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女

01

我是父母领养的,这是我记事起就知道的事情。

幼时的我没觉得自己与别的孩子有什么不同,就像小伙伴们听父母说,有的是捡来的,有的是商店买来的,而我是领养的,听起来似乎也不错。

听他们说,爸爸妈妈结婚五年以来,妈妈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经历一次从怀孕到流产的过程,就像一个打不破的魔咒,每次燃起希望,等待他们的必然是失望,这让全家人都笼罩在让人窒息的阴影里。

而我的到来,使这个家庭渐渐有了笑声。

爸爸妈妈放下了多年求而不得的执念,将蓄积已久的爱悉数给了我。

他们下班后陪我嬉戏玩闹,堆积木、做游戏,也像孩子般快乐。妈妈很喜欢抱着我,吻我的头发和脸颊,那吻痒痒的,我却能感觉到那吻里流淌着的母爱,很暖。

02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妈妈生了弟弟,那年我五岁。

我看到弟弟小小的一团,闭着眼睛睡得正酣,脸上的皮肤都皱皱地起了皮,还不如刚出生的小猪仔好看,可爸爸妈妈和奶奶却像看到了什么旷世珍宝,眼角眉梢都是掩不住的笑。

奶奶说他长的真俊呐,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那我呢?

我仰起头,轻轻地晃了晃躺在床上的妈妈,也想讨一份赞美。

可妈妈却浑然不觉,眼神似是粘在了弟弟身上,再匀不出一分给我。

我落寞的走出病房,委屈地坐在长椅上,垂头耷脑地,像条将要被抛弃的小狗。

03

三天后妈妈出院了。

去的时候是一个人,回来却变成了两个。

妈妈收拾了我的被褥,在我的位置给那个陌生的小娃娃整理出了一个温暖的小窝。

我突然觉得好难过。

我自从来到这个家,就睡在这里,向右翻身就能用小手臂搂住妈妈的脖子,向左翻身就能让脸颊挨到爸爸微微扎人的下巴。不想睡觉了,我就左右开弓,伸着胖乎乎的小手挠他们的胳肢窝,三个人笑作一团,谁都没了睡意。

我以为原本就是这样,且应该一直这样。

可现在,我却只能左手抱着小枕头,右手抱着泰迪熊,一步一回头的走出爸妈的卧室。

每次回头,我都希望妈妈能看看我,一眼也行,我就扑到她怀里,说我不想走。

可妈妈一直低着头,哼着曲子,轻轻拍着那个把我赶走的孩子入眠。

对了,我以后应该叫他:弟弟。

就这样,我搬到了奶奶房间。

奶奶从小不待见我,对我的不喜欢她从来都没想过要遮掩一下。

睡前故事再没人讲给我听了,取而代之的是奶奶冷言冷语的说教和唠叨。

内容不外乎就是要让着弟弟,以后不能欺负他,不能抢玩具,要体谅爸爸妈妈,多做家务,做个懂事的姐姐。

我也真的努力去做个懂事的孩子。我用功学习,一直保持在班里前十名,每天回家主动写作业,饭前盛饭,饭后洗碗,院子里的洗菜池建的高,我扎着小板凳才够得到,冬天小手冻的通红,却不叫一声苦。

老师、同学家长、街坊邻居,夸我的人越来越多,我不知不觉间成了很多孩子的榜样。

可我想要的,从来都只有爸爸妈妈的关注和爱罢了。

然而,我努力良多,却抵不过弟弟的一个撒娇甚至一句呼唤。

无数次的尝试,让我明白了,所有人都在围着弟弟转,而我,不过是个外人。

04

我对弟弟的讨厌,一天更甚一天。他才是一切痛苦的根源。

可弟弟却经常粘着我,除了护着他最喜欢的新玩具外,他什么都跟我分享。

“姐姐,这是奶奶给我买的果冻,很好吃,给你。”

他眼里的慷慨在我看来不过是怜悯与施舍。

愤怒在我的眼睛里燃烧着,我一巴掌拍掉了他手里的果冻,冲他吼道:“离我远点,我不稀罕!”

