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在进修学校培训。天阴冷,一喝水上洗手间的次数就多了。不光是我,很多女同行都是如此。门一打开从洗手间出来,卫生间的门会随着人的离开“哐当”一声,在狭小的空间回响。冷不丁地也被这响亮而又刺耳的声音给吓一跳,隐隐地觉得自己缺乏教养。后面接二连三的人从洗手间出来,“哐当、哐当”的关门声此起彼伏,瞬间觉得这不是我的问题,大家不都这样吗?估摸着是门的弹性太强,没怎么用力,随手打开,门顺着弹力“哐当”一声就关起来了。有了理所当然的理由,轻而易举的就为自己开脱了。第二次,第三次上洗手间出来“哐当”一声也便习以为常了。
鬼使神差,当我一次次听见这刺耳的“哐当”声突然间又觉得不正常。我在这一次次的“哐当”声中找自己的“罪责”。我确切地认为门不会无缘无故地发出这样令我不舒坦的声音。我想找到让门息声的秘籍。
突然间我想起了小学时候的一位文校长,他平和之中总带着一种威严。他刚来我们村小的时候,每天下午放学铃声一响就会让每个班级的同学整队集合到操场上“受训”。训话的内容关乎劳动、未来、学习、生活。留给我印象最深是第一次在操场集会,文校长发出响亮的“立正”口令,全场几百名同学不约而出的喊着“一二”,同时伴随着整齐“的啪嗒”一声,双手放在裤腿边的声音。可这整齐的声响并没有换来文校长的表扬和肯定。只见文校长神情颇为严肃静静地看了我们好一会儿才跟我们说:”你们以为双手放下发出声音就证明你们用力了。恰恰相反,这是你们过于随意的放下双手才会有如此响亮的声音。这样很不好,很不好。”每一个字都有一种无声的力量,特别是最后一句的“很不好”铿锵有力,似乎在人的心尖上猛地戳了一下。接着他用一种轻缓的语气跟我们说:〃唯有轻轻地放下你的双手,不曾有任何声响才真正证明了你的力量。不信你们试试看,当你轻轻地放下双手在裤腿口边是不是没有声音?试试看,多放几次,你们就懂得什么才是有力地放下你的双手。〃随即我们默默地随着文校长的一声令下“立正”,轻轻地将双手放在裤腿两侧,一点声响都不曾有。望着校长那严肃的表情,我们感受到了无声胜有声滋生的教养。
时隔多年后的今天,曾经经历过的那些过往依然清晰可辨,曾经受到的教益依然有现实意义,它会在某个时刻再次唤醒络在你骨子里的记忆。这不,当我再次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我轻手慢步地走出来,轻轻地把门往回送,门竟然奇迹般地悄无声音地紧贴着门框,与之深情相拥,紧封密合。我安心地抬头出来,为自己的缓慢和轻柔自我欢欣。
嘘,轻轻地把门关上,让教养随处可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