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草的真相
冥冥之中有一颗水草，在我的印象中，它分明就是一颗水草。可是后来有人告诉我，它其实并不是一颗水草。这一点着实让我有些诧异，还以为那个家伙在蒙我。但他用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的语气向我保证，那的确不是一颗水草。那种确信不疑的坚定态度，让我在潜意识里对那颗从未产生过任何怀疑的水草，的认知，开始产生动摇，随之似有一股莫名的寒意瞬时间爬上心头。
儿时的奇遇
犹记得小时候，我和小伙伴们最喜欢玩水了。那时的农村里到处都是小河和水塘，一到夏天小伙伴们就会想方设法瞒着大人跑到荒郊野外偷偷玩水，而那些我们游过的小河或者水塘的水底总是长满了令人生厌的水草，水草底下还有很深的淤泥。还记得晚上七八点的时候，因为没有电，大人们会经常带我们小孩儿搬凳子到门前的池塘边乘凉，一起聊天讲故事。其中就有某某村的女孩子坐着木盆游到水塘中央采菱角然后再也没有回来的故事。那时天都很黑，伸手不见五指，我们一边听一边想起白天玩水的水塘里的水草和淤泥，不由得慢慢把凳子往靠近大人们身边的地方挪动，心中隐隐担心会有什么女鬼突然从黑夜的水塘或者周边的林子里冒出来把我们带走。
现在回想起来，不知道大人们所讲的那个采菱角的女孩子采菱角的那个水塘我们有没有去过，也不知道那个故事是否真实发生过，但我仍清晰地记得家乡的农村里，的确是有很多长野菱角的水塘，里面也有很多水草，有些我还去采过菱角。
如今时过境迁，那些关于水草的记忆对于我来说似乎早已模糊不清了。倘若不是水草的真相在后面的故事中无意间被提及，我可能根本就已经遗忘。
当然，在今天所发生的一系列真实的故事里，在水草的真相浮出水面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或许根本不会意识到水草的存在，因为或许它的确根本就不存在——直到……
中秋之约
今天的这个故事原本只是我和勇哥的一个约定。
中秋到来之前的几周，勇哥突发微信慰问我近况如何，当时我一阵惊喜一阵欣慰，于是回复他说：一如既往、苦中作乐——九九六，每天九点半上班、九点半下班，一周六天，周日有空就找机会出去玩，不是找好基友到紫金港校区闲逛，就是一个人跑到西湖边的曲院风荷的亭子下乘凉睡大觉，苦涩中倒也略带几分悠闲自在。然后我又反问勇哥过得如何，他也说没什么变化，平日上上班，晚上跑步健身，平淡无奇。我继续追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他若有感慨地说道没啥，只是觉得好久没聚了才想起来问一下。经他如此一言，我也一时间也是感慨万分，只觉端午杭州一别之后，各自繁忙，想来也有好几个月的光景未曾得见，甚为想念。由是我不禁大胆提议中秋再聚，再找人一起江浙自驾游。勇哥欣然同意，我俩儿一拍即合，没有一丝犹豫和顾虑，至于去哪儿游，怎么游我们当时完全没有想好。后来，我又问勇哥咱们上哪儿游，勇哥只说：“我听靖哥的，挑个离杭州近点的地方呢？”当时我想，可能拉不了太多人，就一起上千岛湖玩一玩——那里近，也是一直打算去一去的一个地方。
出行成员招募
目标地点先草草定下来之后，接下来便是开始招募成员的工作。以我的经验，招募汉子成员出游从不在话下。其实最初，我便想到在上海的一位本科好基友——本科时我们可是班上的好基友三剑客。此人不仅与我同姓，更是和我同年同月同日同在光棍节出生的千年一遇的好基友。然而一经打听，这个家伙当前在沈阳出差，中秋回上海无望。也罢，两剑客照样行走江湖，由是我们果断抛弃了这个伙计。
