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方沿海地区,有一个辗转于多地的戏班子,洪门戏班,十里八乡有喜事、佛事,都会请他们去唱戏。
洪天,戏班的班主,那儿的人都叫他天叔,他带领着洪门戏班在这十里八乡到处演出,闲时也会在些熟络的地方唱几场戏,没有酬劳,但收些看官打赏就也知足。
那时候可没有电视电影这些玩意儿,能请来戏班唱戏就算十分隆重了,看戏的人也多,因为生活就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晚上只有蜡烛煤油灯之类的照明,没什么事大家很早就会睡了,有大戏看当然不容错过。
天叔年轻时是个有名的小混混,终日游手好闲,家里农忙也不帮,就知道跟些狐朋狗友斗蛐蛐、摸鱼虾,折腾没几年,家里仅有的老爹也死了,邻里都说是给累死的,都怨那不孝儿子。
这爹没了,地也让地主收回去了,他索性把家里能换钱的家伙都拿去变卖了,收拾些细软带上盘缠便离乡阔步而去。
往哪儿去?听天叔说那时他还真不知道,只是想出去走走,虽然后来的事天叔不愿提及,但是众人茶余饭后多多少少也问出了个大概,说是出门不过两个月就在海边被倭寇给劫了,倭寇说的就是那矮小鬼子,本来也就在海上劫些船只,占些海岛。到了后来竟然都上岸来抢,那时倭寇闹得最凶。那几个矮鬼子骂着人听不懂的话,一手拿刀一手伸过来天叔面前,示意要他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谁知那倒霉的矮鬼子碰上一个穷鬼,天叔蹲在地上颤颤巍巍往矮鬼子的手里递去几个吃剩的地瓜干,把那几个矮鬼子气得脸都绿了。
旁边有个带着头巾的矮鬼子叫唤了起来,不知嘟囔着啥,天叔面前这矮鬼子提起刀就砍了过来,还没来得及挡就听见“噹”的一声清脆,是硬物打在刀上发出的声音,伴着声响那矮鬼子往后跌了两步摔在那地上。
天叔往后看去,在那不远处小屋后面转出一位老道,那老道用天叔的话来说就是,仙风道骨,慈眉善目,只一眼就觉着自己有救了
后来老道如何打退那几个矮鬼子如何救下天叔,不管众人问几次天叔都闭口不谈,只说后来随老道去往一处深山老观,十年只为老道挑水劈柴,端茶送水以报救命之恩,第十一年老道见此人如此心诚,便授其画符起坛、打坐冥想、封妖打鬼之法,就此又是十年。
二十年转眼而过,那天老道唤天叔来跟前 ,传受他一本符经,只说自己将要去云游四海,便要他下山来。第二天,天叔向老道叩了九个响头便下山了,回到家乡正愁无处落脚,却巧合间救了戏班老班主一命,那老班主无儿无女留天叔在戏班里帮忙,后来老班主故去,临死前将这戏班子交给了天叔打理......
按天叔的说法,这叫“命数”
这天戏班刚在隔壁村唱完戏回来,一般来说都是唱完戏当天在那个村落过夜,随便什么没人住的老房子都能暂借一晚,大半夜赶路实在不是好做法,这次由于路途不远便一起回到村中。
一行人刚进村,三四个人就跑了过来喊着“天叔,天叔”
这大半夜定是发生了什么事,看这几个人如此惊慌,天叔先让班里头牌阿远带着戏班子回去歇着,自己拉着那几个人到一边问这到底怎么回事
“天叔,我儿子不见了,你得帮帮我...”
“你儿子小南?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刚才,我我我该死,都怪我...”说着小南爹抽了自己好几个耳光
“你先把事情说清楚!别做那些没用的事!”天叔呵斥道
“原本我们都睡下了,后来小南口渴醒了吵着要喝水,我就起身给他倒了一碗水,谁知道这孩子喝完水之后就不肯再睡,说要玩泥人,怎么骂都没用,后来...呜...”说着哭了起来。
“你倒是继续往下说呀!”
“我警告他,说是不听就要把他扔屋外去呆一晚上,可这孩子就是不肯罢休”
“后来呢?”
“我就把他抱到屋外去了,连门都给关上了,今晚云厚,外面黑漆漆的,这孩子还是不怕,我心想要多让他在外面待一会才能吓得住他,没过多久我只听见他说「爹,你提灯笼出来啦?」我正想着哪来的灯笼,推开门去看,谁知,谁知小南已经不见了....”
“快带我去你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