声划过我的脸,一个青衣男子手持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割破了头狼的喉咙,他挥剑冲向狼群,凌厉的剑法让先冲上来三只狼纷纷倒地,狼群无心恋战,很快就散去了。

等那男子转过身朝我走来,我才发现,竟是将军!我擦了擦眼睛,真的是将军!将军出征回来了!

将军俯下身,将惊魂甫定瑟瑟发抖的我抱进怀里,吻着我的额头,喃喃地安慰着。我紧紧地抱着他,过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

这时候,我才又记起来,他是我的仇人。然而,他又救了我一次。

将军看我停止发抖了,才将我抱上马背,带回了将军府。

陪我用过晚膳,又看着我喝下驱寒的姜茶,将军送我回到房间,他半是责问,半是心疼地问道:“大雨天的,你一个人跑到山上去干什么?”

我凝视着他的眼睛,我当然不能告诉他离府出走的真正原因。我应当伪装起来,伺机报仇。于是我浅浅一笑,说:“想你了,就去那片红枫林走走,小时候,每到秋天,你都带我去看枫叶的。谁知道忽然下大雨了。”

将军揽我入怀,道:“怪我,很久没有好好陪你了。”他揽着我的腰,动情地吻着我的脖子。

我努力抑制着自己对他的依恋,报仇的念头浮上心间,这时候他毫无戒备之心,是下手的好时机。

我的目光掠过他的肩膀,寻找着触手可及范围内的尖锐之器。剪刀在一丈之外的木匣里,发簪在三步之外的梳妆台上。烛台和花瓶也是可行的,我想象着自己抡起烛台砸破他的头的场景,不觉心中一紧,但是烛台和花瓶离我更远。

还是选择发簪吧,更合时宜,也更不容易引起他的警觉。

我娇嗔地推开将军,柔声说:“等等,将军,你瞧我在外面淋了雨弄得蓬头散发的,你扶我起来,陪我梳妆吧。”

我想象着拿起发簪,趁其不备,刺入他的心脏,在他断气之前,我会控诉他杀我全家的罪状,让他死得瞑目。然后,我再从窗户跳出去,从院子的后门溜出去,不,人们会闻声赶来,我肯定逃不掉的,那我也就在他们面前自尽,总之我绝对不要做他们的阶下囚。

然而,事情的发展并没有如我所愿,将军的双手划过我的发丝,缱绻地轻声说:“这么美,还用得着梳妆吗?”他将我抱上了床,顺手拉上了床帘。

半推半就的挣扎才刚刚开始,门外又响起了丫鬟的呼喊,还是那句,“将军,夫人在房里等您。”

将军松开我的腰,将我滑至胸前的衣领拉上来,盖住我雪白的肩膀,吻着我的手,说:“我要让你堂堂正正做我的女人。明日就要出征了,等我这次平定西北回来,就娶你进门。”将军说完便离开了我的房间。

就这样,我的第一次刺杀计划以失败而告终了。

将军走后的第二天,夫人便召我去她的房里问话。

夫人摆弄着案台上的百合花,她原本清丽的容颜染上了嫉妒的丑陋气息,她阴阳怪气地说:“将军已经与我商议过了,给你一个名分。不过,如果你想做妾,就要改名换姓,以我娘家陪嫁丫头的名义进门。”

我瞪了她一眼:“凭什么改名换姓?谁稀罕装成你的陪嫁丫头!”

将军夫人冷笑道:“你怕是还不知道,你是罪臣之女,见不得光。这些年将军冒险藏着你,但将军府纳妾也需光明正大,你若是不改名换姓,你顶多做个通房丫头,别想要名分!”

罪臣……这个可耻的女人竟然污蔑我爹的清白,她是在为将军当年的残忍虐杀找借口,这对阴险的狗男女,等着受死吧。我一定要报仇雪恨。

盛怒之下,我粗鲁地抽出花瓶里的百合,狠狠地折断花茎,扔在地上,扬长而去。身后,她的咒骂声渐渐远去……“没规矩的野丫头……”

此番将军外出征战半年有余,杳无音讯。我每天都会诅咒将军战死沙场,却又禁不住祈祷他平安归来。

无穷无尽的梦魇里,将军的面孔总会若隐若现。这个让我朝思暮想却又与我有着血海深仇的男人,每次都会在我的梦中死去。而我的梦,每次都会在他撒手人寰的那一刻醒过来。

今天,我又从梦中惊醒,披衣起床,踱到窗前,才觉东方的天空已经微微泛白,凭栏眺望,黛色的远山在朦胧的雾霭中若隐若现,山的那一边,远去千里,便是将军征战的地方,也是我的心牵挂的地方。

我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对着铜镜里的自己莞尔一笑,这张被仇恨和嫌怨扭曲的脸,原本是多么天真无邪啊!这张脸,原本可以蒙着红盖头欢欢喜喜地嫁给心上人,只可惜,天意弄人,让恩人和爱人变成了仇人。

我从梳妆台上拾起一支精致的桃花发簪,这是去年生辰的时候,将军送给我的礼物。

发簪的一端是精致的雕刻,优柔的祥云间点缀着珠玉雕琢成的桃花,发簪另一端的尖锐则可以致人于死地,我将用这支发簪结束将军的生命。每当想到这里,我的心都会隐隐作痛,复仇的快感和若有所失的惆怅交织在一起。

我意兴阑珊地挽起青丝,将发簪插在髻上,换了一身天青色的衣裙。

这时,房门咯吱一声响了,还不等我回头转身,一双结实的臂膀从身后紧紧抱住我,多么熟悉的气息,熟悉的粗粝的双手,熟悉的温柔的胡茬。

“芸儿,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明日我们就成亲......”将军喃喃地说着。

明日就成亲?如果你不是我的仇人,这一切将多么美好,但是你毁了这一切。

我一边回应着将军的亲吻,一边抽出头上的发簪,狠狠插入了他的脖子!那一瞬,鲜血飙溅而出,染红了我的青衣,也染红了他的青衣。

“为什么......”将军嘴角也流出鲜血,眉心的疤拧成一团。

“为什么......你还问我为什么......你要骗我到什么时候......你杀了我全家......毁了我的人生......”我喘着粗气,狠狠道。

“芸儿,你父亲谋反,满门抄斩......我是逼不得已,奉旨行事......”将军挣扎着将双手伸向我。

“不,我父亲光明磊落!你说谎!”

“当年的事情,整个朝廷都知道......圣旨和联名弹劾的文书......还在书房里,你不信的话......”

我疯了似的跑进将军的书房,我常来这儿,所以清楚地知道靠窗的架子上是存放重要物件的地方。我很快找到了将军说的那卷圣旨,父亲的名字和“满门抄斩”的字眼触目惊心。文书上白纸黑字明明白白地记载着父亲的罪状,还有十多位朝中大臣的签字画押。

父亲的形象瞬间崩塌了!我的心沉入海底……

当我跑回房间时,将军已经殁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我抚着他的脸,倚坐在他的身边,捡起地上的发簪,插进自己的心脏。血色浸染着我的青衣和他的青衣,如同一片被朝阳映红的青云。

在丫鬟们惊慌失措的呼喊声中,我的意识渐渐模糊。恍惚中,我仿佛乘着一团青云飘向远方,将军在那里等我,还有父亲,母亲,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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