在招募旅行团成员这件事上，我可谓费尽心机。对于妹子成员，多采取诱骗法，对于汉子成员，则采用忽悠法。
我深知妹子对于一个旅行团的举足轻重的作用，或许她们根本就不需要为旅行事务分担什么具体事宜，但她们存在的本身就已是一种极大的贡献——广大男同胞们的积极性全在她们的一举一动和一颦一笑中被调动起来。
于是我把魔爪第一个伸向了上海的帆帆妹子，上次由于种种原因夭折的徽杭古道之行也诱骗过此妹子。此次利用自驾和帅哥的由头进行高级诱骗，许以网易奥迪小帅哥的诱饵加以诱惑（彼时其实我还并没有打算拉苑艺入伍），不料妹子轻易上钩，令我喜出望外。在我看来，此妹子一旦上钩，研究生群里的汉子们几乎都不在话下，任由我挑选。
为了控制人数，我决定不在研究生群里多选目标，因为到时说不定我们就一辆车而已。因此也就并没有在研究生群里大肆宣扬，只是简单提及，更没有提及帆帆妹子已被我拿下的事实。不过我和帆帆妹子同时把目标锁向了蛋蛋，并且当即拿下。我想，帆帆之所以选定蛋蛋，多半是因为跟他比较熟，也比较好说话。而我选定蛋蛋则另有目的，我深知蛋蛋有他的过人之处，别看他平日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却是个办事牢靠的好把式，他具有一种特有的遇事不惊不慌的沉着与镇定，而且智商略高，善于心算，搞定此人必定可以为我分担许多出行杂务。这也是我为什么后来安排他担当二号联系人并给勇哥导航的原因。事实也最终毫无悬念地证实了我的决断之英明和神武。不过事先没有预料到的是，这个吊儿郎当的家伙居然也有着就轻驾熟的驭车技能，尽管我对他持有驾照的事实并不感到意外。当无意获知此事实之后，我便把本来觉得有些棘手的租车取车事宜全权交由他负责。
如此便已凑足四人，正好可用一车，我也并不再指望多邀一人入伙，一旦再邀人我担心找不到更多的司机和妹子。至于袁媛妹子的加入纯属一个意外的惊喜收获。我无意间在本科群里调戏在深圳工作、出差北京的汉子小勇哥，叫他回深圳绕道江南中秋同我们一聚，并许以大勇哥开车带他出去兜风的引诱。不料调戏小勇哥不成，却引来袁媛妹子的关注，当时不禁为自己使得这一招精妙的引蛇出洞而暗自窃喜。想到去年妹子江南出游被勇哥放鸽子的事，一直替勇哥感到内疚，于是再使一招顺水推舟，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毕竟妹子远在武汉，相距甚远）表达了强烈的欢迎美女加入自驾游行列的诚意和决心。不料妹子心有所动，只是稍有顾及，担心队伍里只有她一个妹子，恐行事有所不便。对此我心中暗喜，想到这一点已不在话下。不过我并未立即表明，只是哄骗说我们会竭力拉入其他妹子入伍，决不让她感到孤单和行事不便。如此哄骗，原意是想稍后当告知经她的要求拉到新妹子入伍时，必定会产生意外的惊喜，并由此可以显示我们更多的诚意和决心。然而妹子的入伍可谓一波三折，刚开始妹子惊呼没有合适的火车票。我心中一时由喜转悲，莫非天不佑我。但我并没有被完全击溃，稍冷静下来后亲自查询火车票，结果惊喜地发现天无绝人之路，还有诸多白花花的直达软卧摆在我们面前，岂有不珍惜之理。然而一波还未平，一波又起，妹子告诉我还要征求家属之意。这又让我开始变得忐忑起来，万一煮熟的鸭子飞跑了岂不令人扼腕痛惜。于是我强烈要求美女把身份证号发过来让我先帮忙锁定火车票，以求生米煮成熟饭，若实在有变故再退票也不迟。提议被美女婉言谢绝，并安慰到会尽快给出答复。至此我心中稍感宽慰，于是不久我也放出拉到新妹子入伍的消息，以便促成定局。所幸袁媛妹子也是爽快之人，很快便给出了满意的答复。
