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钟滴答滴答作响，见证着岁月的流逝。

真的假的，好的坏的，也就都不见了。

荆棘之路，人们总是追逐着幸福而去。

很多人都觉得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就是白首偕老，然而更多时候总是事与愿违。

无论是否结婚的你，对于婚姻，你是向往，亦或是绝望！

一

低下头看了看手腕上有些老旧的表，已经深夜十点半，月明星稀。

天渐渐变得寒冷，丛培琳一个人走在昏黄的路灯下。x城冬日的夜晚总是这般寂静，路上除了一个被风吹起的垃圾袋，再也没有其他。

与这样的天气相比，他身上的衣物实在有些单薄。

紧了紧身上的大衣，又将领口的围脖向里面塞了塞，看了一眼这条街唯一一盏亮着光的房间，不由的加快了脚步。

望向灯光之地，丛培琳的目光闪烁不定。

那个方向并不是回家的路。

他只是每天加班很晚的时候，都会选择到这家面馆里吃上一碗热腾腾的面，也省得回家再做吃食，更是不想将叶娜吵醒。

丛培琳看了看路灯下不知多久前就坏掉的监视器和总是会出现各种毛病的交通信号灯，说来也奇怪，这些公用设施分明前些时间还有人来修理，没过多久依旧损坏。

一阵冷风吹过，丛培琳打了个冷颤。

快步走到店门口，丛培琳习惯性的整理了一番衣物——虽然它们已经足够整洁了。

轻轻的推开店门，挂在门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

感受到房间内阵阵暖人心脾的热气，丛培琳的脸上挤出了浅浅的笑容。

店内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个顾客。

在x城内，这个时间许多的店铺都已经关门了。

“你来了，快暖一暖。”说着话，模样漂亮的老板娘在店内休息的榻上走过来。

“今天格外的冷。”丛培琳回应道。

老板娘不只是人长得漂亮，很是雍容，尤其是那双手更是白嫩的很，怎么看也不像是沾染阳春水的人。

丛培琳将身上带着寒意的大衣脱下，随意的搭在椅子上。

“没回家？”老板娘的身体朝着丛培琳的位置靠了靠，有些略重的香味萦绕身边。

“饿了，还是老样子。”丛培琳轻声说道。

“等着。”老板娘留下一句话，整个人便钻到厨房去忙活。不多时，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摆在丛培琳的面前。

丛培琳早已洗好了手等待着。

他只是端坐在那，远远看去像是一个石像。

见面被端上来，丛培琳道了声谢，有些复杂的看了眼面前的面，没有再客气什么，丛培琳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整个房间很安静，只有丛培琳‘嘶溜’的吃面声响起。

丛培琳像是真的饿坏了，狼吞虎咽的吃完一碗面，就连面汤也喝了个干净。

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身子轻轻的向后仰靠。

吃了面，他的白色衬衫上并没有沾染任何的污渍。

丛培琳有洁癖。

老板娘坐在丛培琳的对面，只是静静的看他吃完这碗面。

她的嘴角泛着笑意。

“味道如何？”老板娘轻声问。

“老样子。”丛培琳道。

他见老板娘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又补充了一句，“很好吃。”

老板娘笑容更盛，如同寒冬里开放的鲜花。

丛培琳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加班这么晚，累坏了吧。”老板娘问道。

丛培琳轻轻的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老板娘起身，将桌面上的碗筷收进了厨房。

等她回来的时候，丛培琳已经将大衣穿好了，围脖按压的整整齐齐。

“这么晚了，天寒地冻的。”老板娘望着丛培琳说，“暖和一会再走不迟。”

