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晃晃的光下,谢四正喝着温过的牛奶,拿着笔,写着最近的事。
五月二十三号。现在的我也记不清那天干了什么,但我很肯定那天我一定娱乐过头,甚至忘记了写东西,只躺在床上,在被窝里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念头一转,没有写。念头很容易拐弯,然而一拐,就是另一条很长的路了。
五月二十四号。星期四,课很少,现在的我也很肯定,那天我一定打游戏上瘾了,甚至连平时的复习都没有。我翻了下那天的所有的痕迹,聊天消息、日记以及账单。
那天体育课,老王给游戏充了钱,也劝导我充钱。本来我是不愿的,但他一句话让我动摇了,我很少能被人动摇,那句话大概是这意思:“谢四,你想想,充100,50甚至是30都算多吧,但我充10块,20不多吧。游戏页面写了,‘适当消费,娱乐自我’,我充了10元,优化我游戏体验,不好吗?”当时我没说话,缄口继续打球,但心里想的就是这句话。
这只是第一件开始动摇我的事,所谓“祸不单行,福禄双至”,老王叫我请他喝水。但当时的我已经完全一分生活费都没,甚至连饭都要计算着吃,我摆了摆手:“饭都吃不起了,等下个月吧。”“我晓得你呀,就是不愿意请。”当时这句话就是切开我和老王的线,刺伤我的剑,我没说话了。
甚至到现在也只和他说过两三句话。
五月二十五。平常让我关心的人不多,除开家人就一两个。最近笔友不高兴,写给我。很普遍的问题:人际交往。现代无非就两个问题纠结人们,金钱和人际,自古也如此。对我而言,不喜欢少说话少接触少来往,喜欢也不可切于表达靠近。这些需要自己来控制,毕竟自己才了解自己。
五月二十六。五点醒的,醒来就听见穿林打叶声,下阵雨了。那天本是计划部门去烧烤的,当时我醒来一想怕是不可能了。于是接着睡,差不多七点就起了,因为说是准备计划B,吃火锅。也可以,反正当时我早想吃了。还是早早冒着偏小的雨赶了过去。
我本就不怎么爱说话,一说话定是胡连乱扯,顺口溜出来的。但那天我连扯都不想扯了,我发现部长似乎挺喜欢另一位部门小伙的,要不是她后来一句“小刘就是小鲜肉,小四就是老大叔我”我还真不知道她为何不对我上心。毕竟我平常为部门做的事那么多。
听到这句话,我就彻底决定以后和部长保持距离,平常寒暄几句便行。
对了,我记得那天我五点醒来,忍不住打开游戏,充了钱。然后老王发现我战力超过了他,下午就直接充了五十。
诶,就这件事,我发现他对他口中最亲的朋友都争强好胜,我不喜欢这种脾性,于是不像平常一样和他往来了。
其实这天事有点多,但细数起来也就两三件。
晚上,朋友叫我出去吃饭,我本来中午吃的有点多不想吃的,但还是出去了(由此可见那几日我自制力十分之差)。他点了酒,我不胜酒力就喝了半瓶。
当然,酒一下肚,他话就多了。他娓娓道来后,我才知道他的生日被所有人忘记了,包括他的家人。当时我一句:被爸妈忘了是真的痛。但被我一口酒憋了回去,没法儿,不敢说。我就听他说,他说三句我说一句,反正安慰人不就是比谁惨吗。
然后我又成了别人口中的挚友。
此刻我心里想:我不适合当什么兄弟挚友,你当我是普通朋友就行,毕竟和我思想性格符合的人比熊猫还少。
五月二十七。长安打人了,但她却理解成了校园暴力,然后在被打者的脏话下,撑不住了。
撑不住很正常,没人能听着别人骂自己还能和颜悦色,没有心思的。八十岁老儒也不行。
我没打过架,所以小时候常被别人按着打,所以我很谨慎,既然无法交好,那就不要变成敌人。我可能是个佛系少年吧。
但当我慢慢安慰她的时候,我思绪再次分开。
我还不知道我在她心中的地位,我无法确定我是否有资格说这些,我甚至连自己都管不好,我又凭什么劝导别人?然后我缄默,不敢言语,害怕。
胆小而谨慎,害怕而抗拒,思绪乱飞舞,何处是归处。
五月二十八。周末over,这天我应该认识到最近的自己没有认真学习而烦恼,去学习了吧,但效果应该不是很好。甚至连日记也没写。
五月二十九。应该把心态调正了一点,但我不记得是二十九还是前几天寝室那个家伙给自己喜欢的女孩聊天到一点的事情。
我当时戴了耳罩和耳塞,世界杂音全都消失,唯独他那一声声绵绵瞅瞅的话在我耳里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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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三十号。今天下午下课就去彩排了,大四毕业晚礼在即,我们的节目开始了第二次彩排,其实很快的,几下就过了。当时我还好就状态不对,所以声音有点小。
其实整体还好,讨论下来就差服装准备了。
五月三十一。昨天?呵昨天体育考反手互推,很好找的好朋友,默契十足,当时考的时候我还在指挥,“高点,轻点,对~慢点”但下来问他我只会咋样,他说:指挥?你说了话?
emmmm可能我对自己音量太过自信了吧。
六月一号。晚上主动去帮老师陪明天实验需要用的溶液,弄完差不多九点半。哈哈哈,当时失手把老师的氨水倒了,我以为是不要的超纯水,不一会儿整个实验室都是氨水味,我不敢承认,迅速找人拿拖帕把地上的水当成氨水脱干,事情解决。
我很不快乐,但我笑得很快乐,我今天不像以往很早就睡,我今天偏想很晚睡。因为,今天晚上就是我等了几天的时机,把最近的一些事,只是一些,写了下来,在分析自己。
寝室的灯被关了,这个时候谢四都差不多睡了,但他打开了台灯,继续写着。
他冥冥中感觉有只手把所有的烦恼和快乐向他推去,不让他稳重,甚至让他有些许认识上的震惊。
谢四寝室那位又开始聊天了,很晚了,他不知道为何那位不出去聊。外面多好,听着虫鸟鸣啼,吹着夜风,平静的聊。
谢四不准备睡,他不仅觉得时间还早,也觉得他还有事情没理完,心境也未理平,他还需要时间。
“纷扰何来兮?自察己,明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