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水钟与蝴蝶》,勇敢者的心灵告白

“这些东西让我心慌,也让我沉思。在宇宙中,是否有一把钥匙可以打开我的潜水钟?有没有一列没有终点的地铁?哪一种强势货币可以让我买回自由?应该要去其他的地方去找。我去了,去找找。”

文章戛然而止,定格于“贝尔克海滩一九九六年,七至八月”。1997年3月9日,作者多米尼克.鲍比,在本书法文版出版的两天后离开了人世,蝴蝶终于飞出了潜水钟。

我合上这本包装精美的《潜水钟与蝴蝶》一书,一股悲伤的情绪萦绕于胸,久久不能平复:没有哪把钥匙解得了命运的枷锁,有时候我们仍是命运的囚徒;人生是一列没有终点的列车,你不知道到哪里该下车;再强势的货币也买不了自由…….

初识本书始于台湾建筑学家姚仁喜夫人任祥所作《传家》一书,任祥在其系列《春》中所述,以本书为契机而主导春季蝴蝶盛事,对本书和其作者给予了高度关注,盛赞这是一部突破生命极限的传奇杰作。

作者让-多米尼克.鲍比,1952年出生于巴黎,任记者数年,1991年出任法国EIIE杂志总编辑。1995年12月8日,突发闭锁综合症。20天后,他苏醒过来时,全身已瘫痪,失去了语言,只剩左眼皮能够自主活动,这成了他与世界交流的唯一通道。当友人念到某个需要的字母时,他就眨一下左眼,这样写下一个字母、一个词、一句话……写下这本书。

作者由于闭锁症候群住在贝尔克海军医院的119号病房,每天的活动运动离不开这里的方寸之地,但是思想却横跨自童年、少年、青年、中年,由已推及父母、妻儿、同事,悟出人生之道,“当我困顿如茧的处境不那么压迫,不至于让我透不过气时,我的心就能像蝴蝶一样四处飘飞。”“而我听着他们的交谈,趁机捕捉一些飘舞的人生碎片,就像捕捉蝴蝶一样”。身如潜水钟,遭到禁锢,但心却似蝴蝶,自由漫舞。虽然也有自怨自艾,也会埋怨命运的不公,也会自我解嘲,但他始终没有放弃希望,渴望与这个世界进行交流。他通过二十六个英文字母按照使用率组合排序,用仅能活动的左眼表达了自由奔放的灵魂,向世界发声,发出对命运的叩问,突破生命的极限,展现了生命力的坚韧顽强,相当于另一篇《命运交响曲》!

我们经过多少年的艰苦困厄,才能有今日之成就,可是生命无常,不幸如影随形,我们终究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但是我们对命运总有自己的态度,“被命运之锤重重击打之后,我决定把我的遭遇当成一个笑话。”生命以痛吻我,我愿报之以歌。年轻时,我们都曾生机勃勃、美丽动人,却不知那只是生命赋予青春的幻像,并不会永远都存在。有多少人能在时间的车轮滚滚而过时,无数次抵挡住纯真、美好等反义词的碾压,葆有不灭的理想和信仰呢?只要有颗勇敢的心,潜水钟禁锢不了对自由、光明的向往。即使在潜水钟下,也做着一场春日蝴蝶梦:氤氲的天气、梦幻的花园、和煦的微风、温暖的阳光,蝴蝶张着翅膀,迎着阳光,流连在花间,与蜜蜂为邻,为春天伴舞。

在生命的过往中,来往的生命很多,但停驻在你心中、围绕在你身边的始终只有那么几个,至亲的父母子女、至爱的爱人、至性的友人,其余的与你的生命无关,而生命是如此的短暂和有限,甚至是脆弱,所以先要学会与我们叛逆过的父母和解,学会与自己的爱人和平共处,学会陪伴自己的子女平安健康长大,学会馈赠友情,学会珍惜与其共渡的生命岁月。作者写到与父亲,没能与90多岁的老父亲亲自告别是多么的遗憾和心痛,人生最悲伤的莫过于生离死别,生而不得见,死亦难告别。“这次以后,我们没有再见过面。我没办法离开贝尔克这个‘度假胜地’。而爸爸从九十二岁以后,腿就不听使唤,下不了楼梯,只能待在公寓里,我们两个人都患了‘闭锁症候群’,各以各的方式在闭锁状态中,我在我的身体中,而他在他的三楼公寓里。现在是别人每天早上为我刮胡子。当看护工用上个星期用过的老旧刀片尽责地锉磨我的脸颊时,我时常想起爸爸。我希望我能更用心地做个剃须匠。”而90多岁的父亲仍然记得与11岁儿子度假时的情景,保存着儿子11岁时一家三口的照片。在我们被灌输的观念中,以为西方人不重视家庭、不重视亲情,其实,爱是全人类的语言,骨肉亲情的天性,不分种族、不论地域。一辈子不长,下辈子不一定会再见,能在一起是种缘分,一定要学会开珍惜彼此。

往事如风,我们生命中有许多的过客,我们也曾是别人的过客。我们经历的和未经历的,都曾习以为常,当我们享受的时候总觉得理所应当,可是当厄运降临时,过去的一切都是那么弥足珍贵,我们感谢上天赐予的阳光雨露、感谢生命中的花开花谢,感谢每一次日出、每一次谢幕,感谢每一次的遇见和分离,因为都是生命的体验,当自由成为奢侈时,我们才知道它的可贵,才知道连呼吸都是一种享受。这个时候对生命的渴望、对自由的向往、对往事的追忆、对生命的眷恋,壮志未酬身先死是一种透彻骨髓的痛悔。幸好,他没有放弃,活着一天就有表达对生命尊重的权利,突破身体的禁锢,让灵魂奔放。

趁着年轻时,放肆的大笑吧!趁着健康时,快乐的奔跑吧!趁着情浓时,热烈的相爱吧!趁着天晴时,晒一床温暖的被子吧!

很高兴,我们现在正享受自由、享受健康、享受和平!对未来,我们始终充满希望!

2017年9月11日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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