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海伦回到上海已经一月有余,一直想为此行写点儿什么,却一直拖延着,迟迟没有行动。
上周四晚上开始肿痄腮-也就是得了腮腺炎,右脸肿的跟猪头无二,无法直视镜子里的自己。那个时候能想到的就是“毁容”。除了这个外在症状,其实内在的问题更大-我竟被这个小病折磨,在家躺了三天。一个停不下来的人,如果不到万不得已,在屋里呆三天应该算是受到了最严厉的惩罚。随着一点点能量回升,昨天白天竟以为已经快好了。但错觉的背后是狠狠的打击:也许因为睡的太多了,也许因为快好了,反而让我昨晚最折腾,竟失眠了。在胡思乱想中,最记得自己欠了一个这样的作业:用“再回首”的方式聊聊我们的从前,送给曾经一起走过的稚嫩青春。
去年12月初回海伦,算是我大学毕业后在海伦呆得最久的一次:住了四晚。每次回去基本都是行色匆匆,还没来得及问候,就必须含泪说再见。这次刚好是我准备做人生重大转变的时候,难得可以自己做主,多空出两天给这个生我养我的故乡。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本次回海伦,我计划要和好久没见的初中老友们碰头,怎能不慷慨些,多留点儿时间给沉甸甸的回忆?
人物篇
说起人物,那就按照我的逻辑,慢慢地跟我去看看。
1. 王子峰
记忆中我和女生坐同桌的时候多,这位是一个的难得的异性“同桌的你”。子峰在大庆发展,所以从大庆回海伦,原计划带我爸妈坐火车,由于他的坚持,我和爸妈12月11号坐着他的车一路平安地回到海伦。
和子峰联系上是因为16年的同学会,有了彼此的联系方式。近三十年没见,初见,竟未觉生疏。这就是同学的好处,看着你长大的人,怎会被时光恍惚了双眼?!子峰个性一点儿没变,笑起来还是不变的单纯。聊起来,初中时候的事情,他记得最多,谁爱去谁家,谁暗恋谁,谁为了让他帮忙泡女孩,不停给他买冰棍儿!听他这么说,我都怀疑:我俩上的是一个班吗?我咋对这些完全没印象?
我能记得的就是他和我同桌时受了不少委屈:因为那时我是一个似乎有点儿不太讲理的女生。有时我们的座位正好轮到靠墙,我坐在里面的时候是随时可以出入,想走就走的;轮到子峰在里面做,我就没他那么好说话了,时不时会根据自己的心情,利用手里的权利:他也许要申请个两三次我才能让他出去一次。回头想,我那时候怎么那么差劲呢?总结一点:主要是子峰人好,否则现在的我是不是还得蹲在地上满地找牙呢?!
当然我也不是只会欺负他,遇到别的同学或老师对他不好,我是首当其冲出来仗义直言的人。终于我找到了一个让自己稍微可以扬眉吐气一下的优点,容许我嘚瑟一下先!
我老说子峰是个走桃花运的人,因为初中时候很多女生都跟他关系很好。也许因为他有六个姐姐的缘故,比较懂女孩的心思,所以很讨喜。当然他不承认,因为他拿结果论过程:他和谁也没处过对象(三十年后看这个词,还觉得满有喜感的,当年“处对象”可是多少人渴望又害怕、充满神秘感的事情)。
2. 郝俊萍
本次回海伦,提前约了这个也是很久没见的大美女。
俊萍初三时候来的我们班,学习好加上有颜值,结果自然是一时激起男同学“惊艳无数”。有幸和她做同桌的我,不时可以感受到男同学瞄过来的眼神。而我们的女神可是一副高冷范儿,完全对此不理不睬。当然后来的后来才听说女神还是在那个青葱时光里遇见了让她心跳加速的人,此乃后话,暂且不表。
其实小时候俊萍给我的感觉更多是内在的,外在的记忆不是特别多(虽说人有些二楞子,毕竟我分泌的荷尔蒙还是雌性的)。那时候的俊萍就已经是一个特别有主见的人,而且坚持自己。这个就是别人说起的“意志”品质吧,我相当缺乏,所以在她身上我看到了,然后分外珍惜。这应该就是友谊的开始,然后情谊随三十年时光浓缩成酒,醇厚、温良!
和俊萍开始连续也是始于16年,虽相隔四千里,在微信里却感受着两个人如胶似漆、时不时还要抱头痛哭的状态!人到中年,还可以和一个久未谋面的人做如此亲昵、无遮无拦、肆所顾忌的行为,非同学莫属!
