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先南后北逐步来
第十节 战北汉(上)
北汉是刘崇于公元951年建立,定都太原。
公元954年,刘崇死后,刘钧继位。
北汉是后周死敌,公元959年后周皇帝柴荣死,恭帝柴宗训继位,北汉认为有机可乘,在当年冬天联络契丹侵犯周境,恭帝派赵匡胤出征,结果发生陈桥兵变。
大概是刘钧听说赵匡胤帮他推翻了仇敌后周政权,刘钧便和契丹兵撤兵了。
其实,刘钧和辽国在公元959年底犯边,又无缘无故撤走,这件事本来就很蹊跷:
按理,后周这边接连发生政权变更,确是出兵的好时机,既然出兵,何必要撤?这是其一;
第二,北汉和辽国是“子”和“父”的关系,你刘钧哪能说出兵就出兵,要撤兵就回家?
但《宋史.世家五》这样描述,我们姑且这样认为。
公元960年,昭义军节度使李筠在上党叛宋,向北汉刘钧求援,刘钧派将、派兵救援,大宋军队平了上党,擒了北汉援军将领河阳节度使范守图。
自后北汉和大宋一直纠缠不清。
公元960年九月,被赵匡胤任命为昭义军节度使的李继勋,攻入北汉的平遥,俘获甚多。
公元961年冬,李继勋又败北汉,斩首百余级。
公元962年二月,北汉侵犯宋朝潞州,被击退;
四月,太原近五百人跑到大宋归降;
七月,刘钧部下路贵等归降宋朝;
公元963年,赵匡胤向南方用兵的同时,北方的边境更非风平浪静。
公元963年七月,当时王全斌身为安国军节度使,领兵和太原干了一小仗,取得了小胜;
八月,王全斌占领了北汉的乐平县。北汉指挥使王超、元威、侯霸荣率军一千八百人归降;而侯霸荣的投降后来改变了赵匡胤“先南后北”的战略方向;
九月,刘钧亲自汇合辽军进攻乐平,赵匡胤派洺州(河北永年)防御使(军区司令)郭进、濮州(河南濮阳)防御使张彦进、客省使(接待少数民族及外宾官)曹彬、赵州(河北赵县)刺史陈万通救援,刘钧遁去;
此后不久王全斌调任忠武军节度使,罗彦瑰接替王全斌为安国军节度使。
同年闰十二月,大将折德扆在府州(陕西榆林府谷县)城大败北汉军,俘虏了北汉将领杨璘;
公元964年二月,北汉辽州刺史杜延韬率城投降大宋;
三月,北汉耀州团练使周审玉率军投降北宋。
紧接着,后蜀“反间谍”赵彦韬向赵匡胤告密,获悉北汉和蜀地勾结后,赵匡胤内心有了收复蜀地的想法。
为防南北两边作战,赵匡胤做了两个安排:
一是派投降的侯霸荣回北汉,劝说刘钧:“你家和周室为世仇,不屈不挠在所当然!而今大宋和你没有怨恨,何必让双方疲惫不堪?你如果有雄心壮志谋取中原,那么我们在太行山下决一雌雄!”
刘钧求之不得,忙派侯霸荣回开封回复:“我们庙小菩萨小,哪敢和中原抗衡?我刘家守在这里,只是担心祖宗的祭品得不到供奉啊!”
赵匡胤心里放心大半,笑着对侯霸荣道:“你回去对刘钧说,放他一条生路!”
可是,赵匡胤毕竟没有全部放心,又派大将刘光驻扎潞州,防备刘钧头脑搭错筋食言!
不过此后,直到刘钧死之前,赵匡胤始终没有对北汉用兵。
公元968年七月,刘钧病死,养子刘继恩继位。
对于刘继恩,刘钧生前很不看好!曾对宰相郭无为说:“继恩懦弱,难以托付大事!”
郭无为也深以为然。但是郭无为此时和侯霸荣搭上了线。
侯霸荣,力大无穷,善于射箭,走路飞快,史书说他“走及奔马”,很有神行太保的味道。先做强盗,后到北汉刘钧手下做将军,再后投降了赵匡胤。
赵匡胤平蜀时,为了稳住刘钧不南下,派侯霸荣做信使,侯霸荣来来回回往返在大宋和北汉之间,死心塌地为赵匡胤做间谍。
没办法,赵匡胤这人魅力就是这么大!
侯霸荣早在太原、汾阳山里做强盗时,和隐居在太原抱腹山的郭无为相识,加上赵匡胤许诺,只要郭无为投降,便封他为邢州(河北邢台)刺史!
因此郭无为心动不已,刚好此时刘钧病死,郭无为极力拥戴刘继恩做皇帝。刘继恩懦弱,当然更好驾驭。
侯霸荣勾结郭无有什么目的?当然是为了颠覆北汉政权,为赵匡胤收复北汉做伏笔,侯霸荣其实就是赵匡胤锲入北汉的钉子。
也正是因为这颗钉子,打乱了赵匡胤最初的战略部署,提前打了一场徒劳无功的战争。
佐料:后汉皇帝之间的关系很有意思。
北汉立国者是汉世祖刘崇(本名刘旻),刘崇有十个儿子,历史记载的有七个,老大是刘赟,依次为刘钧、刘镐、刘锴、刘锜、刘锡、刘铣。
北汉第二个皇帝是刘钧,他没有亲生儿子,倒有五个养子,依次为刘继恩,刘继元、刘继钦、刘继文、刘继业。
北汉的第三个皇帝是刘继恩,他和刘继元一样,既是刘钧的养子,又是刘继恩的外甥。
北汉第四位(也是最后一位)皇帝是刘继元,他和刘继恩是同母异父的兄弟,其母是刘崇的女儿,刘钧的妹妹。先嫁薛钊,生刘继恩,所以刘继恩本姓“薛”;薛钊死后嫁何氏,生刘继元,刘继元本姓“何”。
刘继元生性残忍,几个叔父刘镐、刘锴、刘锜、刘锡都被他斩杀,甚至自己的亲生母亲也不例外。唯有刘铣装傻幸免于难。
刘钧的第五个养子刘继业,大家很熟悉,他后来投降了大宋,改名杨继业,也叫杨业!
刘继元有个儿子,名字很特别,叫刘三猪。刘继元后来投降大宋,992年刘继元死时,刘三猪才六岁,赵光义赐名刘守节!
可能,“三猪”这名字,虽然顺口,实在有辱圣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