如此一来，我更是底气十足，有恃无恐。而工作重心转为寻找另一位靠谱的司机。在我看来，此人必属网易奥迪小帅哥苑艺莫属。一来，袁媛妹子远从武汉赴杭，作为本科同学，岂有不接待之理；二来正好征用他的宝驾，岂不一石二鸟、两全其美。之所以此前迟迟未将此人拉入行列，一是觉得这个伙计实在长得太帅，怕有诸多应酬无暇与我掺和；二来是怕妹子太少请不动大神。如今已有两大美女加入，岂会再愁拉不来人。于是我通知此帅哥自驾游事宜，且未告知队伍成员信息，只等他自己来问。不料帅哥欣然同意，然后才询问出行地点及队伍详情。至此队伍成员壮大为七人，我也不再多说，直接创建自中秋驾游群，以事实来说话，令众人不再生疑。
至此我又开始把目标转向勇哥。在我看来，以勇哥这等魅力，不发挥一下特长多招纳几个妹子过来实属说不过去。于是便开始激将，问勇哥打算带几个妹子过来。勇哥一时满是茫然和无奈，不知如何应对，只是搪塞道：“我哪有妹子带，就跟你混了，你有的话帮我介绍介绍。”对此我略感沮丧，但又灵机一动，想到了去年元旦去南京找勇哥时偶识的那个小才女，看她是也旅行达人文艺小青年，便怂恿勇哥何不试探一把。这一鼓动也着实触动了勇哥的心扉，想来勇哥对此文艺小才女向来也是颇有几分欣赏和钦佩的，只是并未有过多交流的机会。于是勇哥也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去探了一探口风，不料小才女竟是如此的爽快，毫不犹豫地欣然应允。这消息简直犹如天上掉馅儿饼一般将我俩乐开了怀，也使得我在为拉入第三位美女入伍暗自得意的同时，更加对勇哥的个人魅力深表不疑。
然后便是桦桦了，桦桦之所以成为我的目标，是因为此人在我面前具有雄辩之才，我个人诸多关于对人生和生活的认识和理念在他面前都成为废谈。这一点着实让我有些心有不甘，于是决定用实际行动来对其进行感化和熏陶。除此之外，鉴于此人如此壮实，必定是个扛包的好帮手，何其不用！在我的坑蒙拐骗和威逼利诱之下，壮汉桦桦入伍也不在话下。
桦桦的加入已基本锁定了队伍的行列，而最后一位妹子小花的加入则纯属意外的收获。我竟不知为什么会认识此妹子，更没想到她竟会如此爽快地加入到一个几乎完全陌生的队伍行列来，并且最终如此和谐地融入其中——或许这便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妹子如此大气自然的表现着实令我暗自称赞。
出行前奏
至此成员招募工作取得完满成功。这也意味着此次出行任务已完成大半，其他只是细节规划问题。大明山作为目的地被锁定也是出行前一周的事情。其后租车事宜在几经纠结之后，于出行前一天完全确定。此前我和勇哥蛋蛋三人反复注册对比过多家租车公司，企图找到既便宜又靠谱的租家，不想便宜的宝驾租车竞需要一万五的奇高押金，这一点让我们望而却步，最终选择了常规的神舟租车。
在车辆和人员的分配方面，由于成员之间多有互未谋面的，因此在排除司机和联系人的情况下，其他按美女平均分配以及熟人最多的原则加以调度，如此方可令队伍成员安分守己和谐共处，我也更可安枕无忧。
一切安置妥当之后，我便开始坐等各路人马齐聚杭州，想来这也是自己第一次组织自驾出游，还一下子连蒙带骗召集了这么多美女，真是喜不胜收，自鸣得意，好不畅快。激动之情更是令我在出行前的好几日晚上，辗转反侧兴奋得难以入眠，尤其是出行前夜更是无心睡眠。