弟弟被吓坏了,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弟弟的眼泪不能白流,最后我用挨了一顿揍偿还给了他。

事后,妈妈懊悔万分,她久违地轻拍我的背,哄我睡觉。我忽然发现,这个时候,爸爸妈妈眼睛里是只有我的。

原来,无论怎么听话都换不来的关注,不听话就可以得到。

这个惊天秘密改变了我。我不再是个听话的孩子,因为我知道,听话没用。

青春期的我逐渐叛逆,变成了一个没人敢认的问题女孩。

在家里什么都跟弟弟抢,他有的我也要有,我有的他别想觊觎。

爸爸妈妈批评我,我就一句一句顶回去,就像只炸了毛的公鸡,逮谁啄谁,连年迈的奶奶都不例外。

不爱学习,不写作业,交零分卷,迟到早退,翘课逛街,只要是校规校纪上明令禁止的,我都认真履行。

妈妈也曾试着静下心来和我谈,但是每次都是以我歇斯底里的咆哮结束。我狠心地对妈妈说:你们现在才知道关心我,不觉得太晚了吗?我早就不是那个等人施舍一点爱的小孩子了!

妈妈背过身,掩面小声的哭泣,瘦弱单薄的肩膀轻微颤抖着,有种说不出的难过。

05

中考成绩一塌糊涂,爸爸妈妈还是想尽了办法,让我上了高中。

我本能的对身边任何人都充满敌意,也没有人愿意接近我。我觉得这样也很好,清净。

那是一节英语课,我在课本里套着一本小说看得正尽兴,却被一束光晃了眼睛。

我不耐烦地抬起头,沿着光束寻找光源,一个男孩灿烂的笑脸突然闯进了我的视线,是前排靠窗而坐的乔嘉,他正拿着一把钢尺控制着反光的角度。

与其他羞涩的女生不同,我恶狠狠地瞪了回去,他终是被我掺着冰碴的目光吓得缩回了脖子。

我的生日在九月,我以为会有生日礼物或者蛋糕,没想到弟弟却病了,烧的厉害,爸爸妈妈和奶奶都在医院里忙活。

我中午回到家,冷锅冷灶,餐桌上压着十块钱和一张纸条,妈妈让我在外面吃饭。

这个生日不会有人想起来了,我笑自己,整日就知道痴心妄想,领养来的孩子,在养父母有了亲生儿子之后,就应该躲得远远的,别总是自讨没趣。

我背着书包,饿着肚子,在上学路上踢着小石子,漫不经心地往前走。

耳边响起自行车急刹车的声音,我抬眼,对上了乔嘉的目光,他穿着校服,长腿跨在自行车上,单脚撑地,整个人笼罩在秋日的阳光里,肆意而明媚地笑着。

我怔怔地望着他,觉得自己身体里有什么冰封已久的东西要晒到融化。

他没说话,笑着从我手里拿走了我的书包,放到自行车的后车筐里,骑着自行车冲向前路,留下一串清脆的车铃声。

走进教室,我的书包在桌肚里安静地躺着,书包的旁边是一个香喷喷的大面包。顿时,一股暖流由心脏涌出,很快传遍了身体的每个角落。

缺爱的人最禁不起温情的渗透,乔嘉就像一缕温暖的光,一点点融化了我心灵的坚冰。

我觉得乔嘉就是上天派来的,解救我于水深火热的那个少年。

06

晚自习放学回家的路上,我抬头看着深邃的夜空,繁星点点,月华如练。我好像从没见过这么美的夜景,每一颗星星都让我想起乔嘉带着笑意的眼睛。

就算家里没有人记得我的生日,那又怎样?

我已经不在乎了。

快到家的时候,我远远看见两个窗口都没有亮着灯,黑乎乎的窗子告诉我他们都还没有回来。

弟弟也就发个烧,这阵仗也忒大了些,我小时候发烧从没有被如此厚待过。

我撇着嘴打开家门,给自己煮了包泡面,吃完就去睡了。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被人用力晃着身子,颇有些恼怒地睁开眼,竟看到了满脸泪痕的妈妈。

“敏敏,别睡了,快点儿穿衣服,我们要赶去省儿童医院。”