丛培琳刚要迈出的脚步顿了一下。

“太晚了，改日。”丛培琳侧过头却也不看老板娘道。

“加班就已经很辛苦了，放松一下不好吗？”老板娘目光露出古怪的光芒。

气氛变得有些怪异。

老板娘的话如同刀子刺在心头，丛培琳身子一震，呼吸都是一顿。

快速调整了状态，眉头轻拧回头望向老板娘。

“你自己决定。”老板娘突然笑了，盈盈目光看着丛培琳。

丛培琳片刻失神，解下了围脖，拿出大衣口袋的手机，在上面鼓捣着什么。

不多时，一个短信息提示音传来。

丛培琳看了眼手机，目光有些复杂。

退出短信，手机的桌面是一个女人的图像，很是漂亮，青春靓丽。她的笑容很感染人，如沐春风。

丛培琳猛地一按，将屏幕熄灭。只剩下黑漆漆的屏幕映照着自己的脸。

那是一张毫无血色的脸。

似是不想再多看一眼，丛培琳收了手机，将身上的大衣脱下，依旧整齐的搭在椅子上。

老板娘在一旁看到这一幕，目光瞬间变得柔和。

“已经十一点了，该打烊了。”说着，老板娘走过去拉下卷帘门，又将里面的门锁好。

丛培琳看着慢慢朝他走过来的老板娘，心跳似乎都漏了一拍。

“愣着做什么？”老板娘走到丛培琳的身边轻声道。

丛培琳跟在老板娘的身后，进入了在店铺内平常休息的房间。

外面的寒风冷冷的吹着，夹杂着点点雪花，飘然而下。

街角的暖人橘黄色的灯光熄灭。

夜，漫长。

有风，无花，有雪，无月。

二

昨夜的雪下的不算太小，踩上去发出吱吱的响声。

丛培琳带着疲惫的神色走在路上，正巧途中碰见了他的同事和好友。

李善个子很高，模样也是俊朗，脸上总是如冬日般的笑。

“怎么无精打采的，感冒了么？”李善走到丛培琳的身边关切的问道。

“没事，昨夜着凉，染了风寒。”丛培琳说着，下意识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子。

“没事就好，走吧，再晚些就要迟到了。”李善搂着丛培琳的肩膀笑着说。

丛培琳看了眼李善的真皮手套，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回到办公室，丛培琳轻车熟路的坐回了自己的办公桌前，目光有些空洞。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心，轻轻的咽了下唾沫。

深深的呼出一口气，丛培琳打开电脑，目光下意识的扫在了桌面上的相框。

里面是两个人的合照。

他与叶娜。

两个人笑的很甜。

那时候花开的很鲜艳，正是春天到来的时候。

丛培琳的嘴角露出笑意，不过，慢慢的，他嘴角的笑意散去。

他握着相框的指节发白。

一声清脆的提示音，电脑开机完成。

丛培琳将相框放进了抽屉里，随即重重的关上了抽屉。

将身上的大衣整整齐齐的搭靠在椅背上。

起身，去往洗手间。

他在洗手，像一个疯癫了的偏执狂。

洗了五分钟，终究觉得自己的手洗不干净。

太脏了，实在太脏了！

丛培琳感觉自己快要爆炸了。他猛地抬起头，在镜子中看到了一脸羞恼的狰狞的脸。

还有微微凌乱的头发。

丛培琳也顾不得洗手，脸色快速平和了下来，手忙脚乱的整理着头发。

下一刻，他举在头顶上的手定住了。

他的目露惊恐，望向镜子中的自己。

嘴角不住的抖动，想要说什么或是喊叫，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

浑身上下，冷汗遍布。

他分明看得清楚，他的头上有两双手。

不是两只，而是两双。

除了他的手，不知为何多出一双白嫩的手，此刻扣在他的头上。

那双手在轻轻的抚摸着，像是在哄睡孩子睡觉。

他却一直未曾发现。

丛培琳面目再度狰狞，像是瞧见了生死仇敌，血丝布满双目。

他猛地转身，向自己的身后看去。除了一面灰色的瓷砖墙面，什么也没有。

整个空间里只剩下丛培琳的喘息声回荡。

丛培琳无比惶恐的望向四周，目光狠厉。

他的拳头攥的咯咯直响。

正在此时，丛培琳感觉有人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神经过敏的丛培琳没有丝毫犹豫，猛然转身也不待看清来者的脸，就是一拳挥出。

只听得一阵惨叫，让丛培琳清醒过来。

来者，是李善。

此刻他正捂着自己的鼻子，痛苦的蹲下身子，嘴里呜呜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鲜血在他的指缝中悄然流出。

“你没事吧。”丛培琳先是一愣，随即赶忙上前扶住对方的手臂。

无意间，他看到了李善脖颈间有两点红痕。

李善缓了好一会才慢慢在地上站了起来。

“大琳，你有病吧。”李善看了看捂着鼻子的手上片片血迹，，不由的恼怒。

丛培琳看到血迹出现的时候，脸色顿时一变。

“你，你，你是，不是我……”丛培琳像是受到了某种惊吓，快速地向后退了两步，砰的一声撞到身后墙壁上。

看着那抹鲜红色，丛培琳身体在颤抖。

“屁的不是你，难道是我自己打我自己的？”李善听到丛培琳的话顿时怒不可遏，“我好心看你怎么样，你倒是好，不由分说的打我。”

