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春,长在我的记忆里,所以,一到春天,我就想回家。并不是因为想家,而是因为想念山里的茶泡、蕨菜、小笋子、香椿,还有田间的水腻子草、窝泡。这些春天的小精灵,大抵是我“吃货养成记”的开端吧。
回忆童年的春,最先映入脑海的当属爬在树上摘茶泡的情景。讲真的,我们那一块哪棵茶子树结茶泡,哪棵结茶片,二十多年过去了,我依然记忆清晰。我家门口的茶树不怎么结,只有往奶奶家,再往山里走,结茶泡的树才越多。兰兰家门口,有两三棵树结,但是个头不大,最诱人的当属水枞坡的那几棵树,可是那里没有住户,一个人去的时候,还是有些过于冷清的瘆得慌。当然,我绝不是怕鬼,不然是不敢半夜在小伙伴家看完电视一个人走路回家的。
小的时候,并不怎么爱蕨菜、小笋子,因为每到这个季节,在砍掉板栗树的那块山头,可以坐着掐,不到一个小时能收获一大袋子。吃起来也就没那么美味了,小笋子煎蛋,清炒蕨菜,蕨菜炒肉,撩笋子,反反复复,直到春淡去,甚至还有干笋子。
而在这个寂静的夜里,我却想起了蕨菜的味道,想念一碗记忆里笋子煎蛋的味道,说不清是嘴馋还是什么。
说起水腻子草,我从小羡慕邻居家的妈妈,做得一手好粑粑,水腻子草切碎,和上糯米粉,白糖,少于灰面,搓成小圆往油锅里炸,那叫一个香!我妈是直来直去极其爽快的个性,不仅表现在“先闻其声再见其人”的个性这点,也表现在她做饭从来不改煮饭加炒俩菜的风格上。虽然凭着她爽快、朋友众多的性格,总吃到来自各家的手工美食,但怎能比得上自家做的满足感强呢?庆幸的,奶奶锅里的煎粑粑总能管够,还有加上花生芝麻的米糖,拉起的长丝足以填满我童年的馋。
二十多年过去了,奶奶已离开我们十多年了。田间的水腻子草依然开得自由自在,结茶泡的树可还有几棵在?那块山上还有这么多蕨菜吗?长小笋的地方是不是换了?窝泡树呢?这些个小小的物件,就这么不经意间跑到我的脑海里,是提醒我该回家看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