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上高中?”
赵永富磕着烟袋,阴沉沉地说。
面前的少年郎十八岁,身高腿长,修眉俊目,剃洁净整洁的平头,在山里晒的皮肤黝黑,却掩盖不住他的出众和优秀。
这不像个能埋在沙子堆里的山娃,清楚早晚有一天能飞到天上去。
可赵永富当初买他来,是为了有个儿子防老,为了老赵家有个后,此时再看这儿子,他越长进,赵永富心里越不是滋味,怕白白养他一场,心里不踏实。
他小时候就聪明,学习好,历来都是第一名。
可山里没人上高中,他要念书,就要到镇上去了。
赵海坚持上学赚大钱,教师校长也来家里劝,赵永富心道,他怕是留不住赵海了。
他在地上磕了磕烟袋,吐了一口痰用鞋底踩平,说出想了好几天才想到的招儿。
他说:“全村都晓得你是养子,你要长进了,我不能拦你,让人戳我的脊梁骨。但你得给我老赵家留个种。”
“这个暑假,你得让你姐姐怀上。”
赵海动了一下,沉声道:“爹,我心里把姐姐们当亲生的。”
赵永富嗤笑了一声:“你这孩子打小儿傲气,什么亲姐姐,冬妮为了你掉到河里你都不抬抬眼。给我生个赵子,不然别去上学。”
赵海缄默半晌,问道:“和谁生?”
赵永富说:“冬妮比你小一岁,秋妮和你一样大,夏妮比你大一岁,她们仨你看中哪个?”
赵海摇了摇头。
在赵永富发怒之前,他说道:“我要春妮。”
赵永富一愣:“春妮比你大五岁!要不是家里离不了她,早就把她嫁走了。”
赵海抿了一下嘴:“给我春妮。”
他顿了一下:“年岁大,好生育。”
赵永富烟也不抽了,眉头伸展,点了点头:“是这个理儿。反正从小是她带着你睡,你们俩感情一向好。”
他挠了挠头皮:“今晚上跟春妮到南屋搭个板子,别让她们仨瞎耽搁功夫。”
他眼睛在赵海下身遛了一下,笑了笑:“赶快把春妮肚子搞大了,你也好专心读书。”
赵海转身走了。
山里人家穷,一家人睡一张炕。
南屋是杂物间,又破又旧,里面都是些不晓得从哪网罗来的褴褛,赵海洒扫清洗,折腾得暴土扬场,叮里咣啷。
春妮喂了猪回来,老远看见家里独一的大宝贝忙进忙出却没人帮助,犹疑了一下。
平常她立即就过去了,可这几天,赵海跟她闹别扭呢,好几天没跟她说话了。
想了一会,她还是走了过去,闷不吭声地端了一盆水,拿了脏兮兮的拖把,先淋湿空中,再把泥土拖洁净。
赵海好不容易找了四五块复合板,扛着回来,脸上都蹭了灰印儿。
他在门口一站,看着姐弯着腰擦地,并不做声。他的眼光在她翘起的臀和塌下去的细腰上逡巡。
春妮曾经是成熟的大姑娘了,家里吃的不好,可她头发照旧粗黑发亮,胸大臀肥腰,细腿长,红润安康的脸上一双大眼睛温柔又潮湿。
她不常说话,一门心机踏实干活,因而有些时分,赵海觉得她像一头勤勤恳恳的母牛。
哪怕骑到她身上,她也只是缄默地接受,渐渐往前走。
他的眼光落在春妮被棕色裤子包裹的圆臀上,喉结本能的一动。
春妮若有所觉,回过头去。
赵海拿着复合板走了进来,似乎他刚刚进门。
春妮看他把复合板一块块铺到地上,又敲敲打打,用钉子和木板钉起来,做成一张薄薄的床板,搭在砖头上,做成了一张不怎样坚固的床。
终于愿意和姐妹们分房睡了?