妈妈语速极快,那焦急的样子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

“怎么了?弟弟怎么了?”我当下就惊出了一身冷汗,整个人突然清醒了。

妈妈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不停地抽泣。

我的心瞬间下沉,不等妈妈说话,迅速穿好了衣服,拿起妈妈已经准备好的行李包,拉着妈妈就出了门。

出租车一直等在门外,上了车,妈妈才断断续续地说给我听。

弟弟发烧已经有三四天了,都以为是感染了风寒,前几天一直在家吃药,可一直反反复复,总也不见好,无奈才去医院治疗。

县医院医疗条件相对落后,初步诊断为支气管肺炎,可是打了一天点滴也没见轻,到晚上又烧了起来,人也一直昏睡不醒。

医生怀疑是脑炎,可县医院不能确诊,建议立刻转到省儿童医院。

脑炎很严重,医生讲的更严重,仿佛下一刻就要接到弟弟的病危通知书,妈妈慌到六神无主,不停地念着阿弥陀佛。

对于这种疾病,我知之甚少,但我觉得这不是真的,弟弟前几天还活蹦乱跳地像只猴子,一定不会有事的。

07

我和妈妈赶到医院时,爸爸正扶着奶奶往走廊的长椅上坐下。

奶奶看见妈妈,又哭了起来,她拉着妈妈的胳膊,心疼地说:“奇奇在里面做检查,说是抽什么东西,老粗的针管往奇奇脊梁骨里扎,还不能打麻药,奇奇都烧了好几天了,还要遭受这份罪,怎么不让我这把老骨头去替他呢……”

看着妈妈和奶奶哭作一团,我的眼泪也跟着汹涌起来。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理解范围,但打针都怕疼的我,不能想象一门之隔的弟弟正在遭受什么样的痛苦。

我紧紧贴着门,不忍去听,又忍不住去听。

里面传来了弟弟虚弱而又痛苦的呻吟声,这声音隔着门板直接击穿了我的耳膜,也击穿了我的心脏,真的好疼。

我一直以为我是恨弟弟的,因为他的到来,夺走了爸爸妈妈那份原本属于我的关爱。

可在这一刻,我才明白,原来我早已接纳了他,他已经是我生命中极为重要的一部分。

只是,我一直不敢承认,也不想承认。似乎一旦承认,那些纠结拧巴的过去便没了依靠。

弟弟被推出来时,小脸惨白惨白的,嘴唇也没了血色。

医生嘱咐做完腰穿要在床上平躺四个小时。

四个小时,我们平时嘻笑打闹的时候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可现在却变得无比漫长。

实在难受,弟弟就央求我给他讲故事,故事讲了好几个,他才沉沉睡去。

可睡了没多久,他又猛地惊醒了,妈妈给他擦着额头渗出的虚汗,他却晃动着脑袋满屋子找我。

直到拉住我的手,他才安静了下来。

08

“姐姐,我会死吗?”弟弟侧着头问我,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悲伤。

“胡说,你好得很,我还等着你出院后分零食给我吃呢!”我轻轻弹了他一下他的额头。

“姐姐,其实你是喜欢我的,对吗?”

我抬起的手突然顿住了。

“姐姐,我刚才做了个梦,梦见我死了,你哭的好伤心,你是喜欢我的,对吗?”

泪水瞬间迷蒙了我的双眼。

“姐姐,等我病好了,一定好好听你的话,你以后都像现在这样喜欢我,好不好?”

我握紧了弟弟的手,重重地点了点头。

弟弟的面容依旧憔悴,可我觉得这样的弟弟也很乖巧,很好看。一直以来,他是真的想要靠近我的,用他认为最美好的方式。可他哪里懂得,我是把他当仇人看的。

他将自己的喜欢和善意倾囊相送,而我却带着仇恨的滤镜将这些珍宝丢尽了垃圾桶。

漫长的等待过后,诊断结果出来了,弟弟被确诊为脑炎,但是因为送医及时,医生说配合治疗后应该不会留下后遗症。

弟弟又一次挂了点滴后,全家人才松了一口气。

我让妈妈跟老师请了假,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能守在弟弟身边,陪他聊聊天也好,弟弟那么在意我的喜欢,我也不能辜负了他。