出行的忧虑
然而出行之前，我心中一直隐隐有一个忧虑，那就是对勇哥的安全驾驶并无把握。说实话，我并不清楚他有多少驾车经验，也没见过他开车，更没有坐过他开的车。只是觉得他平时开车的机会应该挺少，尽管我知道他很早就已经拿到驾照了。而当帆帆妹子突然询问谁会开车时，我心中的那块大石头徒然令我更加忐忑不安起来，于是用一种恳切的商量语气向勇哥确认他的车技情况。勇哥也是恳切地回答说：“自动挡，我没事”。这也让我稍感踏实，但还是没有完全放下心中的那块石头——毕竟，我要把活蹦乱跳的四个人交由他处置。而这块石头的最终落地也是在行程快要结束返杭的那时，事实也最终证明了勇哥其人其车技的可靠性。
莫名的种子
2015年9月25日晚九点，自驾行队伍部分成员第一次胜利会师。
会师的兴奋与喜悦自不必说，只有一事，着实令我惊讶了一回，那便是关于茜妹子名字的发音问题。尽管之前在南京和勇哥一同结识过此妹子，但此前并未留意过其名其姓，勇哥此次发给我“韩茜”二字之时，我毫不怀疑地默认它念“茜（倩）”，并且从未想过它可能还会念“茜（西）”——直到我要对第一批会师成员进行双向介绍时，这一问题一时间被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毁灭了我潜意识里的认知。在略显尴尬的同时，我心中仍然满是疑惑和不解——那分明就是一个和聂小倩的“倩”有着同样发音的“茜（倩）”，怎么一时间陡然就变成一个和没有草的“西”一样发音的“茜（西）”呢？正是茫然不知所措之时，茜妹子用一种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的语气向我保证，那的确可以和没有草的“西”一样念“茜（西）”。那种确信不疑的坚定态度，让我潜意识里对自己从未产生过任何怀疑的认知，开始产生动摇，随之似有一种莫名的怪异种子种入心头，时不时隐隐作祟。
当晚勇哥驾着刚租来的别克载我们回城西时，我在副驾驶座上协助导航，由于路况不熟和对勇哥车技的无把握，一路竟提心吊胆捏了一把冷汗。尤其是在送二美女入住酒店后，我们准备调头找车位停车，但一时间不知道天目山路上哪个路段可以调头，我俩儿在暗黑的道路在摸索前行，不料车后突然冒出一辆黑车险些同我们扛上，所幸勇哥反应及时才未酿成不快。但自此，心中更是埋上了莫名的阴影，或许并不是对勇哥车技的不安，而是一种不可言说的复杂情绪，一直挥之不去，当晚回到住处睡下之后也是迟迟未能入眠，加之次日早起接人，竟浅寐不足几小时。
次日大早，我同勇哥小心翼翼如约顺利接回袁媛妹子，并和队伍会师之后，一切在有条不紊中依计划行进，这也使我略带阴霾的心情大为舒畅一些。
大明山行
整个下午的大明山之行，对众人来说可谓尽兴至极。无论是秋高气爽的绝好天气，还是那宏伟秀丽的山峦奇景，抑或是并不险要可攀的石阶、悠长绵延的悬空栈道、幽暗深邃的石洞、摇晃不止的吊桥、空明幽静的湖景以及惊险刺激的滑道，最终构成了大明山行的愉悦篇章，令人喜不胜收、乐此不疲、回味无穷。
犹记得那个没啥骨气不敢登山的奥迪小帅哥苑艺一开始便选择同众人分道扬镳，独自乘坐索道先行抵达山巅，以图避开强力登山环节。后来这家伙声称自己在等待与众人山巅会师的过程中，居然怡然自得地椅栈道美美地睡了一觉，睡眼所见却是巍峨的悬崖峭壁，好不爽快惬意。也记得作为队伍掌舵人的我，为了充分发挥汉子们的苦力作用，给他们一一分配了扛包的艰巨任务。尤其是将自己那碍于摄影的小包和矿泉水瓶也强塞给壮汉桦桦，貌似令其滋生了少许不满情绪，于是后来总一个人独自前行同我等拉开距离以避免些许麻烦。