后来听俊萍说起家里的突然变故,感慨不已,为她担心,更替她难过。和她聊心情的同时,也分享她的喜悦:看她美丽女儿的照片、女儿申请了最好的加拿大多伦多大学、她要去加拿大看女儿、老公留下的粮库她在管,等等。
这次回去没时间去俊萍战斗的粮库看看,但看着她的状态,依然美丽动人、外加嘴不饶人。我知道她已慢慢趟过人生苦难的河,未来会遇见对的人,爱她如生命,共同走上人生幸福路。
3. 王妍丽
和她的故事太长、太久,也许可以扯出我心底的每一根纤维。于是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
还是说说我们的十二岁,开始上初一吧。那时候我俩坐同桌,一样的个性,一样的不知天高地厚,一样的肆无忌惮,于是经常可以在上课时听到我俩爆发爽朗的笑声。淡定的老师瞅瞅也就算了,不太理会我俩小屁孩,继续上课;不淡定的老师就会被我俩的笑搞得不知所措,完全不明就里。上课开小差、说话,那都是家常便饭,完全不以为耻。回头想,也摇摇头原谅自己了,谁没年轻过?谁年轻时候不犯点儿错?!
当然我们不是一直在班级里捣乱的,也很看重班级荣誉,也给班级出过力的。初一春季运动会,乍暖还寒时候,我俩曾穿着夏天的裙子给班级做护牌手。冻得哆嗦自不必说,想想还会面露微笑,“咱当年也做过无敌美少女呀”!
听着听着你就知道,关于我俩的画风总是会歪的,因为有妍丽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不歪才怪!
当然我们也有正经的时候,往往那时候就是我们在反思:咱俩这样的人,怎么可以这么多年不离不弃?两个人能做长久的朋友,首要原则是真实。而我俩之间,是太真实。当然少了美感的友谊,我们总结为朴实的老百姓语言“咱俩就是谁也不嫌乎谁,都是一块臭肉啊!”还好,三十几年过去,我们仍一边挑剔、一边认真做朋友!
每次回海伦,必定会见的人一定是她。没有生疏感的直接进入彼此生活,成为可以分享“老公”的好闺蜜。当然我会羡慕她的好命,有一个听她驱使,不懂反抗的好老公,让她可以被宠得像个“公主”。所以每次都忍不住问她家老公,啥时候能反抗一次给我看看,“揍她一顿咋样”?!我这么明显的挑唆,仍屡屡不能奏效,哎,那叫一个挫败呀!
如胶似漆篇
写到“如胶似漆”,忍不住笑了,这哪里是回忆,分明是满满的少女心爆棚,和青春又谈了一次深深的恋爱。
回到海伦,和家人一起吃了顿饭,在家睡了一觉,就出来和这几个兄弟姐妹们混了。于是,我们三天捆绑在一起的日子开始了。除了睡觉是消停的(当然对于俊萍来说,睡觉也没让她消停),其它时间都是各种活动。异常丰富的活动包括,吃饭、喝酒、洗澡、K歌、跳舞、滑雪、农家乐,再配上不多聊十块钱儿不能睡的坚持,成就了我们人到中年也疯狂的人生大戏!
年轻时,也疯过,但似乎带着“为赋新诗强说愁”的味道;如今四十开外的我们,岁月的风霜让每个人多了成熟的韵味,兜里多了可以自由潇洒的Money,配上还不曾老去的心,在可以无所顾忌、肆无忌惮的时候,还等什么?大腕喝酒、大口吃肉、大声表达嫉妒、大胆拥抱,我们这些人,把生活的责任暂放一边,卸下防备、除掉负担,用真实向青春致敬!
所以近两个月过去了,回想在一起的日子,仍忍不住微笑。感谢同学们的陪伴,和我一起再赴青春之约!
迪厅狂舞
12月12号晚上,初中同学聚会。吃喝自不必说,过去的情谊絮絮道来,感受着岁月流过,留给我们悠悠的歌。酒过三巡,转战卡拉OK厅。
热场,自然是几首温情的歌,唱的好不好暂且不说,表达的情谊是真诚的。有了气氛,有了情绪,拿着瓶子喝啤酒的感觉自然来了。先是三三两两的推杯换盏,然后是大伙集体HIGH唱HIGH喝。再然后就到了迪厅的节奏,如果你在那个时候刚好路过,一定以为陆离光影下,这是一群青青少年,狂舞着挥霍无尽的能量。现在闭上眼,开心疯狂的夜晚似乎还在那里,海星带着军训气息的DJ口号声,福成被大家爆打挠脚心,我站在桌上乱舞,加上每个人都放松的参与,音乐不停扭动不止的坚持,成了记忆里温暖和爱的画面,那是当晚的主题。
滑雪篇
13号晚上第二场,烧烤。十一点多,空气里弥漫着酒意微醺,仍不想分别。于是张力提议明早去滑雪,一拍即合!