李善的怒吼让整个办公室里的人都面面相觑，却没有人过来看一看。

他们所有人都知道，丛培琳和李善两个人的关系很好。

小吵小闹什么的，应该……没什么事吧。

众人在短暂的压抑之后，所有人都恢复了动作，继续忙自己的事情。

李善走到洗手台，打开水龙头，清洗起来。

他的面色铁青，猛地将袖子扯了起来，手腕上露出一块质地精美的腕表。

那腕表是国际大品牌，至少五位数。

丛培琳看到腕表，看向李善的表情很是怪异。

最后，他的嘴角居然露出浅浅笑，脸上露出释然，似是放下了什么心事似的。

丛培琳直到，他们所在公司薪资待遇的确不错，但是，李善每个月花钱大手大脚的，每个月还会欠下些钱财，如此必然足以支撑购买一枚如此贵重的腕表。

“李善，对不起啊，我真的不是……”丛培琳刚想要说什么，就被李善打断了。

刚刚止住血，他看着镜子里面自己和丛培琳的身影，似是无奈的道，“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又不是什么大事，过去不提了。”

丛培琳不语。

“我看你好像有心事？”李善下意识碰了碰自己受伤的鼻子。

“没事，就是昨天没睡好。”丛培琳道。

“哎，注意身体啊。”李善拍了拍丛培琳的肩膀。

说完，李善便出去了。

听到李善的话，丛培琳嘴角露出似有似无的笑意。

经过了一番风波之后，两个人各自回到自己的格子间。

丛培琳坐在椅子上，神思有些恍惚。

等他猛地回神，打开了抽屉，再次拿出那张自己与妻子的合照。

妻子的手里拿着一个皮卡丘的公仔，嘴角勾起弧度，和她可爱。

丛培琳的手轻轻的抚摸着照片上妻子的脸颊，嘴角露出一丝柔和笑意。

啪……

毫无预兆的，丛培琳一手将相框扔进纸篓里，相框外的玻璃瞬间碎裂。锐利的玻璃碎片将相纸戳破。

叶娜的娇美脸庞被穿透。

“不好意思，相框不小心被打碎了。”丛培琳和善的说。那些望向自己的目光再次被收回，落到自己手中的工作上。

下午时候，李善说自己身体不舒服，想请两天假。

公司这段时间并不算忙，经理自然应允了。当然，钱，还是照扣不误的。

对此，李善并没有多争辩什么。

丛培琳望着李善离开的身影，目光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三

工作的时间匆匆而过，又到了半夜十点多。

丛培琳伸了伸懒腰，整个办公室只有他头顶的灯光亮着。​

揉了揉略带疲累的脸庞，目光落在角落的阴暗。

关了电脑，丛培琳准备离开。

裹上有些难以御寒的大衣，丛培琳出了公司的大门。

今年的冬天，还真是够冷的。

冻的人遍体生寒。

经过三岔路口的时候，丛培琳并没有选择去吃面。只是遥遥望了一眼今天刚刚被修好的路灯和没有任何店家灯光透出的街道。

也许，以后再也不会去了罢。

一阵冷风吹过，丛培琳的头发被吹的凌乱。

丛培琳蹙着眉头整理着自己的头发——虽然这是夜里，他依然保持着自己的一丝不苟。

丛培琳走着，他的家距离公司并不算远，步行十分钟就会到。

也不知为什么，丛培琳对于这条几乎每天都要走的路有些陌生。

丛培琳在快要到家的时候，停下了脚步，在口袋里摸出了一双暗红色的粗布手套。

看着手套，像是礼拜着某种仪式，丛培琳轻柔的摸了摸，随机再次放入口袋之中。

手套只是寻常的手套，市面上最为常见的那种。

唯一特别的可能是颜色吧。

丛培琳望着熟悉的家门，他深吸一口气，按响了自己门铃。

一个美丽的少妇为她开门，同时给了他一个温软的拥抱。

丛培琳嘴角泛起浅浅笑，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的妻子。

叶娜看上去似乎很开心。

丛培琳整理好自己的大衣，规整的挂在衣架上。

“公司要我出差两天，明天早上八点半的车。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要照顾好自己。”叶娜颇为依依惜别的道。

丛培琳点了点头，似是早知晓了一般。

“你先去收拾东西吧，今天晚餐我来做。”丛培琳宠溺的笑了笑。

“菜我已经洗好了，就等你回来——真是好久都没有吃过你做的饭了。”叶娜有些感慨的说。

“今天，让我来吧。”丛培琳笑意不减。

“好，那就麻烦你喽。”叶娜俏皮的笑了笑就回到卧室收拾东西去了。

看着叶娜进了卧室，丛培琳转身走向厨房。

如叶娜所言，菜品都已经切好。

丛培琳拿起菜刀，用手摸了摸刀锋，口中喃喃低语，“真是许久没有做菜了。”

