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这个物种,网络里到处都是可爱至极的照片、图片,惹得多少人对它的萌态趋之若鹜。然,深度接触后,定会觉察出这个物种的冷漠和虚伪,它与狗的忠诚、依赖,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我依然每日如老母亲般,悉心照料叮当的吃喝拉撒睡,偶尔忘记伤痕后,也会坐它旁边,轻轻抚摸,但那必须是在它把精力发泄殆尽之后。每晚看电视,母亲必开烤火的电炉,怕冷的它便头枕着母亲大腿,四仰八叉,浑浑噩噩地进入梦乡。一旦家里众人回各自房间后,它便觉着世界末日来临,开始用它的顽劣来抗拒对黑暗的恐惧。于是,我总会在每一个次日清晨,看到客厅里狼藉得如进了贼一般,咬牙摁捺下怒火,打扫、整理。而此时的叮当好像深谙察言观色之道,用脸颊亲热地、卖力地摩挲我的裤脚,呼噜声很大,顷刻间满腔的怒火又变成爱怜心爆发了,即刻煮食、清便...可是,待它吃饱喝足后,电视柜、冰箱、风扇又成了它的跑酷训练场,全然忘记受得馈赠后再回头卖萌报恩,无奈下,只得由着它在客厅里恣意胡来。
因为叮当野性太盛,一直无法给它洗澡和剪指甲。所以在后来的日子里,家里的每间卧房都关着,进出都得防着它突然蹿进跳上床,时间一久,大家都觉得很烦,而且老鼠也没见它抓过一只。父亲提出把它放了,我和母亲面面相觑,都说已经习惯了享受这种饭来张口的生活,作为一个只是窝里横,出门就吓得发抖的货,能愿意自个儿走吗?父亲说,叮当这几天喜欢趴在客厅落地窗前的栏杆扶手上,深切地探望着楼下的新鲜世界,若不是一直有纱窗隔着,它定然会毫不犹豫地纵身从二楼一跃而下。但我们只是说说,也没真做什么,就此作罢。
1月29日清晨,我起床,再次看到客厅里大乱,且以前从没破坏过的水杯、垃圾桶、餐巾纸,满地都是。这次我没打扫,吃完早餐后,自然地打开大门,准备出门。门开后,叮当蹑手蹑脚地跟出来,嗅嗅我家以外的世界,然后朝三楼走去。此刻,我一狠心、一咬牙,砰地关上了门,决然下楼离去。
出了单元大门,就听到叮当声嘶力竭地狂吼,但我仍旧没回头,硬着头皮就走了。半小时后到了单位,打电话问母亲,母亲告诉我,它只嘶吼十来分钟,正准备抱它回家,它却奇迹般地没声息了。听后,我心里也没什么波澜,便开始工作。
随后的几天,我心里很平静,没对它有什么特别的思念。倒是母亲,成天念叨,神奇地猜到叮当一定会是在楼上大爷家里,于是下楼散步时,便对着三楼大声喊“叮当!叮当!”到底是养过的货,它居然回应了!于是母亲就说看到叮当有了地方安置,她也就放心了。可没两天 ,楼上大爷可能也忍受不了叮当的顽劣,抱下楼来还给我们。这家伙回到旧家,一点生怯都没有,又开始天翻地覆...
为了弥补之前对遗弃它的歉疚,我换着法儿地给它换口味,鸡胸、猪肝、玉米粉、猫粮,它倒毫不客气,坦然受之。大快朵颐之余,还用眼角余光瞄我一眼,继而埋头造饭。我哭笑不得,猫当真是一种冷漠且虚伪的动物,而且记仇。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