隐隐飘荡的东西
在我个人而言，此行最大的乐趣自然全在为美女们和美景摄影这件令人兴奋的事上了。正如李商隐那句令我无比挚爱的诗句“我是梦中传彩笔，只书花叶寄朝云”道出了我彼时的心境。
该诗巧用了一个“传彩笔”的典故吟出了一种唯美的意境：相传古时候有一个叫江淹的人无意中得了到一支五彩神笔，自此文思泉涌、妙笔生花，美文信手拈来。但由于此人不顾士人气节滥用神授之笔谋取蝇头小利，后被神仙收回，从此只能在梦中写出好诗文。而李商隐在这句诗作中，大概是想比喻一个人才情有限，只够用来为自己真正挚爱或钟情的人与事歌颂和抒写。
鄙人不才，但自觉在手机摄影方面却是颇有心得。如此，手机便成为我的五彩神笔，美女和美景便是那飘渺的花叶与朝云了（其实在我看来美女亦是特有之美景）——为美女美景们摄影真乃人生一大快事。
然而，尽管每个人都沉浸于大自然的瑰丽奇景之中，我一路在为美女们摄影时却感觉到似有一种什么东西一直在我的眼前隐隐飘荡，挥之不去——就如《再别康桥》里那句，“油油的在水底招摇”一般的感觉。 这不禁让我再次莫名地联想到李商隐的那句诗“我是梦中传彩笔，只书花叶寄朝云”。我很清楚的知道，我所真正挚爱的这句诗并非李商隐诗作的原句，其原句本是“我是梦中传彩笔，欲书花叶寄朝云”，后被网络走红的豆瓣女神张辛苑改“欲”字为“只”字，从而引用来作为她一部旅行写真书籍的书名。这一字之差，将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子的高冷和自信展露无遗，意境可谓迥然不同。但此时我关注到的并非是诗句所包含的独特意境，而在于张辛苑那本名为《我是梦中传彩笔，只书花叶寄朝云》的写真书的内容本身。
张辛苑和她的以梦为马团队耗300万巨资赴巴黎岛拍摄的这组国内首部旅行写真，用一系列摄影图片展现了一个遭遇空难坠入海面的失联少女漂浮水面的奇险经历。我清晰地记得那个有着天使面孔的美少女，一个人静静漂浮在一片汪洋大海之中，一头散乱的乌黑长发飘浮在清澈见底的海水之中，她那镇静得出奇的令人不敢直视的冷艳眼神中，没有显现出一丝求生的意念。现在回想起来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而那清澈得出奇的海水和那一头乌黑散乱飘荡的长发一直萦绕我心头。不过，在大明山上一直在我眼前飘荡的那东西却肯定不是我脑中想象的写真书籍中落海少女的头发，我确信它是真实存在的，只是不知确为何物。
诡异的鱼群
大明山行末了，经过艰难跋涉，我们终于在力气即将耗尽的时候到达了传说中的大明湖。一时间我们被眼前这山颠的一汪静水所吸引，尽管这水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般清澈见底，甚至根本无法看到水中究竟有些什么，我却仍然止不住地掏出手机来记录这美好的所见，还不自觉地紧贴到湖岸的围栏边，蹲下身把双手伸到围栏之外的水域上方拍照，以便能够取得手机摄影的最佳视角。正当我自醉于手机摄影的怡然之中时，不想湖中突然冒出一大群金鱼出来，就在我所靠的围栏附近，同我近在咫尺，我甚至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它们盯着我的那种咄咄逼人的眼神，那种令人几乎有些窒息的眼神，让我险些把手机掉落水中。我赶忙把伸到栏杆外的手夺了回来，迅速将手机装回兜中不敢再多拍一张，潜意识里唯恐会发生什么意外似的。
