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微博更新到第1000条的那一天,我跟老王发微信说:我要去你的学校找你。
晚上10点多,终于等到他的回复。“嗯” ,简单明了,却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肯打。
我站在阳台兀自地发了一会呆,最后还是买了一张车票。扔掉手机,窝在被窝里黯然神伤。
我知道明明毫无希望,却还要苦苦挣扎的自己,真的很讨厌。但我还是想要为了见一个遥不可及的人努力奔赴。
第二天一早,我坐在开往老王城市的火车上,时不时地掏出手机看看,生怕错过任何一条有关他的消息。
可是发亮的屏幕上除了几条中国联通的短信提示外,什么都没有。我苦笑了一下,也对,他都没有问过我什么时候到,到哪里接我。
在这段关系里,一腔热血地从来也只有我一个人。
中午12点,火车准时到站。门外熙熙攘攘的人都是为着同一趟车上的某个人而来的。只有我像个无声的笑话,毫无归属感。
我努力挤过人群,明晃晃的阳光刺得我眼睛发烫,皮肤灼伤。
我抬头望着这座城市的上空。天很蓝,没有令人窒息的灰原。
心里暗暗想,挺好的。老王肯定在这里过得很开心。每次看到他拍蓝天的时候,他都会露出好看的笑容。我给老王打了一个电话。过了好久才传来他慵懒的声音。
“喂。”
我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听上去很平静。“没事,就问你在干什么?”
他哦了一声,随即又睡觉了。
想到自己可能毁掉了他的午觉。慌乱地道了歉,便匆匆地挂了电话。
在那里站了10分钟,用手机拍了一张这座城市的天空,发了一个带有定位的朋友圈,照片里天空似乎都在耻笑着我。
犹豫了一下,便定了最早一班回家的火车。
去过他去过的城市,吹过他吹过风,路过他走过的站台,就当是与他的一次相拥。
有人问我,老王明明长得其貌不扬,到底哪儿好,值得我明明红着眼眶给他讲笑话,值得我顶着黑眼圈陪他熬夜聊天。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明明没想过追着他跑,可是脚步却不由自主追着他走,我能怎么办呢?
我已经记不起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老王。也许是在那个蝉鸣聒噪的夏天,他歪着头说艾东信,你特么笑得贼好看。
也许是那个冷风吹啊吹的秋天,他突然牵起我的手,趁我没有防备的时候把我抱在怀里。
也许是那个冬雪漫天飞舞的冬天,我半夜哭得手无足措,跟他发微信哭诉。他放弃游戏,耐心地听我扯了2个小时的废话,并说着笑话逗我开心。
也许是我们一起走在校园散步,他悠悠地对我说,艾东信,以后我们一起养只猫和一只狗吧。你负责养狗,我负责养猫。
只不过后来,我才恍然明白,他只不过随手扔了一朵花,我却想用余生做代价。
有段时间,我特别讨厌自己,因为自己那无缘无故的情愫,那个整天把我逗得哈哈大笑的老王开始有意无意的疏远我。他对我的消息再也不会秒回;他打比赛的时候,他再也不会叫我为他加油。我约他出来吃饭,他总是百般推辞或者不回复。
我知道我开始慢慢失去老王,可是我也从来没有拥有过他。但是在那之前,我是知道他喜怒哀乐的人。可往后,关于他的事情,我都是从别人口中打听到的或者偷偷看他朋友圈。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别人描述那种痛苦。我的暗示他都明白,我的潜台词他都理解,我的爱慕他都知晓,可他就是像一动不动的大树一样无动于衷。也不是什么斗智斗勇,他就是不喜欢我而已。
当我一腔孤勇地追着他跑时,有人告诉我说,算了吧,既然他不喜欢你,那就好聚好散吧,以后还能做朋友。
可是这个世界从来都只有好聚,哪里有好散?最后喜欢变成不甘,深爱变成了心酸,思念变成了心烦,主动变成了犯贱,爱慕变成了负担……
刚认识那会,老王明明说过,艾东信,你就一辈子当我的小跟班吧?到了如今,却变成一个永远在追逐,一个永远在躲避和逃离。
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讲我和老王的事,不是我忘了,而是我不敢提了。也没有什么可以提的,我们只是一个没有任何故事的男女同学,甚至是没有任何交集的陌路人。
哪怕我前一分钟还在像偷窥狂一样偷看他的朋友圈动态,后一秒我还要装作云淡风轻,控制住内心的风起云涌,控制住自己想要评论的冲动。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过了这么久,他的身影像镶嵌在我脑海里,怎么也拔不掉。
走在路上,偶然听到某人在说他说过的某句幽默的话,都会愣很久。忍不住抬头看去,可人来人往的街道,却没有一个人像他。
以前我会想,如果有一天,老王身无分文,穷愁潦倒流落街头就好。那个时候,没人要他,他就只能跟我回家。
可现在,我想放手了,虽然很难,但是这一次我真的不会再回头了。
听说老王有女朋友了,听说老王总在朋友圈秀恩爱,听说老王在聚会上打听我的情况,听说老王分手了……
可是我再也不会去找他了,再也不会听他聊起那些天南地北,不会再和他一醉方休了。
我怕我的声音带着颤抖,怕我的眼里进了沙子,怕我的胸口进了刀子,怕我会忍不住抱抱他,也怕我会丢盔弃甲地对他说一句:我还爱你,你特么别走了,别让我伤心了,我们在一起吧。
嗯,大概我们这一生都会遇到爱而不得的人吧。但是愿你能遇见一个人,他是你前半生的句号,后半生的冒号。愿你不等他,他在清风中徐徐向你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