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五一回老家时,抽空去屋后的井边挖了一筐车前草,回到家里洗净带回烟台,待它们萎凋至半干时,放到锅里翻炒,制作成了车前草茶。
车前草在我们老家是一种常见的植物,喜欢生长于水边。当然在田间地头也能生长,只是不及水边的肥嫩。
车前草味甘,性寒,具有利尿、清热、明目、的功效。主治小便不通、淋浊、带下、尿血、黄疸、水肿、热痢、泄泻、鼻衄、目赤肿痛、喉痹、咳嗽、皮肤溃疡等。车前草在旺长后期和戮穗期之前,穗已经抽出与叶片等长且末开花,此时药效最高,可进行全草收割。把车前草全株连根拔起,洗净泥沙,让它自然晾晒,不要放在太阳底下直晒,我做的车前草茶所采的原料便是这种。
村里的人挖它回家,自己食用的很少,大都是喂了牲畜,作为药用的那就更少了。我的家乡,满山遍野的都是药材,翻开医书来对照,那些不起眼的花花草草,都是药材。因为太常见了,也就入不了人们的眼,它们的命运更多的是被当做饲料喂了牲畜,当做烧柴化作袅袅炊烟,是不是感觉很奢侈?是的呢,在农村,这种奢侈你轻而易举就可以拥有。
车前草这个名字是它的学名,在我们老家土话叫“车辙子”,我小时候就很奇怪它为什么叫这么个名字,它的叶片碧绿碧绿的,喜欢匍匐在地面上,我想那是绿叶对泥土的依恋吧,当时我猜想,它或许是因为叶面上的筋络而叫车辙子吧,因为父亲推着独轮车走过泥地后,就会留下这样一道印痕。后来看了更多的书,好像名字和它的长相没有关系,现在在百度输入“车前草”,它的前世今生便一目了然。相传汉代名将马武,一次带领军队去征服武陵的羌人,由于地形生疏打了败仗,被围困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时值盛夏,又遇天旱无雨,军士和战马都因缺水而得了“尿血症”,当地又没有清热利水的药物,战士们个个焦急万分。一个名叫张勇的马夫偶然发现有三匹患尿血的马不治而愈,感到奇怪,寻根追源,只见地面上一片象牛耳形的野草被马吃光。为证实其效果,他又亲自试服,亦效。于是报告马武。马将军大喜,问此草生何处?张勇用手远指说:“就在大车前面。”马武笑曰:“此天助我也,好个车前草。”当即命令全军吃此草,服后果然治愈了尿血症。车前草的名字就这样流传下来。
当然这只是个传说,而且但凡有点中药常识的人也知道,中药的药效是很慢的,不可能吃几次就会有效,更不会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喝了一碗草药,濒临死亡的人就活过来了,也不会一个好端端的人,喝了一碗草药就暴毙身亡。正因为中药的治疗过程太过漫长,所以,在今天才会被西医所取代,虽然我们都知道中药的好处,但是因为难以忍受它的慢,所以大都选择西医。
车前草幼苗长至6~7片叶时可采收作为菜用。此时的菜叶既肥又嫩,车前草其实是十分美味的,它入口很爽滑,没有其它野菜的粗涩之感,可以做汤,也可以包包子,还可以凉拌,味道都是极其可口的。如果你错过了春季最肥美之时也不要紧,因为它会时时长出新的植株,也可以采摘中心最嫩的叶片来食用,它不像荠菜那样受季节限制,河边地头是天然的菜园子,只要你愿意,你随时可以去采摘,它就那么安静的长着。
我蹲在它们的周围,脑子里就想起一首诗: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里,不来不去。你爱,或者不爱我,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你跟,或者不跟我,我的手就在你手里,不舍不弃。都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而我却觉得草木最有情,且这情及其悠远恬静,及其忠贞不渝,在该来的时候来,在该去的时候去,遵循着它的生长之道,不为取悦谁,不怕得罪谁,它们有它们的日子,在岁月里摇曳,默然 相爱,寂静 欢喜。
城市的喧嚣代替了乡村的宁静,钢筋水泥柏油马路让城市中规中矩,,不管城市的绿化多么的整齐划一,都比不过村里田间陌上的那般自然纯净,冲一壶自制的车前草茶,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