妈妈缓过神来才想起了我的生日,十分愧疚地跟我道歉,又让爸爸在人生地不熟的省城跑了好几条街,才买回了一个生日蛋糕,给我补过了一个生日。

我的16周岁生日,虽然迟到了几天,却是几年来最难忘的一次。

弟弟唱的生日快乐歌有些跑调,但认真又可爱,是发自内心的祝福。

09

回到学校,乔嘉第一个上来询问,我知道他为我担心了好几个日夜,感动得心都要融化了。

就这样,我们自然而然地开始了爱恋。

他热烈而浪漫,给我写情书,约我看电影,周末我们坐几趟公交车,到郊外的公园约会,他折柳条编花环,嵌上各色各式的花朵,戴在我的头上。

我从来不知道,爱情可以这么美好。

我以为我们可以一直这样幸福下去,我们甚至开始规划美好的未来,考到同一所大学,在同一个城市工作,组建一个幸福的小家庭。

有乔嘉的未来是那么让人期待,我从没有哪一刻如此向往将来。

然而,美梦易碎。

乔嘉的父母辗转听说了我们的恋情,他们将儿子带回家训诫,还找到了我家,当着爸爸妈妈的面,指着我的鼻子说我是个坏女孩儿,勾引他们品学兼优的儿子,还要毁掉他的前程。

爸爸最近工作家庭两头忙,本就已经疲惫不堪,面对乔嘉父母的指责,俨然是气坏了,甚至没有想起来给我一个辩驳的机会,一巴掌甩在了我的脸上。

妈妈也只是流着泪,没有阻拦。

我委屈极了,用手捂着热辣辣的脸庞,愤怒而失望地盯着他们。

原来,他们根本就不理解我,也更不理解我们的爱情。

没想到努力了这么久,我还是和这个家庭格格不入。

我觉得自己又要被这个世界无情地抛弃了。

可是,弟弟却从卧室冲了出来,挡在了我的前面。

“谁也不能再打我姐姐!”

“你们走!现在就从我家离开!我姐姐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不许你们污蔑她!”

那一刻,整个世界骤然安静下来,弟弟的背影在我模糊的双眼里,幻化成几个,又重合成一个。我第一次发现,他竟长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10

海誓山盟犹然在耳,我以为这点小小的挫折不足以撼动我们的爱情。即使暂时不能在一起,我们还有以后。

我等着盼着,最后却盼来了他转学的消息,还有一封他亲笔所书的分手信。

曾经的情书有多缠绵悱恻,分手信就有多戳心戳肺,我将那信撕了个粉碎。

我以为撕了他的信,就能在心里撕了这个人。

可付出的真心,哪有那么容易就收回来。

我走到那日与他相逢的街角,就仿佛看到他单脚撑着自行车,对着我笑。

我坐到自己座位上,就会下意识地摸摸桌肚,看会不会有个面包在里面藏着。

仰头看到夜晚的星星,还是会想起他明亮的眼睛,只是嘴角再也不会上翘,眼眶却随时随地盈满了泪水。

思念像藤蔓,疯狂地滋长,将我层层包围,直至不能喘息。

那晚回到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那颗心,我拿出那被我撕碎又收集起来的分手信,一点一点拼接着,仿佛拼好了,他就回来了。

可我撕的太碎了,拼到了凌晨三点也没拼出个所以然,看着那满桌子的纸屑,所有的委屈、失望、难过潮水般涌来。

我趴在桌子上,用手捂着嘴,压抑而痛苦地哭了好久。

没了爱,没了心,我又回到了行尸走肉般的日子。

爸爸妈妈看着我一天天消沉下去,谈心也好,批评也罢,各种办法都试过,依然没有把我从泥潭里拉出来。

弟弟却越来越懂事,就像从前的我。学习好,懂礼貌,回到家不写作业就做家务,还经常帮我收拾屋子。

奶奶年纪大了,惦念老家,爸爸妈妈周末时陪奶奶回老家住两日。家里只剩我和弟弟。

晚上,弟弟拉着我去房顶看星星,站在他身边,我才发现他真的像个大人了,才十二岁就高了我半头。

他跟我谈了很久,关于人生,关于未来,关于爸爸妈妈的爱。爸爸妈妈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为了我伤心难过,为了我绞尽脑汁,他们从没有把我看做养女,怨只怨我敏感又脆弱,一步一步将亲人推远,让自己跌落深渊。

“姐,别再为了他难过了,不值得。没听电视上说吗,男人都不可靠,女孩子一定要靠自己,你要好好学习,站到更高的地方才能遇到更好的人。”

“虽然别的男人不可靠,但我很可靠呀,爸爸也很可靠,还有妈妈,奶奶,我们都是能一直陪着你的人,无论再过多久,我们都是一家人。”

弟弟的话,像一股暖流,流进我的心里,流向了四肢百骸,冲散了我心中郁结的愁绪。

在失恋的痛苦中挣扎了许久的我突然顿悟了,这哪里是什么爱情,不过是我在自以为缺爱的时光里随手抓住的一根稻草而已。

可如今的我就沐浴在爱河里,他给我的那些温情,我曾经视若珍宝,也会用心铭记,只是我不再贪恋了。

那封分手信的内容我原以为会刻进骨血,伴我一生,现在却已经渐渐模糊了,我想,终有一天,我会忘了它带给我的痛。

“姐,答应我,从今以后,我们都要好好的。”

我将头靠在他的肩上,望着璀璨的星空,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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