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归来
“郑总，您今天这样单独行动风险太大，还是请几个保镖吧。”白少邦边开车边建议我。
“放心，以我现在的影响力和手头握有的把柄，对方如果没有绝对把握，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的跟踪手段和监听设备都非常先进，不是民用产品，幸好咱们未雨绸缪，这几年每次和外商洽谈业务，都以分散的方法带一批设备回国，要不然还真被动，有可能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
“是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咱们不得不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了。”
“郑总，那个李总管就像个幽灵，隐形人，我侵入了那么多系统，愣没找出和他有关的任何线索，更别说身份信息了。您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把拿到的资料交给白少邦，“今天拿到的图片很有价值，你回去查查那只鞋的相关信息，另外，启用大数据分析2008年7月份北京市区所有非正常死亡的女性资料。”
“好的，我回去立马就办。”
“一会过了五环，找个没有监控的地方，把我放下来，咱们分开走，我还是坐地铁回酒店。”
“好的。”白少邦应到。
京哈高速是条很奇怪的路，路窄车多，短短几公里，两个收费站，进京方向过了第二个收费站就进入了通州城区。
白少邦转入辅道，在靠近地铁站的高架桥下找了个隐蔽的位置把我放下来，我叮嘱他开车慢点。
我沿着马路牙子慢慢溜达，两旁的柳树发出了新芽，嫩绿色，尖尖的。市区和郊区还是有分别，似乎春来的早些，多少能感受到一点春的气息，风也轻柔，吹面不寒。只是我现在的心情很沉重，公司面临的生死抉择，不容我喘息的神秘力量，莲的失联……让我根本无心顾及感受季节的变化。
不知不觉走到了地铁口，扶梯下到负一层，转角处突然传来非常熟悉的歌声：“我可以很久，不和你联络，任日子一天天这么过，让忙碌当做借口，逃避想念你的种种软弱……爱你越久，我越被动……”歌声悠扬，婉转并不哀怨，吉他的旋律也配合的恰到好处。
我浑身一震，很像莲的声音？
我呆在那里，没有挪动脚步，有点不知所措，不敢立即去寻找声音的源头，明明知道不可能是莲，却还是胆怯，不知道是害怕失望还是害怕见面。
良久，歌声停止，吉他声也戛然而止。
去找她！有个声音告诉我不能一直软弱。
我拔腿奔跑，转过通道拐角，冲入人群中。
一个长相非常秀气的女孩子正在收拾乐器，不是莲。
我如释重负又无比失望，掏出一沓子崭新的钞票，放在她的琴盒里。不顾周围人诧异的目光，漠然的离开。
地铁上人潮如涌，我靠着门站着，脑子里全是莲。她去了哪里，怎么会突然失联？
地铁启启停停，我思绪混乱，二十多分钟到达国贸站，我随着人流走出地面。郭副总恰好这时打进电话，问我哪天去公司，他已经谈好了几个场地，需要启用筹备资金。
我让他在公司等我，一会就到。
回到公司时，已是下班时分。几个负责人都在，郭副总和我去财务室把文件签署了，这也意味着实体店建设正式启动，全部由郭副总操持，财务总监负责审核费用。
吴毅智好几天没见到我，拉着问东问西，我自然还是打马虎眼，轻描淡写的带过。
吴毅智说晚上约了谢璐璐一起用餐，非的拉上我，实在推辞不脱，只好又做一回电灯泡。
席间吴毅智问我和彦飞琼的会面情况，我说很糟糕，注定逃不开一场你死我活商场如战场的较量。
“郑总，事情还有转圜余地吗？”谢璐璐小心翼翼的问我，她平时是不会探寻我的想法的，可见这次她真的很关心公司的前途。
我摇摇头，道：“估计够呛，彦飞琼很恨我。”我停顿了一下，续道：“在这一个月内我们必须想办法达到供货方增加20%的库存任务，否则下一个三年的代理权花落谁家真不好说。”
“怪不得郭副总这几天都忧心忡忡的，天天等您来公司。”
“我这几天处理些私事，快理顺了，过了这阵子也许就好了。”我长长吁了口气。
“梦蓝，兄弟，你的事怎么都不让我参与，我是看着真着急，但根本使不上劲儿啊。”吴毅智颇有点责怪的意思。
“我的事很快就会处理好，来，我陪你喝一杯。”我倒了一满杯啤酒和他碰了碰。
就在这个时候，谢璐璐电话响起。她皱着眉头看了一会，说奇怪，显示是私人号码，铃声又响了两下，她才按下接听。
“啊，你是谁？”谢璐璐张大了嘴，盯着我。大大一个惊诧的表情，右手指着电话。“彤素莲，你是素莲？”谢璐璐差点喊出来，“你回国了啊？你现在哪里？”
“嗯，嗯，嗯，我，郑总，还有吴毅智，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吴毅智。我们在一起吃饭。”谢璐璐有点语无伦次。
“你刚下飞机，好的，好的，我们马上过来接你。你跟郑总说话吗？”
谢璐璐把手机递给我，做了个可爱的鬼脸。
“梦蓝，是你吗？”
我握着手机，手有点抖动。
“素莲，你回国了?”半天，我才艰难的说出这句话。
“是的，我想着给你个惊喜呢，你们在哪里，我过来找你们，都好久不见，太久不见了。”彤素莲的声音还是如十多年前一样，年轻，平稳，轻柔，不徐不缓，绵绵的。
“我来接你，你找个地方等我，璐璐说手机无法显示你的来电号码，你现在哪里？”
“我在机场的STARBUCKS COFFEE，我等你来。”
“你等我，一定等我。”
我把手机递给谢璐璐，跟她说：“璐璐，你车钥匙给我，我去接她。”
“梦蓝，我们跟你一起去吧。”吴毅智有点担心我太过兴奋。谢璐璐狠狠瞪了吴毅智一眼，道：“人家多少年没见，你去多煞风景啊。”
我尴尬的笑笑，“毅智，你和璐璐在这等我吧，我接了她就过来，咱们一起聚聚。”
我拿过谢璐璐递过来的车钥匙，冲出饭店。
从国贸到首都机场，一路风驰电掣，平时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今天只用了不到四十分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