儿时的怪鱼
现在想来，那种眼神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禁让我回想到小时候放暑假跑到城里二妈家去玩，在她们家小区大院子里有一个圆形水池，里面就游荡着一条大金鱼，而且只有一条，想来那应该是我记忆中的第一条金鱼。那个水池对小孩子来说是很深的，足以淹没他们。当时我就对那条鱼很是好奇，经常拉着姐姐和小堂妹过去围观，而那条鱼看到我们来了之后就会躲到池中假山石缝下的水草里面，用一种怪异的眼神偷偷瞄我们。还记得当时奶奶总是叫我们不要去看那条鱼，还告诉我们那条鱼有问题，也不知道是谁放进去的，有时候在那里，有时候不知怎的就不见了。这件奇怪的事一直存在于我的潜意识的记忆里，从不曾被唤醒过，不想无意间竟被这大明湖中的这群大鱼激发出来了。
鱼群的困扰
人们都说金鱼只有七秒钟的记忆，或许那群金鱼在瞪完我七秒之后早已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但是我却迟迟难以释怀，时不时还在眼前闪现出那种莫名而阴冷的眼神。以至于事后我时常思考，在我们每个人本已经精疲力竭无力攀登地情况下，为什么还是要几经周折，穿过那么多阴冷潮湿暗黑的又有着古怪名称的诸如盘丝洞之类的狭长隧道，还经过了好几处搭着防雨茅草棚的栈道——那些茅草棚的造型和《西游记》中山林里的小茅屋有种说不出来的神似，我们最终到达了那遍湖，那遍看不清水底究竟有些什么东西的湖。我始终无法明白这是为什么，我想我们绝非是想去遇见那些个传说中的大明湖畔的美娘子夏雨荷或者风流君主皇阿玛，因为那根本就不是那个皇阿玛遇见夏雨荷的大明湖，可是我们就是莫名其妙地到达了那里，见到了那群莫名其妙突然出现的大金鱼，然后莫名其妙地原路折返。我也始终也无法明白，也从未见过，在那样一座高高的山顶的湖水中，竟会有这样一大群这么大的金鱼。我们知道，那里游人稀少，所到的游人也少有留了食料投给它们的。当然它们必定会有专门的鱼饲料喂养，但除此之外，它们还会吃些什么呢，那个可以让它们潜伏的人眼所不能及的湖底所在，究竟会有些什么呢，我们似乎无从得知，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
奇怪的老太婆
晚上回到小镇时，大伙的肚皮早已空空如也，一个温暖安静而又能提供美味大餐供我们饱食一顿的地方，成为彼时我们每个人心中唯一的理想圣地，我们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到这样一个美好的所在。但考虑到之前出发上山前享用的那顿反响不佳的午餐的前车之鉴，我们又对选取这个地方显得格外的谨慎。然而，问题是，我们却又不知如何下手去找寻这个地方。正当我们感到颇有些为难时，冥冥之中出现了一位指点迷津的老太婆。那个老太婆用一种奇怪的热情拉着我们说了一些奇怪的话。最开始我们还以为我们的汽车停在她的地盘妨碍了她做生意，要来赶我们走，后来听她说了半天没怎么听懂的话之后才发现她完全没有赶走我们的意思，还很热情地把她的那个破旧生锈的板车让我们帮她挪开，以便为我们的汽车腾出车位。当我们抱着试一试的侥幸心理向她打听附近有什么比较好的吃饭的地方时，她一时更加来了兴致，一定要推荐我们就在旁边的烤串小摊上吃一些地道的小菜。