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婚礼促成了毕业多年以后的相聚,以为会很多忆往昔的感慨,不曾想更多的是一种生疏的客套,彼此眼里的笑意带着小心探究的意味,他过得怎么样,是不是比我更好?变了吗。好像都没怎么变。
我有的时候想,结婚是不是必要的?当新郎新娘站在台上交换戒指的时候,那句我愿意是不是足够真心?
婚礼进行曲按部就班播放着,他们穿过铺满鲜花的回廊,仓促的像没有经过彩排,再转向新郎新娘一丝丝疲惫勉强的笑,我又想,如果结婚都不一定是必要的,那婚礼呢?
曾经有人这样说,婚礼为什么必要,那是为了把付出去的人情收回来。我默然。我无法故作清高的说,都不重要。
这个姑娘曾经发誓只嫁给颜值,这个姑娘是个会花一整天时间在镜子面前试衣服的处女座女生,曾经我多羡慕她的勇敢。会因为喜欢一个男孩子紧追不舍,半夜打电话来找我哭诉她喜欢上一个男孩子,可是担心是不是因为自己太主动把他吓跑了,是不是处女座的男孩子认定了的不喜欢就怎么努力都不够呢?可是我呢,连追求爱情的勇气都没有。
现在她嫁给了一个不那么帅,可是各方面都合适的人,以后的日子都变得顺理成章。我祝福她。真心的希望她能拥有稳稳的幸福。我觉得,一场婚礼是可以看出新郎的用心程度的。和我一个姐姐的婚礼比起来,这场婚礼有点点冷清,倒不是说姐姐的婚礼有多奢华,没有,姐姐家里条件并不富裕,姐姐和姐夫两个人结婚的时候也是欠着债,在亲戚的帮助下才办成。可是姐夫宁可负债,也要给姐姐一场难忘的婚礼,因为一生只有一次的婚礼是一个新郎对于新娘那句我愿意最好的诚意。
这是若干年前我不成熟的小想法,现在的我不会再试图用婚礼的形式来评判婚姻甚至爱情。婚礼只是那一刻那一时点,而婚姻确是一纸漫长的契约,是余下岁月中的柴米油盐。
一场充满温情的婚礼,不应该是台上表演台下使劲吃回红包本钱的不是么?一场婚礼变成了饭局,多少有些遗憾。
也许如果是我,我不想要这样的一场婚礼,我希望是一场穿着婚纱的旅行结婚,宁可把钱花在机票上,而不是请司仪来唱几个小曲儿,丢一些小礼物。我会请一些特别好的三五朋友简单的吃一顿热闹的饭,而不是村里七大姑八大姨吃完就各回各家,然后就开始打包桌上的残羹剩菜。我是一个传统的人,可是我又是不甘于传统的人。我不知道,我这辈子能不能遇到这样一个人来释放我内心的狂野。二十几年的乖乖女外表下,有人会懂的我放荡不羁爱自由的灵魂么?
我能感觉到同学她们言语中有妥协于现实的无奈,我也一样,没有达到内心对自己的要求,可是至少我还有妄想,虽然我已经错过了叛逆最好的年华,可是,我觉得这个期限可以延迟到三十岁。我,不想为别人而活。也,不想时光磨掉所有的可能。
这是若干年后的我来回复自己,尽管生活已经叫我不再如从前鲜活,尽管我还是没能步入婚姻,但我深觉我的内心尚有一处未被规训。曾经我也想妥协,觉得那些千百年来被歌颂的爱情不过是那些情感充沛的人类的臆想。后来觉得也许只是因为我并非那个幸运儿罢了。我向往爱情,却不期待婚姻。婚姻本质是一场等价交换,需要权衡利弊。所以我理解了父母眼中婚姻的定义。我们之所以互不理解,是因为当时,我认为的婚姻中多少掺杂了爱情的因素。把两者割裂,一切就都合理了。步入婚姻不困难,难得是岁月。难道我注定要在婚姻和爱情中二选一了吗?还是我只能交白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