春妮不晓得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怎样的,心里觉得有点怪。
那天晚上他做着梦往她身上挤,早上还把黏糊糊的内裤扔给她洗,还试图让她摸那竖起来的大玩意儿……
她就推了他一把让他躲开,结果他居然生了闷气,立即不跟她说话了。
春妮想到这事,就觉得分房睡还是对的。
还在一张床上,说不定赵海什么时分发个邪火,出什么怪事。
她进来洗了抹布,帮他把床板擦洁净。
赵海又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有些乖僻,春妮分辨不出来,只能安慰自己是想多了。
她又给他拿了被褥和枕头,把他的衣服都搬了过来。
赵海什么也没说,以至没道一声谢。
这是冷战还没完毕。
春妮习气了大宝贝的态度,照旧温柔地给他整理屋子,短短半下午,杂乱陈旧的小屋俨然能住人了。
晚上春妮烧了饭,赵海吃了很多。
赵永富一如既往地慈祥,儿子爱吃几吃几,以至今天居然还给他加菜:“海子,多吃点,别累着。”
冬妮撇了撇嘴,翻个白眼。
晚饭后,天立即黑下来了。
春妮刚去捡碗,只听赵永富咳嗽一声:“夏妮,秋妮,冬妮,你们仨拾掇。”
春妮惊诧:“爹,我来……”
赵永富瞪了她一眼:“我说话不管事?”
可平常都是春妮干活。要不是家里离不了这么个能干的人服侍全家,服侍赵永富和赵海,春妮这么大的闺女早出嫁了。
怪了。
女儿们都满腹怀疑,不敢吭声。
赵海扯了一下春妮的胳膊。
春妮看了他一眼,不明所以。
赵永富眼睛又瞪起来了。
赵海见状,粗暴地扯住她的胳膊,把她扯的一个趔趄。
他年岁不大,力气却一点都不小。他拽住她的时分春妮基本没有对抗之力,简直是被他拖进了那个昏暗狭窄的南屋。
赵永富这才称心的笑了。
对屋里女人就是要有点血性。不愧是他老赵家的根儿。
春妮被赵海拖到屋里,听见他哐的一声打开门,眼前一片昏暗,有点吃惊却一点也不惧怕。
赵海历来没这样过,可她更置信她弟弟不会伤害她。
她照旧不说话,屋里很安静,能听见院子里姐妹们拾掇碗筷的声音。
赵海凑过来,在她耳边喷出热气,他说:“你得给我生孩子。”
春妮诧异极了,事实上她基本没听懂,本能反问:“什么?”
赵海咬住了她的耳垂,重重地嘬了一口,舌尖舔过,留下湿漉漉的口水。
他一手抓住她的肩膀,把她压倒在今天刚刚搭好的床板上。
春妮“唔”了一声:“赵海?”
赵海不吭声,他手臂穿过她的膝盖,把她的腿也扔上了床。然后,他也跨到床上,一屁股坐到了春妮的大腿上。
春妮有点诧异,又有点想笑。小时分他常这样坐在她的大腿上,让她抱。
脆弱的床板晃了晃,她本能的伸手抱住他的腰,怕他掉下去摔着。
赵海把手搭在了她手上,摩挲了一下。
她的手十分粗糙,布满陈旧伤痕。她什么活都干,劳累,辛劳。是个愚笨至极,任人分割的女人。
赵海的手指也十分坚硬,上面都是做农活磨出来的硬茧,骨节又直又长。
当他抚摸春妮手掌的时分,手劲格外轻,怕碰坏了她似的。
他们似乎是一类人,又不完整是一类人。
他侧头看了一眼,门缝里显露出赵永富的影子。他正支着耳朵听动静。这一夜他是务必要听墙根,肯定事成的。
假如春妮不服,成不了事,他就要进来打人,给赵海“帮助”了。
想到这里,赵海卷起背心,从脖子上扯下来,蒙在春妮头上。
少年浓厚的汗味和腥味,让春妮有点茫然地想,衣服该洗了。
她伸手把背心拿到一边,一片乌黑中,她听见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