早上九点多,酒店门口出发。似出笼的鸟儿,一路欢乐,向目的地出发。十点多到滑雪村,房间立刻被五百只鸭子似的嘈杂填满:你想拿鞋、他想要滑板、她想换漂亮滑雪服,一个工作人员被大家折腾的团团转。穿戴完毕,在房间里已开始美美的拍照。
上了雪场,教练开始教大家滑行技巧。我和福成没有参与,直接上山顶,然后在雪道上呼啸而下。飞驰的感觉很美,但冬天的风很冷很硬,吹过脸颊,立刻就流下泪来。当我的头发被霜花染白,几次上上下下后,曾经熟悉的感觉回来了,欢乐和着冷清的阳光上下翻飞。
慧敏、俊萍、妍丽,很可爱地坚持着,和脚下不听使唤的滑板做着不懈的斗争。听着她们每次摔倒时爆发的笑声,像个刚刚学步的孩子一点点爬起来。真感谢生活,没让我们丢失这份童趣。所以无法阻挡时间流淌的时候,用好奇心保有一颗不老的童心,将是我们未来不变的追求。
男同学们毕竟有力量,福成、张力、子峰,几次下来,已经滑得很像样了。恍惚觉得,时间真是有无限魅力,三十年前,1987年十四五岁的我们,哪会想到三十年后,我们聚在这样一个晴朗的冬日,用皑皑白雪作证,记录我们的重逢。
换下滑板,室外拍照时间,帅哥美女造型凹起来。当然少不了一场雪仗,更少不了福成被大家再一顿“爆揍”:压在雪地上狠打、衣服里被塞进了雪、拉着美女们坐的轮胎做苦力,当然加上他脱下上衣雪地狂奔才是一个完美的Ending。
Happy过后,自然少不了一顿美美的农家乐。坐在暖暖的火炕上,吃着地道的东北菜,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怎一个“爽”字了得!啤酒在炕上捂过再喝,感觉更甜了。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那一桌丰盛大餐,还在可惜我们没办法吃完这些美食,忍不住口水又流出来。
酒足饭饱的回程更是爆笑不断。子峰一句:别哼哼!让我们笑痛了肚皮。多久没有这么放肆大笑了?似水流年,青春已去,但我知道,三十年的情谊绝对不是表面和谐,而是深入灵魂里的珍惜。
感恩篇
这次回家,收获满满幸福和感动。
首先感谢所有的同学们,任韶华老去,人生路上我们不离不弃,携手一起走。
感谢福成,帮我召集了这些同学们,用三天时间陪我重返青春年代;
感谢班长文权,三十年后,你还是那个给人温暖、儒雅依旧的帅哥;
感谢海星,关于你“海生”变“海星”的故事,关于你背的绿色书包、你骑的绿色邮政自行车,关于你的军旅记忆,都诉说着青春的故事;
感谢张力,对你的印象是骄傲,不屑和我这样坐在前面、显得不成熟的女生说一句话。但三十年后再见,发现你是义气、细心的男人。最感谢你组织的滑雪活动,费心的给每个人备了手套、照顾每个人、让大家玩儿得开心,忙着张罗伙食、甘心做司机......。
感谢慧敏,三十年后,你依然是静静的女生,不放纵不张扬。不需要言语,我在你温柔的微笑里,看到了孩子般的单纯和美好。为了这次相聚,你放下家里的生意,一直和我们在一起。
感谢晓伟,对你印象最深的是初三时,你是无法被打败的存在。如今,你已为人师,又多了几分知性、达观,依然我行我素的样子,羡煞旁人。
感谢春华,记得上学时你坐在后面,羡慕你和男同学女同学关系都很好。和你,这次真的是三十年后再见。感谢你忙完工作赶过来,还有14号晚上在222房间的宴请,东西很好吃,可惜依然没能吃完。
感谢我的三个铁哥们,子峰、俊萍、妍丽,想起那几个欢笑不断的日子,像喝了三十年的醇酒,心情依旧激荡到微醺。
虽不想说再见,相信我合上电脑依旧会思念。但还是到了结尾的时候,用感谢结束我的回忆吧:让我们记得在一起的美好,让我们保重身体,更加爱自己,更让我们期待再一次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