而我们略微瞟了一眼她所指的那个小摊之后，内心油然而生一种由衷的嫌弃和挫败感，以致我们根本没有仔细看那个小摊上所烤为何物。我们有些不耐烦地否决了她的建议，并稍留情面地再次追问她是否知道更加高档的所在。彼时，她显然是产生了很大的失落感，不过还是极不情愿地给我们指出了另外一条明路，一个被她声称只有贪官们才去的地方——那也正是我们最终寻去的地方。老太婆给我们指明大致方向之后，特意向我们叮嘱，去了之后一定要向饭店的人提及是镇上的老太婆给推荐的，如此饭店才会烧得一桌好菜。而当我们又为“老太婆”这样一个略显无助的称呼感到无奈时，她又告诉我们她就是这个镇上唯一的“老太婆“，镇上所有人都知道“老太婆”就是她，她就是“老太婆”，从她嫁到这个镇子上来的那一天起，就是这样。在肚皮们的抗议下，我们再也无暇顾及“老太婆”的由来，只是顺着“老太婆”指引的方向和地图的引导，寻向了那个只有贪官们才去的地方。
神秘的饭庄
那是一个隐约坐落于一座山坡之上的饭店，我们找过去的时候夜色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想来那个地方已是很偏僻了，只觉得我们从小镇中心一带一直走了很长一段路才找到那个地方，中间还经过一条小河，尽管我们都没看见过那条小河，但是隐约是从一座石桥上经过的。无论怎样，我们最终还是找到了那个神秘的所在。当我们踏进那个饭店的大门时，看见大厅里面正有好几桌客人在吃饭，看上去应该都是一伙的，令人不解的是那些人非但不像是我们想象中的肠肥脑满的贪官们，而更像是一些质朴的本地中老年乡民。在我们望见他们的同时，他们也全都望见了我们，我清楚地感受到了他们都用一种诧异的眼光盯着我们看，仿佛我们的无端闯入搅乱了他们的狂欢盛宴，抑或是他们被我们这群异样着装的小孩儿一般的怪人所惊扰。总之那是一种不寻常的的眼神，一种让我们无法长久直面的怪异眼神，我们也因此没敢多看他们饭桌上究竟是怎样的饭菜，而是立即向服务员索要了一间包厢坐定，并且迫不及待地开始点餐。彼时，镇上老太婆的叮嘱也早已被我们抛诸脑后忘记得一干二净了。另外，我们隐约能感觉到在我们进入选定的一间包厢之前，所有的包厢房间应该都是没人的。
水草初现
让人颇感惊喜的是，老太婆所声称的这家只有贪官们才去的偏僻饭馆，价格、味道以及环境都着实超出了我们的预期，果真是让我们得偿所愿，美美地饱餐了一顿，心中也不由得对“老太婆”产生满满的感激之情，尽管这种感激没能消除她的怪异行为在我们心中产生的疑虑。在有美食下肚的同时，包厢里最开始鲜有人讲很多话，加之窗外漆黑的夜景，让整个周边环境显得出奇地安静。后来这种安静的局面，终于被苑艺的奇葩乃至阴暗游戏所打破。先是一个奇葩的“几只羊”的游戏把众人搅得一头雾水，接着是一系列情节阴暗又扣人心弦的猜故事游戏，把整个氛围逐渐引向一种诡异的不安状态。话说一个男孩吃一道菜被告知那是企鹅肉时不禁沉痛万分，随后自杀，这是为什么？话说一个瞎子过生日在朋友们为他唱生日歌时突然勃然大怒随后把朋友都杀掉了，这是为什么？“企鹅肉”的故事作为前奏将众人的心境引入到了游戏本身的应有状态之中，而瞎子的故事谜底最终揭晓的那一刻，在场所有沉浸游戏之中的人几乎同时惊颤了，一股阴森的寒冷寒瞬间浸透了众人的后背，久久不能散去。为此，在茜妹子和袁媛妹子的强烈要求下游戏得以终止。然而后来，我仍然私下听到了，听到了那个关于水草的故事——那个不是水草的水草的故事……