丛培琳将洗好的菜切好，整整齐齐的码在一起。

切完菜，他将菜刀全部清洗了一遍，连刀柄也没放过。

随即，他除了厨房，走到门口，摸了摸自己的大衣口袋。

“叶娜，来吃饭了。”丛培琳一边喊道，一边朝着卧室走去。

“这么快啊，培琳，辛苦你，你……”叶娜的声音戛然而止。

“不客气。”丛培琳道。

没一会，丛培琳在卧室里面走了出来，换上了一身新衣服。透过门被带上的间隙，能够叶娜躺在床上，似是睡过去了。

他的手里还有一副手套。

手套是真皮手套，看上去很精致。

可惜，他很少带手套的，就算冬天也是如此。叶娜是知道的。

丛培琳看了看自己的真皮手套，嘴角露出古怪的笑，放在桌子上。

丛培琳拿起手机，发出一个短信息。

丛培琳发完，就将明黄色的皮卡丘手机壳的手机仍在了桌子上，没有理会回复的提示音，转身走入厨房。

“叶娜，你好好休息吧。”丛培琳忽然顿住脚步，对着紧闭的卧室门道。

没人回应。

他真的饿了，给自己煮碗面吃。

不得不说，他做的面真难吃，完全没有发与老板娘相提并论。

不过，他吃的很开心，心情好得很。

他正吃面，没多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丛培琳看了一眼门，没有着急开门。最后喝了一口面汤，轻轻起身，将碗筷收拾一下走进厨房。

没多时，丛培琳走出厨房，，拿起桌子上的手套，缓步朝着门口走去。

没有任何停顿，直接打开门。

两人面对面的那一刹那，在门外传来一声惊疑，随机传来一声惨嚎。

惨嚎急促而短暂。

丛培琳摇了摇头，嘴角嘀咕着，“我真为你们高兴。”

丛培琳说着，走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

摘下手套，他认真仔细的清洗着手，就像是在清洗着世界上最精美的艺术品。

也不知在卫生间清洗了多久，丛培琳终于满意的笑了笑。

他抬起头看了看，看到镜子里的那一刹那丛培琳愣住了。

他的头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三双手在抚摸着他，轻轻的律动，如麦浪一样。

除了在公司见到的拿一双手之外，还有两双熟悉的手。

这次丛培琳没有惊恐，反而咧嘴大笑。

“嘿嘿，嘿嘿……”

丛培琳发出低沉的笑声，随之声音越来越大，癫狂如同野兽。

丛培琳转过身，如他所料，什么都没有。

丛培琳伸手整理了一番自己稍有凌乱的头发，像是准备加冕的皇帝。

“哎，你们不该这样的，不该这样的……”丛培琳突然间安静了下来，看了看斑驳鲜艳的墙面，独自低语。

就这样吧。

是吧，就这样。

丛培琳摘下了手套，随手扔在地上，迈步走向厨房。

四

有些事，已经被丛培琳埋在心底三年了。

他与老板娘就是在三年前认识的，他不会忘记那天晚上。

他骗叶娜说自己加班，却提前回到家里，轻手轻脚的走到卧室。

他的手中提着一个精致的礼盒，里面是限量版的皮卡丘的公仔。

那天是叶娜的生日，他本想要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万万没想到，反而是叶娜给了他一个惊喜。

他站在卧室外，听着，站着，仿若石像。

他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样的情绪，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

那个时候，与现在一般，也是个冬天。

天很冷，丛培琳穿的单薄，却似乎毫无知觉。

他的心有些冷，冻得他喘不上气。

最后，他走到一家面馆。这是唯一营业的一家面馆。

他鬼使神差的走进了面馆，可能是心太冷，需要暖一暖。

一碗面，他身体暖和了，也将冰冻着的泪水流下来。

他心中思绪良多，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老板娘见他的样子奇怪，正好也没有客人，便与他攀谈起来。

两个人聊了很久，让原本空落落的丛培琳慢慢回过神来，心中有了一个让他自己都讶异的大胆想法。

他需要发泄，需要打开自己的心扉。

正在两人攀谈，外面不知不觉下了雪。

面馆的门口整夜再也未曾留下任何脚印。

之后，他悔过，厌倦过，他想要逃离，却败给了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视频文件。

自此，只要无事，他总要去吃碗面。

就在今天之后，他再也不必去了。

可惜，当他看到了名贵腕表的时候，他才惊觉明了。

正是三天前，叶娜买的。

他怀有希望，从始至终。叶娜是她的，没有离去。他们还是有牵绊的。

对于今天，他满怀期待。

毕竟，今天是他的生日。

了却心事，还真是开心。

最后。

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