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类似爱情的小事(二)

不如莫遇


我决定不再喜欢你了。

不再期待,不再牵挂,也不再犯贱。

1


8月11日我向你告白,把一封写满了我所有的秘密的信发给了你,然后迅速下线、关机。

躺在床上,我的手还在发抖,我害怕你给我的答案。

现在想想,我之所以这么害怕,可能潜意识里还是十分明白你大概是要拒绝我的,于是不敢面对。

我的脑子里不断上演着你看到信后的反应,你会认认真真地从头到尾看完吗?你会惊讶吗?你会觉得莫名其妙吗?

你是否觉得苦恼,因为如果拒绝可能会失去一个朋友。你又是否会觉得开心,因为有一个人喜欢了你很久很久。

又或者,你什么感觉都没有,对你而言这只是一个无所谓的人发来的无所谓的信。

我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似睡似醒中,我好像梦见自己赤身裸体在人群中奔跑,所有人的眼睛都在斜斜地打量我,眼神中透露着了然和悲悯。

所有人都可以看透我,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我的秘密。我害怕,却无处可藏。

十年,这个秘密埋藏得太久了,它已经在我心里慢慢发酵,直到我把它重新拿出来,才发现它于我是多么致命的存在。

而今,我把它交到你手里,要杀要剐随你了。

凌晨四点,我打开了手机,是的,我还是想知道结果。你发来了三段文字,我半眯着眼睛看完。你还是拒绝了我,尽管十分委婉。

凌晨五点半,我回了你的消息,藏起狼狈的自己,语气极尽可能地洒脱,我说,没关系啦小伙子,我要去另觅新欢啦!

我想起三年前冬天的一个夜晚,也有一个如现在的我一样的傻子,把他的秘密交给我。我忽然想,当时他是不是也不敢看我的回答,是不是也会在夜晚无眠。

我拒绝了他,正如你拒绝了我。这是报应吗,还是相爱太难?

2



8月12日,你问我,是没睡还是早早就醒了?你说你想冷静冷静,你说其实对我也有好感,你说你觉得我是个好姑娘。

我真希望当时你是决绝的,决绝地说你不喜欢我,我们永远不可能。那么说不定我真的可以死心去另觅新欢。

我喜欢你,但我讨厌你这暧昧不明的态度。让我对你的感情不得瞑目,让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还在垂死挣扎,赔上最后的尊严。

后来我们居然开始聊天,你找话题,我一边不明所以,一边尽量坦然地回答。这是什么?是拒绝后的不忍,还是施舍?我隐隐觉得不能这样,但残存的理智已起不到任何作用。

3


8月13日,14日,15日,你都有主动找我聊天。聊生活,聊电影,聊身边的一切。我开始幻想我们之间还有可能。

可是后来,你消失了,直到现在。我依旧不明所以,像个傻瓜,由你牵引的傻瓜。

我没有再主动找你,因为我知道,对于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来说,我无论说什么,都是打扰。可这并不意味着我不再想你。

我会想你早上在做什么?中午在做什么?晚上在做什么?是在打球还是在看书,是出去玩了还是在上课?

我十分不想承认,我一直在想你。

4


9月11日,距离我对你告白已一个月。

喜欢一个人就意味着心不再自由,而我渴望自由。

所以我决定不再喜欢你了,不再想你什么时候给我发消息,不再想你是否喜欢我,不再想关于你的一切。

从今以后,我想我所有的喜怒哀乐由自己来主导。

再见了,我不再牵挂的男孩,再见了,这类似却永远不会是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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