伴随那股迟迟未能散去的阴寒，大伙最终草草结束了那个偏僻饭庄的诡异体验，迅速奔回了小镇中心的那个旅馆。而在我们离开那个饭庄时，之前大厅里的那群享用盛宴的乡民却不知何时早已一个不剩地离开了，不知所踪。
洛神的浮想
回到旅馆休整一番之后，大伙便开始积极张罗夜间大戏三国杀。九人之中只有小花妹子无意参与，于是我们正好组成标准军征八人场。夜间大戏的精彩与欢乐自是不必多说，其间我自恃三国杀的丰富经验，在场上到处指点江山和扰乱视听，引得众人痛恨不止，为此我却是颇自得意。不过，其中有一局的结果却是非常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的。那便是司马懿（勇哥）、甄姬（茜妹子）、貂蝉（蛋蛋）忠臣内奸的混战局。以我对整个局势的分析来看，茜妹子必定是个不容置疑的忠臣，勇哥是个投机的内奸，蛋蛋是个打酱油的忠臣。即便茜妹子后来开始对主公下手，我也仍然相信她是忠臣，并认定她的异常举动是由不理智的心情造成的。然而当她被主公和司马联合围剿战败翻开身份牌的那一刻，我的认知又被无情地颠覆了一回。这种颠覆的感觉，简直是似曾相识燕归来。在一种匪夷所思的心境之下，我又暗自对整个牌局加以重新审视，企图找回些许令自己信服的蛛丝马迹。审视之中，我的思绪却不经意间莫名其妙地由甄姬这张武将牌飘移到洛神这一段凄美传说之中。
相传，甄宓（甄姬）乃三国时期“乱世桃花逐水流”的绝色美女，此女子原本和风流才子曹植两情相悦并私定终身。不料城府更深的曹植之兄曹丕，亦垂涎于甄宓之美色，在用尽权谋夺取王位之后又用卑劣手段将二人拆散，并最终将甄宓纳为己有。从此才子佳人走上陌路、永世不得相守。然而最终曹丕在另觅新欢之后将甄宓赐死，并以糟糠塞口。得闻这一噩耗之后曹植悲痛欲绝，于是终日饮酒，导致精神恍惚。有一次曹植于洛河渡船之上，恍惚看见一个白衣女子从河中飘飘而出，开始翩翩起舞，其人其形酷似甄宓，曹植欣喜若狂随后写下千古名作《感甄赋》，后被更名为《洛神赋》。
莫名想到这一历史典故竟不知所为何由，只是莫名联想到那个被无辜赐死并以糟糠塞口的可怜甄宓，想到洛神那个从河中飘飘而出的奇特场景，更不禁莫名想到白天在大明山上隐隐所见的那个隐隐飘荡着的东西。
哎，也罢，感觉自己也真是庸人自扰、自寻烦恼罢了。
而夜间大戏随着午夜的降临而宣告结束，众人各自回房休息，只等第二天的行程开启。
没有水草的小河
次日早晨一恍而至，六七点时，当众人都还沉醉于甜美梦乡之中时，我却全然无睡意，还听见窗外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只好早早起床独自一人跑到小镇的街道上漫步。而不经意之间，却走到了离小镇中心较远的一条河的石桥之上，那似乎也是前一晚我们摸黑经过的那条小河与石桥。在那里我又惊奇地发现，那条河里竟看不到水草，这一次却是我真正下意识的发现，联想到前晚吃饭时水草的真相，我一时间打了个哆嗦，突然感觉到衣服好像穿少了。于是急忙逃离了那条小河，回到住宿的旅馆。而回到旅馆爬上四楼，我仍然听到窗外的鞭炮声，又莫名联想到昨晚吃饭时的那个偏僻饭庄的大厅里的那群乡民，突然断定那竟是一场丧宴。
没有结局的结局
我命令自己勿复多想，早早唤醒众人启程回杭。自此，水草的真相暂告一段落，愿不再困扰。
李靖
2015年10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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