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上的食客
我小时候偏食,母亲总是费劲心机让我吃得全面营养。母亲知道养生成习惯,健康成自然 ,好的身体都是吃出来的。只有小学文化的母亲,深知各种食物的功效。我们不吃什么,她会想尽各种办法让我们吃进嘴里。
记得我小时不爱吃菜,母亲就做汤。菜不吃,让你喝上菜汁也管用吧!南瓜,红薯,土豆等不吃,母亲就把它们蒸熟,碾碎,和在面里包饺子,蒸馒头,蒸包子。
在家把身体的底子打好了,我们就出“远”门求学了。实际上也不太远,那时高中离家几十里地。
我上高中时,学校只卖馒头。我们每周都自备一大瓶腌萝卜,我另外捎一瓶腌豆腐,这在同学们中算奢侈的了。母亲那时特推崇豆腐,知道豆腐的效用不亚于牛肉。惹得周围同学问我:“陈晓利,你家卖豆腐吗?”。
我们同吃饭的同学,谁家萝卜条好吃就先吃掉谁家的,油珠少的就吃到最后。我们在学校天天清肠寡肚的,周日回家吃顿饺子,肚子哪受得了那油水啊!回来就嗷嗷直吐。
到了高三,豆腐有时就换成咸鸭蛋。母亲是一个对生活用心的人,为了让我们能吃上咸鸭蛋,从我们姊妹三个上高中,我们家就开始养鸭子,腌制鸭蛋。这两年女儿上高中,母亲又养起了间断多年的鸭子,女儿也吃上了姥姥腌的咸鸭蛋。
对于咸鸭蛋的吃法,通常就是整个剥皮吃。或者用刀从当中切开,蛋白如云,蛋黄如日。咸鸭蛋腌制好了还行,腌制不好,蛋白就会如沙粒,吃起来很不爽。我们自己想出一种好吃的方法,就是把蛋白与蛋黄捣碎,搅在一起,就都是香溢蛋黄的味道了。
在外上学时,就是馒头就萝卜条的日子,也不总是都有,我们也有断炊的时候。记得有一次没钱买馒头了,我和同伴竟有三天三夜只喝水,没吃馒头或菜。一同事坦诚,她上师范时,学校有定额饭票,一般来说,饭票是不够吃的,自己得添补点。为给家里节省,她不但不添补,还勒紧裤腰带省吃俭用,尽量少吃或不吃,回家时用省出的饭票买了一大兜馒头。
同事与我的家境不算太差,吃饭根本不成问题,那时我们就是犯傻,总想给家里节省或添补点。现在我们做了父母,知道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能损伤。所幸老天眷顾我们,经受住了各种考验,身体没留下病根。
看过一位国家高干,不幸入狱,狱卒给端午饭来,一个窝头,一碗汤。那叫什么午饭,窝头一半红薯面,一半糠与土。嚼在嘴里感觉满嘴是土与沙,汤就是刷锅水。养尊处优的高官哪吃下这个下去,只得忍着挨饿。狱卒把饭端走,嘴里嘟囔着:“第一顿没人吃,第二顿没人剩。”
到了晚上,饭再端来时,饥肠辘辘的高官把端来的饭全部吃下,刚吃了个半饱,意犹未尽呢!。
出门在外的人,在吃上不能尽意,到有能力吃饱饭时,总会做些补偿,中年人发福,也有其中缘由吧!友人与我去北京,执意要吃北京全聚德的烤鸭。说当年在北京打工时,每天从全聚德门口过而不得入,全聚德熏鸭子的香味至今还魂牵梦绕。我们吃完发现这198元一只的鸭子也不比我们从县城酒店里38元一只的鸭子好吃啊!
孩子上学归来,总抱怨学校里的饭不好吃且贵。老家有句话:“人多了没好饭,猪多了没好食。”学校的伙房是承包给个人的,一承包就是一年,碰到好的承包商是很幸运的事情。
人在旅途,吃饱是很重要的事情,尤其在孤独失意之时,吃好就是精神上的安慰。
好在,这旅行总有歇息,然后自己动手,丰衣足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