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畹怀胎六个月的时候,花界的姐妹们来天界看她。这日,九畹和姐妹们在瑶池散步,一边听她们说着花界的趣事,一边回答他们各种各样的问题。她们一路走一路笑,就像当年在花界一样。突然,赤蔷和金英收起笑容,屈膝拘礼,问了一声“天帝安好!”
背向而走的清芷立刻转过身去,看见天帝正从瑶池的另一边走过来。“天帝姐夫!”清芷亲切地喊了一声。
看到清芷,太一面露悦色,自任天帝来,他忙于天界之事,长久不见花界之人,如今再见清芷,原本深埋心底的爱慕之情又骤然泛起。“清芷!”他第一次叫出她的名字,有些陌生却又分外熟悉。
回到殿内,太一惆怅辗转,无心政事。叹气间,木神突至。商讨完司春之事,太一摒弃左右,留木神同饮。见太一愁眉紧锁,木神问道:“天帝有何心事?”
太一曰:“句芒,你我虽为君臣,然实则兄弟,如今为兄再遇红颜,心意难平,也只能同弟言语。”
句芒点头,直言“天帝但讲。”
太一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将当年四人同去万花台,听天后之命娶九畹与今日见清芷之事尽数说来。他边说边回想,不觉看着空酒杯发呆。句芒眼中也浮现出当年那个明媚无邪的白衣女子。说完,太一不禁怅然若失,慨叹长长。
看着太一,句芒劝慰道“清芷却乃六界内难见天真纯净之女子,天帝深陷其中也无可厚非,只是如今天帝已是天界众神之首,万事皆需做好表率……”
太一无奈苦笑道:“人人都想当这天帝,只是又有谁知即使天帝亦不能事事如意!”
句芒拍了拍太一的肩膀,沉默半晌。
终于太一抑制不住内心的情感,抬起头对句芒说“可是,若无一心人,此生实有撼!”
听罢,句芒只语“两情相悦难求得,一心一意最珍贵!”
太一未理会,仍沉浸在痛苦的遗憾里。片刻后,他抬起头说“句芒,帮为兄办件事!”说着便对句芒耳语一番。
“清芷!”翩若轩里飘来一个声音。
“谁呀?”清芷问道。好似当年的场景,却又是不同的心境。
“我……”这次,他觉得自己如今已是天帝,终于有勇气说出“我是太一。”
“天帝姐夫,你怎么在这?”
“是你找我吗?”清芷满脸疑问。
“对!”太一道。
“什么事啊?”清芷又问。
“清芷,我……”。他走近清芷,近的似乎要碰到她,近的可以闻到她身上的花香。清芷吓了一跳,向后退去,一个不小心碰到了花园的围墙,太一快速扶住了她,眼睛不动不动地看着她。“你还记得这个院子吗?”“当年你和姐姐一起来参加盛世大会的时候?”他轻声问道。
说到这,清芷想起来了,“哦,对了,那时你还骗我说你是参加大会的神仙呢!”“原来你不但是神仙,还是大神仙啊!”说完,清芷哈哈笑了起来。
太一也会心一笑。他向后走了几步,望着天边的月亮。是夜月半,彩云未眠,翩若轩清净,栀子花香甜。沉默片刻,太一终于开口,“你知道吗?五年前我在万花台初见你的时候,你一袭白衣,如春时嫩叶之露珠,清新灵动,后来翩若轩一见,便再无法忘怀,自此情有所寄,心为卿动。”
“天帝姐夫!”被这突如其来的话语惊住的清芷,迷糊地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呀?”
“我,我喜欢你!”已是桃李之年的清芷,最近常听九畹讲起与太一的日常趣事,些许领悟。
“可是你是我姐夫啊!”她道。
“清芷!”太一不觉激动,“当年迫于父帝母后压力,我娶了你姐姐。虽然你姐姐很好,可是我未曾有当初那样的心动和快乐。因为我喜欢的是你啊,清芷。”
说着,他突然紧紧地抱住清芷,紧的让她喘不过气。
她呆住了,不明白今晚突然发生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片刻空白后,她豁然开朗,用力推开了太一。“天帝姐夫,你是九畹姐姐的丈夫,我自小与九畹姐姐最亲,她待我最好,我自然也要对她好。你是他的夫君,你应该喜欢姐姐!”“我要走了,刚才木神跟我说翩若轩有好玩的东西,看来好像没有!”说着便向另一侧走去。快到大门处时,她转头对太一说“你刚才说的什么我忘了,你赶快回去吧,九畹姐姐还在等你。”
看着清芷远去的背影,太一犹如失了魂魄,他不明白为何会这样!
翌日,清芷和家人们一大早便离开了天界。清芷离开,没留下只言片语,想起昨夜之事,太一自觉威严尽扫,大怒,以花界不懂礼数为由,罚花界众人一年之内不许踏出花界半步,并以其他名义,将清芷罚去下界的昆仑山,特派木神句芒看守。
世人皆以为天帝重礼法,从身边人做起,岂不知另有其因。有时,爱可以让人放弃一切,有时,爱又想要全部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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