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
对面的阳台，看上去都是别人家的窗户，
那是我忽然对忘怀有了无比巨大的恐慌。
隐忍和无奈最后都僵化成荒谬的时间线，
但这种荒谬不是我心灯上的永恒之光。
头上画王的老虎，是不定式一样的脑电波，
托尼·哈里森写过的《杀死时间》和《历史课》。
不要回旋曲的不断反复，我期待复归的副歌，
为另一种生活悲哀，虽然是明明白白的生活。
穿过时间缝隙的白马，穿过晨昏轮替的白马，
它的行走，姿势和颈脖，还有它寂静的目光。
明月、汉水，兰舟轻漾，万万不要发声啊，
一发声就会惊动了那些沉着而镇定的蚕桑。
其实我并不害怕真实，我害怕从未真正活过，
要知道真实的孤独胜过乌合之众虚幻的吟哦。
连我们平时想都不敢想的现在都已啧啧称贺，
我虚度的年华不想再次被光阴的老鼠夹碰磕。
2017年7月4日
注：托尼·哈里森（Tony Harrison，1937-）英国当代诗人和剧作家，以1985年写于煤矿大罢工期间的长诗《V》成名。1995年，他亲往波黑，在前线为报纸现场作诗。2007年，在接受《卫报》采访时，哈里森说，“诗歌凭啥不能表现昨天发生的事，而后在报上发表呢？没错，我是多愁善感，可我也会怒与骂，你可别不把这当回事”。他因为“明确而激昂的观点”，获得了首届笔会/品特奖。另，本诗提到的《杀死时间》和《历史课》两首诗均为其诗集《口才学校》中的作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