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出门买菜,着一件薄衫。紧握着双手走了几步,我便折返回屋,披上了一件呢子大衣。
今年的秋,来得猛烈又急躁。
这种秋感让我很是不适。
秋天应是慢慢到来的。从第一片叶子泛黄,到最后一片叶子掉落,必是一个缓慢的过程。也唯有舒缓的旋律才能让这场自然界最伟大的杀戮变得如此充满诗意,从而绽放出浓烈的欣悦。
不同于往年,今秋不屑于为天地染色。它更热衷于砭人的寒流和嘶吼的烈风。
简洁明了,暴戾乖张,杀伐之气四射。
所幸月仍是温柔的,乳白透亮,掺着鹅黄。就像一块热气腾腾的豆腐,细腻温软,清淡微香。
可它终究不是热乎乎的食材。它依旧是高冷的折光体。月色被无数人瓜分,嫦娥又高居广寒,哪里有多余的温度挥洒给祈祷的世人呢?
一切因月而得的温暖愿景,只是一厢情愿罢了。
细思极恐。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但人都说,月是故乡明。
这也正是月的悖论。人看到圆得可爱的月,就会想起 团圆的家,哪怕仅仅是一个虚妄的念想,也足以让人 为之疯狂。
再是放荡狂野的浪子,也不会拒绝月色引发的温柔。家,真真是最诱人的词汇。
我踏上家门前的台阶,打开门,扑面而来的米香和热 气模糊了我的眼镜。
我突然哽咽。
“我回来了!”我大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