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逢放假季,门外的人行道早早停满了小车,电动三轮车,和摩托车等。校门旁早早候满了前来接孩子们的家长,他们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注视着校园里面的教学楼。一个快乐的寒假又将开始,欣喜,激动,在每个莘莘学子心头涌动着。
多年前的冬天,也是这样的日子里,坐在教室里的我几乎是在放假前几个星期就已经归心似箭了,当然有着这种心情的还有我的室友们。这是一年里最为寒冷的日子,那些年的冬天,宿舍里没有任何取暖设施,地上滴水成冰,房顶的草席上都伴着白麻麻的冰凌花…
每天下了晚自习,我们都不愿意回宿舍,教室里生了火炉,还感觉有点温暖。所以每天很晚了我们才不得不回到宿舍,总要在床边纠结半天,然后囫囵蜷缩着钻进冰冷的被窝里。对家的渴望,几乎贯穿在每一个寒冷的冬夜里。
提前几个星期,每个人都已经收拾好了行馕。只等那天老师宣布放假的消息,我们就迫不及待冲进宿舍,我们把最后的被褥和毡卷起来,用绳捆好放到角落,拎了包就直奔车站。
大概一个小时后,我看到了路东那个群众大戏台,故乡,我们终于回来了。路旁的白杨树杆上,拴着我们家的那头枣红色的骡子,那是父亲那些年接送我们的专车他总是提前候到路边,这会儿可能去哪个商店买东西了。
果然,远远的父亲疾步走来。腊月的乡政府大门口是一年里最热闹的时候,所有大大小小的商店,理发店,裁缝铺等都集中这丁字形的街道上。走了没多远,平日里宽敞的马路旁已被琳琅满目的年货占的满满的。父亲很小心牵着车子,在拥挤的人群中穿梭。
一幅幅写好的春联,被高高挂起来,还有人拿着手中买好的红纸,围成一圈,在等待着摆摊人为自己写几幅满意的春联。那边有一群青年,聚在台球案边,打球者你来我往,从容不迫,观看者更是提心吊胆,即而又连声叫好。
路旁摆摊的熟人不时抬头和父亲打着招呼,父亲也会停下脚步买点家里需要的东西,比如花生,比如糖果,还要买点粉条豆腐之类的。
走出有点开始拥挤的人流,车子穿行在田间的小路。冬日的原野,荒芜而寂静。那一块块平整的土地,有着母亲般温柔,它包容了我们童年的全部欢悦,朝晖夕阴间,我们曾经在这里播种,也收获着希望和梦想。
弟弟妹妹早已放假,弟弟依然淘气贪玩不着家,整天和堂弟他们在西面小河里滑冰,一双手每年都要冻得裂了深深的口子。妹妹道是安静,在家帮母亲料理点家务。
那一晚,终于又睡在家中的热炕上,和姐姐妹妹挤在一起,又像儿时那样形影不离,那晚连梦中都是欢声和笑语。清晨睁眼,火炉上咕嘟咕嘟的音乐又开始在耳边唱响,鼻息间充盈着黄米饭的清香,无论是咸菜下饭,还是羊肚肚米稠饭,我们都能吃的津津有味。
朝阳透过窗玻璃照进来,窗上的冰凌花开始一点一点的融化。墙壁上那幅画的色彩一下子变得鲜亮起来了,蓝色的一望无际的大海边,开满了五颜六色的鲜花,水天一色处,几只海鸥在展翅飞翔,那幅画有一个永恒的名字—春暖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