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冷冷的寒气散布在空气中,我独自一人走在街上,人不是很多。我漫不经心地朝着街对面望去,竟看见了晓晓。她穿着一件棕色的大衣,衬得她既纤细又高挑。
我兴奋地跑了过去并绕到了她的前面,想着给她一个惊喜。我从转角处探出头来时正好看到晓晓平静的双眼突然充满激动和喜悦,我以为她看到了我,其实她看到的人不是我,就好像当年我以为她是在对我微笑,其实她是对另一个人微笑一样……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其实,她的笑不属于我,她的心也不属于我。
我静静地看着她跌入那个高大男人的怀抱,那个男人也紧紧抱着她。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他们却好像感受不到别人的存在,只是相拥着,久久才放开彼此。她痴痴地望着他,那一眼,好像他们之间经历过沧海桑田,好像突然间天荒地老,美貌的少女好像瞬间苍老,而时间也在这一刻变成永恒……
那个男人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而她的眼角则留下一丝苦涩的泪痕。
我怅然若失地转身走了。不久之后,我知道了那个男人的名字,林沐。是晓晓介绍给我认识的,她说,他是她的朋友。
如果那天晚上晓晓撒了谎,如果我是个聋子,是块木头,那么我不会难受,我跟晓晓之间也不会有嫌隙了。
晓晓哭泣着说:“晓峰,我是很喜欢你……”她哭得更急了,我的心蓦然一痛,有点儿心疼她,她的心里是有我的。
但她接着道:“可是,我爱他……我不想骗你,我知道我不会和他在一起,我告诉自己不要想他,可我却还是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向他靠近……原谅我吧。”
屋子里只剩一片寂静。
喜欢和爱有什么区别吗?我不懂女人为什么要分得这么清楚。但我知道这代表着在晓晓的心底深处的那个人叫做林沐而不是张晓峰。
我始终是害怕晓晓离开我的,这样我便什么也没了。于是,我妥协地说道:“好吧,好吧,不管你爱的人是谁,晓晓,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从今以后,你不要再联系他,我们在一起过我们的日子。”
晓晓,你当时是含着泪答应我的呀,为什么你又和他见面了?
这不怨我的,是你欺骗我的感情在先,是你对不起我。望着监狱的天花板我这样想着。
“有人要见你,走吧。”说着,监狱长打开了牢房门。
我慢慢地前行着,现在我快要死了,见不见人又有什么所谓。到了探监屋子的门口,我一眼便看到了他,林沐!我最不想见到的人,他一定是来看我笑话的。但我还是走了过去,拿起了电话。
“喂。”
电话的那头很快传来了低沉迷人的声线,“你不该害她的。”
我们的眼神隔着玻璃交汇。我极度不屑地看着他,而他的眼中则充满了悲伤。他才是那个杀人凶手,是他毁了我和晓晓的幸福。
他接着说,“那天,她是来和我告别的……”
听到晓晓她选择的人是我,我本该开心的,为什么我的喉咙却哽咽了?
“我跟她只见过几面而已,但却像认识了很久,我也说不清我们究竟是朋友还是恋人,应该是朋友吧。我们彼此依存却又可以分开,再见的时候,我们很少说话,但我们又明白彼此的心意。很多次,我们偶然碰到,都没有问候便走了。我们都明白,我们不会在一起。她根本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所以,你不该害她的。”说完,他便挂了电话转身走了。
只剩下我一个人错愕地呆在原地……
林沐他一定是故意的,他要叫我在活着的时候也要痛苦不堪,他要叫我日日夜夜活在内疚和痛苦之中,林沐,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