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珊经过秀荷这一番折腾,直吓得一声冷汗,见她带人回去才松了一口气,只差一晚就可以修行圆满,若有何差池,便生生世世不能还阳,连鬼都做不成。这夜见德江没有过来,打发了丫头出去,她早早做下打坐,只望这最后一夜能平安度过。
德江来的时候,见外面悄然无声,便推了房门进来。看到床前铺了垫子,灵珊正坐在那里,丝毫没感到有人进来,她口中念念有词,室内檀香缭绕,如同观音菩萨显世一样。他看得入了神,便也不出声,自坐在椅子上,默默看着灵珊。
过了半个时辰的功夫,灵珊才轻轻睁开了眼睛,一眼看到对面的德江,吓得一声冷汗。德江看她醒来,便过来拉住她:“你在学什么神功,那香环绕着你转动。”灵珊连忙说道:“自幼体弱,父亲在世时认得一个道人,教了这个法子,不时打坐修养。这几日三伏天,觉得气闷,没有食欲,才想起来打坐。你看我打坐完了,便好了许多呢。”
德江原也半信半疑,可又觉是她的神韵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一般,也许就是因为得道的高人传授这打坐的法子,时日已久才能养成这样的品性,也才会与自己有梦中相识的奇缘。如此温柔的绝代佳人与自己情深意重已是难得,更是难以抑制心中的爱意。
德江原缠着灵珊要修秦晋之好,灵珊推说这几日身子不便,可否再延缓两日。德江欲火中烧,可看灵珊羞红了面,面对如此佳人,也无可奈何,便答应下来。灵珊怕他难耐,推了他睡在旁边的坐榻之上,自己睡在床上,一夜相安无事。
清晨起来,灵珊服侍了德江洗漱,共用早餐之后才送德江出门,即然满了九九八十一天正,灵珊便陪着德江到了大门之外,晨光初暮也不热烈,她行走几步并没感觉到任何不适,看着自己白皙的皮肤没任何变化,才松了口气,心说:总算见得阳光了。她悄声对德江撒娇说:“奴家夜夜等着爷来,爷勿忘记奴家就好。”难得她说出这么露骨的话,德江听了自然心花怒放,也小声说:“等我。”
谁知,德江这一去竟一连半个月都没过来,灵珊在家中等的着急,却也不愿胡乱打听,这一日,倒是把秀荷盼来了。秀荷也不让人通传,径直进了大门就往里面走,一面令丫头婆子封住门口,跟着来的一个道士,手中拿着把桃木剑进来,口中念念有词。胡母因寄住于此,平时也总是回避的。而灵珊听着外面这么大动静,走出房门,便看那羊胡子道士围着自己将剑舞的透不出风来。灵珊也不敢动,只能站着。
待道士舞完了剑,她才走到秀荷面前,深施一礼,刚要问一问到底在做什么,谁知旁边秀荷的丫头手里端着木盆,冲着灵珊就泼了过来。灵珊躲闪不及,身上被泼的红通通的,一股子血腥味道。她问:“你们这是干什么。”秀荷看她并没异样,面上也很尴尬,觉自己还是太莽撞了。她讪讪的说:“妹妹先去清洗,等会我再告诉你原故。”灵珊得忍着心中的怒火,只得转身回房。
待清洗干净,两人坐在厅前的时候,秀荷才慢慢的道:“那日来看了妹妹,回到府里我也病了好几日,头晕眼花的连床都下不得,叫了多少名医来看,都说不知什么原故。而德江回去也一直病了几日,倒是个老婆子说怕是冲撞了什么吧,我才想起,来府上那日妹妹也是病着。请了这个道士做了法事,我渐渐就好了,德江也好些了。我想莫非妹妹也冲撞了什么,才带着道士过来做法,刚刚法事也做了,道士说了,妹妹可能撞上的是鱼仙,那河里、湖里的鱼也有修炼成精的,依附在落水之人身上,一碰狗血即会飞走。想问妹妹可曾落过水吗?”灵珊板着脸说:“并不曾落水。”“噢,听说妹妹有一双胞胎姐姐曾落水而逝,说不定是她阴魂未散来寻亲人。你看,妹妹梳洗干净如今这模样,身子必是好了许多,定是道士赶走了鱼仙吧。此事虽未提前和妹妹说,也怕妹妹受惊吓,做完法事才告诉妹妹原因。”
灵珊心中气急,却身为人妾,哪里有指责正室的道理,只道:“如今,姐姐可放心了,鱼仙必是让姐姐赶走了。”“自然放心,即然法事已做完了,我便回去了。”于是站起来头也不回,匆匆带着人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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