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会说话的眼睛

当蜡烛燃烧、花瓣盛开,我用相机记录下你那惊喜的一刻,你的双手合掌放在胸前,嘴巴微张,眼睛露出喜悦和惊讶的光芒,孩子,那是你三岁生日的时刻。

孩子,你生来就喜欢用眼睛说话,眼神也是那样清澈和惊讶,似乎这个世界总是让你看不够,总是让你觉得所有的一切新鲜又有趣。

我在医院生下你,我躺在床上,你就在我身边,你不会说话,可是你的眼睛转个不停,头顶上是日光灯,你盯着日光灯,又转过看看我,这个世界和你出生前的世界太不一样了,是吗?有光,有一个实实在在的妈妈?

我记得,我还和爸爸讨论过你的眼睛,我说,刚出生的小孩子,为什么眼睛能够这样睁着,也太好奇了,你为什么不像别的孩子一样,总是闭着眼睛睡觉呢,而且眼睛还那样有神?爸爸笑我,自己的孩子总是看不够,总是觉得与别的孩子不一样,总是觉得自己的孩子眼睛好看,但爸爸和妈妈多观察了你,你的眼睛真的很有神呢,爸爸就笑,说妈妈怀你的时候,吃了很多鲫鱼,喝了很多鲫鱼汤,所以你的眼睛会这样明亮。

孩子,你慢慢地长大了,眼睛里除了好奇,开心,也会有委屈,怀疑和伤心,我们看着你的眼神越来越丰富起来,你的话语也越来越多,你用眼神和语言表达着你的需求,你的感情,你对这个世界的发现,我们惊讶着生命的奇迹,却也害怕怎样把这个世界呈现给你?

我蹲在你的前面,你姗姗学步,你总是走几步,就能扑到妈妈的怀中,妈妈离你远一点再远一点,你自己走的路越来越长,在那么的一瞬间,你就会走了,你才不到一岁,就用你的小脚板串到这里,串到那里,刚学会走路的你,突然是否觉得世界很小,不用爸爸妈妈帮忙,你就可以摸到大的石头,看清盯在花上的蜜蜂,追逐匆忙的蚂蚁,你咯咯笑着,眼睛放着光,这个世界在你的眼里充满阳光。

你会走路了,危险也增加了些,爸爸妈妈在厨房做饭,你在客厅看电视,插线板放在电视地柜上,你没有安静地坐着看,和调皮的孩子一样,你不停地走动着,看到地柜上的插线板,你的小指头刚好可以伸进去,对,尺寸正好合适,巧的是正好伸进火线的那个孔,你大叫一声,小脚丫急促地敲打着地板,当爸爸妈妈从厨房出来,你已经跑到客厅离地柜最远的角落,哇哇大哭着,眼睛满是惊恐和不安,这个世界原来也有危险。

孩子,你三岁了,你已经用你的眼睛越来越多地了解这个世界,她的美好,她的危险,欣喜地是,你的眼睛快乐多于伤心,好奇多于惊恐,肯定多于怀疑。爸爸妈妈看着你,我们知道,我们不敢当你一辈子的守护神,我们也当不了你一辈子的守护神,我们爱你,我们想为你遮风挡雨,可是,和风细雨,你的头发会飘起来,你的小手会伸出来,你会感受大自然的恩赐。狂风暴雨,你在屋里要求出去,我们打开门,感受到寒气,走出单元门,雨滴被风狠狠地打在你的小脸上,你会嘟嘟说:"嗯,还是回家吧。"

原来,我们做父母的,是不能强制你的成长的,我们为你打开这个世界,你自己负责去体验,你眼神诉说的一切,爱、快乐、美好、怀疑、坚定、屈服、苦恼等等,是需要你自己体验的。

孩子,你慢慢长大,爸爸妈妈离你远一点再远一点,你会走得越来越远,看得越来越多,懂得越来越深刻,生命越来越丰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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