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公路提质,前往竹业城小区的水泥大道上,左半边道路正铺着油砂,留下了右半边的道路让车辆可以通行,交通有些拥挤。因而老爸没有开郎牯子送的电动小红车,而是走路往返于竹业城与县一中。这下子也影响了膝关节退变的老妈,没有了代步工具,于是她只好忍着,快一个星期没有去看望脑溢血后遗症的小舅舅。之前,她基本隔上一天就得去上一回。
小舅舅半瘫在床,小脑有些萎缩,所以语言功能、智力以及记忆都不同程度退化了。尽管如此,他们血液中流淌着的兄妹情却不会褪色。兄妹相会的时刻,他们总是演绎着让人感觉生命美好的场景。一个讲故事、回忆过往,一个听,思维努力跟上,兄妹合力,去敲响脑海深处的记忆之门。接下来,一个站在床前,帮哥哥按摩穴位敲打经胳,一个躺着不能动,却感受到妹妹通过手掌输送的能量,亲情友爱弥漫在两双浑浊了的眼睛里。
路面全部铺好,小红车再次上路,老兄妹重逢,妈妈想出复苏记忆新方法――唱红歌给小舅舅听。
妈妈历来爱好有三,一是看书,一是唱红歌,一是按摩锻炼。
歌唱能排忧怡情,强健身心,唱红歌更能唱出激情,唱出奋发向上。妈妈唱红歌的爱好由来久远,从住金凤小区我妹妹家算起,应是十个年头差不多。左右邻居,总计十多个姆妈子都来唱,妈妈是公认的队长。妹妹的小楼第一层宽敞明亮,水泥地面,来往不拘束,成为最佳的聚会场所,也是练唱场所。当然,其他姆妈子也热情好客,时常邀约众老,擂茶零食同样尽数奉上。红歌演唱会还开在买菜途中与散步途中,这一群姆妈子,就是活得如此恣意羡人。
我们住到县一中校园后,妈妈膝关节病变更加严重,但并没有放下这个爱好,相反,她似乎更加强了这一爱好。居住空间狭窄,上下楼不方便,缺少伙伴的孤独,妈妈决心克服,武器还是唱歌。一个人,择菜时唱,干零碎家务唱,阳台上晒太阳也唱。当我在家,听妈妈跑调,会宠溺地笑,也相跟着唱。这不,妈妈吃过了早餐,准备再抄一个小红歌本子,以便装进我送给她的小斜挎包里,带去表姐家唱给小舅舅听。
此刻饭桌转变职能改做了书桌,妈妈抄写工作的全套行头――老花镜,放大镜,中性笔,外孙女的旅游礼物——怀旧感小本子,还有那本抄满红歌的大本子,一个都不少。
我放下手中的书,偷偷拍下了妈妈。
苍老的妈妈,头发花白,体态雍肿。
素朴的妈妈,五块钱剪一次头,用一块钱一包的郁美净面霜。
生怕给人添麻烦的妈妈,最爱帮助人的妈妈……与这个杂乱的出租屋融为一体,成为一幅温暖的背景,我们一家子老老小小,就在这背景里幸福生活着。
认同现实,适应环境,平和心态,积蓄力量,帮助自己进而帮助他人,这是我与妈妈朝夕相处的体会。是这样吗,妈妈?这就是您以平凡一生给女儿的启示吗?妈妈呀,您是我的宝,愿您健康长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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