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前,一桩离奇命案牵出了两个从孩提时代起就彼此仇视、纠缠不清的宿敌——勇作与晃彦。时过境迁,又一桩凶案令二人戏剧性地重逢。做了医生的晃彦有着重大的犯罪嫌疑;勇作成了警察,却历尽坎坷、郁结难消;令勇作魂牵梦萦的初恋女友美佐子,竟已成为晃彦的妻子……”
这是东野圭吾笔下一个故事的简介,也是今天要推荐的作品《宿命》的主要内容。因为篇幅不长,包括楔子和尾声在内,总共也就八个章节,两三个小时的时间就足以卒读。
虽然这部作品的宣传标语也做得非常好,但在我看来,却算不上一个非常好的故事,甚至可以说如果不是最后那十几页的内容,整个故事就会显得特别贫瘠。可能是东野越来越熟知读者们的口味,所以各种写作技巧运用得炉火纯青,反正不管怎么地,总是会有人愿意解囊买单。我大概也是脑残粉中的一员,虽然会对各种看腻的故事模式怨念满满,但是因为东野是我最喜欢的推理小说家之一,所以,他笔下的故事,我仍旧会边吐槽边剁手收入。
说回这个故事。
这部作品继承了东野自《放学后》以来完美逆转的模式,诡计和人性兼而有之。在全书倒数十几页之前的部分,是东野为故事做的茧,为最后化蝶部分服务。要想破茧成蝶得漂亮,茧就必须做得完美。而在这一方面,东野从不曾让人失望。
诚如书名,宿命。
我们的生命中或许存在着许许多多难以解释的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就好像我们每个人都被看不见摸不着的“命运之绳”牢牢绑住,这个绳子,既有人为,也似天成。当然,宿命这两个字眼容易让人联想到超自然的力量,换言之,宿命论者或多或少都有一点点迷信的意味在里面。
但是如果非得为宿命找一个源头的话,似乎还是可以找到的。因为决定一个人一生的种种因素中,既有必然因素,也有偶然因素。有时候,某个选择带来的,可能就是截然不同的人生。
勇作视晃彦为对手,为宿敌,心心念念地想要打败他。从学生时代起,便似乎一直在针锋相对,只是勇作一直处于下风、一再受挫,就好像命运一直偏爱着晃彦。不论是成绩,运动还是其他竞赛,晃彦总是比勇作优秀。甚至连报考同一个医科大学时,也是晃彦顺利入学,而勇作名落孙山,以致最后不得已做了警察。
勇作时常感慨,大概也和周瑜发出的“既生瑜何生亮”的叹息类似。因为他太想打败晃彦,所以他对于晃彦的宿敌感也愈发的强烈。但由于两个人家境背景的差异非常大,晃彦似乎一直顺风顺水、青云直上,而勇作却似乎日趋平凡、碌碌无为。
故事发展到了此处,本以为两个人的命运就要分道扬镳,再无交集了,却万万没有想到,多年后的一起谋杀案,又将两人的生活交织在了一起。只不过,这一次,勇作是负责案件调查的警察,而晃彦成了最大的嫌疑人。勇作自是欣喜异常,他以为终于可以在有生之年,打败晃彦了,却没有料到,案件的背后,藏着更加深沉悲伤的过往。而最最戏剧性的是,重逢之后,勇作还发现,除了公事上,自己与晃彦相互敌对之外,就连在感情生活中,两人也有了对峙的焦点。也是无巧不成书,当年自己的初恋情人竟变成了宿敌明媒正娶的妻子。于是,二人宿敌的命运也似乎更加白日化了。
如果整部作品只是围绕这条线在展开叙述的话,其实就和各大卫视中各种晚间肥皂剧没太大的差别,因为是东野的作品,所以不必担心故事落入窠臼。果然,作为明线的勇作以调查案件为名,一步一步抽丝剥茧,带着读者渐渐接近真相,而作为暗线的晃彦,则在适当时候出场,将一些陈年往事慢慢地摊开,最后两线交汇,当前的谋杀案水落石出,几十年前的离奇案件也真相大白。于是,不得不又一次感慨,案中案果然是东野惯用的手法!
和一些日系推理不同,东野笔下的故事没有那么多跌宕起伏的情节,也没有那么多悬疑诡秘的氛围,但是自带一股寻常的生活气息,虽然不像油画那般浓墨重彩,可当你静下心阅读的时候,却似乎是在读一幅日本人平常生活的简笔画。简约且自带暖意。即便东野的笔下也出现过各种设计巧妙的诡计,但是,在谜底揭晓的时候,东野式的诡计都不可避免地弥漫上一层或温暖、或迷离、或幽暗的人性微光,而正是这一瞬间的微光闪烁,让那些精妙绝伦的诡计因之而瞬间失色。
这大概也是推理小说的“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吧!毕竟属于推理小说的黄金时代已经过去,人才辈出的年月也尘封在以往的历史中,想要再现巅峰,只能另辟蹊径了。而解读人性,无疑便成了推理界再次兴盛的一个契机。
又扯远了,再回到这本书。
怎么说呢?这本书不算东野最好的作品,因为没有《恶意》那样耸人听闻,也没有《嫌疑人x的献身》那样酣畅淋漓,更没有《白夜行》那般阴暗缜密,至于《解忧杂货店》的温情脉脉就更加沾不上边,所以,它顶多只能算是东野的中等之作。虽然结局的逆转仍体现了东野不凡的功力,但是,作为一本推理小说,它最大的软肋还在于诡计不够诡,至少对于我而言,吸引力不是特别大。最后的人性解剖部分,算是把这个故事拉到了及格线以上吧。
但不管如何,这个故事整体上是成功的,所以值得一看。而且,只有等到看完整个故事,你也才能知道,为什么本文起这样子的标题。
最后,分享小说中几个精致的句子。
第一个:
死亡之前,人人平等。仔细想想,这可能是人世间惟一公平的地方。
第二个:
“遇见她的契机的确是那样。就像我父亲长期以来做的一样,我是基于补偿受害者的想法和她见面的。但是……”晃彦摇头,“我并不是因为赎罪和同情才和她结婚,我没有那种扭曲她的人生的权利。”
第三个:
我把房门上锁,并非为了不让她进去,而是为了防止自己逃到她身边。
早安,我是可乐,为你安利好书和好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