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栀子花开(1)

                                               


林枫和尹栀是初中同学。

那一年,他们上初一。

在现在的尹栀看来,那或许是一个平凡而索然无味的季节,但在当时的她眼里,那是一个充满各种未知与好奇的秋天。

面对未知的世界,她感到既害怕又兴奋。那时的她和所有懵懂的女孩一样,对未来充满着美好的幻想,总是喜欢趴在教室外走廊的栏杆上看日落。

那时的尹栀是个很文静的女孩儿,斯斯文文的,总是戴着有厚厚镜片的眼镜。其实尹栀的眼睛挺灵动的,不止一个人这样说过。只是模糊的镜片夺走了它们的魅力。

她总留着细细的斜刘海,扎着长长的高马尾。她虽没有倾国倾城的容颜,却是个干净利落的好姑娘。后来听有人评价她,是个让人看着和相处起来都很舒服的女孩儿。

然而,那时的她并没有意识到。她那时不太自信,过多看重别人的看法,多愁善感,内心有很多想法,却很少和不太熟的人交谈。

不过她写得一手好字,心地单纯善良,这是她一直都知道的。

实际上呢,她是班里的好学生,成绩好,待人也不错,老师和同学都挺喜欢她的。

只是过于安静的她没有太多朋友,有时难免觉得孤单。后来她才明白,人生而孤独,不只是自己独一无二。

庆幸的是她有两个好朋友,夏暖茉和宁瑜。

夏暖茉是她的小学初中同学,关系一直不错。暖茉是个爱笑的姑娘,有着和周冬雨一样的单眼皮,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就眯成了一条缝,还会露出她的小虎牙,特可爱。她虽是单亲家庭的孩子,但特别乐观和坚强。尹栀只要看到暖茉的笑就觉得整个世界都温暖了。

上了初三,她们遇见了插班进来的宁瑜,三个人很和得来。宁瑜是重新读了一个初三才来这个班的,她是他们班主任教过的学生。在尹栀看来,宁瑜是那种自带光环并且走到哪儿都很受欢迎的姑娘。她很喜欢宁瑜。

每次尹栀心情不好的时候,暖茉和小瑜都能逗得她开怀大笑。她们仨每次有啥好吃的也都会第一时间想到一起分享。

暖茉睡在小瑜的上床,栀子住在她们隔壁宿舍。中考前一段时间她们一起在被窝里挑灯夜读。

她们怕晚上影响到室友休息,就将暖茉的被子搭在小瑜的床外面,当床帘一样挂起来。仨就在小瑜的床上点着台灯复习,有时候不想复习也会一起说说悄悄话,谈谈心事。

尹栀觉得只要有她们在,她就永远不会感到孤单,她们俩就是上天赐给她的天使呀。

她初次见到林枫,是在13岁的秋天,那个充满未知与好奇的秋天。

在她的印象中,13岁的林枫留着长长的刘海,脸上长满了青春痘,走起路来让人看着还有点别扭,并不能算是让人一眼就能注意到的那种男生。

那时她完全没想过他会在自己的生命里留下最深的一抹色彩。

她和他的故事是从初三开始的。那年他16岁,她也16岁,天真烂漫的年纪。

尹栀所在的班级,初一、二的时候是一个特别混乱的班级,主要是调皮的学生多,纪律差。于是,初三换了班主任,接任的是一位年轻貌美的女老师。

新任班主任还没进教室之前关于她的传闻早就传遍了教室的每个角落。她姓颜,大家都叫她颜姐。听说她特别严厉,同学们议论纷纷,却不敢高声喧哗,都说这下可有好果子吃咯。

尹栀虽说是好学生,也期待有老师能让班级变好,但对于新来的班主任和关于她的传闻还是有些许害怕的。

可以肯定的是,颜姐和她的老公是他们学校出了名的好老师。果不其然,她一来,三下五除二,班里的纪律就慢慢变好了,学风也正了。

后来慢慢相处后,尹栀发现她并没有传说中那么可怕,她善良又心软,对学生特别关心。她看到自己的学生吃得太少,会主动将自己碗里的肉放到学生碗里。有学生生病了她会放下一切去关心学生,哪怕是正在上课。

很多时候她会忙到顾不上吃早饭,她的老公就会在她上课的时候将早餐放在教室外面的窗台上,等她下课了再吃。

她的老公和她一样,都是为学生付出了很多值得学生尊敬的好老师。

颜姐重新调了座位,把全班同学分成几个组,按小组坐。尹栀学习好,自然是组长,林枫被分到了她的组。每个组5个人,他们组就两个女生,尹栀和佳佳。

当尹栀坐在位置上后想让佳佳坐她旁边时,没想到林枫却二话没说就坐在了她的右手边,冲她微微一笑。

她有点无奈,又有点害羞,想让他把座位让给佳佳又觉得这样做不太妥,欲言又止。心里却莫名一阵悸动,他的笑好温暖啊。

这样近距离的接触才发现,林枫有着清秀的眉眼和长长的睫毛,他的眼睛里闪着光,他的衣服干净而整齐,他的鞋子总是一尘不染的样子。

喔,值得一提的是,她发现他和自己印象中初一时的林枫好像不太一样啊,头发变短了,走路的姿势也挺帅的,给人一种干净而阳光的感觉。

林枫待人很好,对尹栀更是格外的关心。他家就在校外,他有时来不及吃早餐就会带到教室来,每次都会多带一份给尹栀,这让尹栀觉得很温暖。

林枫也觉得眼前这个文静的女孩似乎有点与众不同。他被她的单纯和善良所吸引。

林枫的成绩虽然中等,但他很努力,态度很认真。这也正是尹栀欣赏他的地方。林枫也属于比较安静的男生,他不会和其他男生一样胡闹。也许正因为如此,他们才有着相互吸引的地方。

他们一起同桌,一起写作业,一起闲聊,一起听歌,一起转笔,一起补课......他们一起听歌,耳机一人一半,听到《星月神话》,她说她和朋友在回家的路上唱过。他问她一千年以后他还会记得他么?她笑着说:“肯定不记得了呀,一千年以后的我们早就变成一抔黄土了。”他挠挠后脑勺,“是喔”。

她说:“如果我跳下悬崖你会怎么办?”他说:“那我就陪你一起跳呀。”后来有一次,他们出去玩的时候,她站在山上,调皮地说她要跳崖,他一把就拉住了她。当然她是闹着玩的。

多年之后,尹栀想想那时的场景都觉得好笑,无比幼稚。年少的我们就是这样天真得毫无顾忌,却又偏爱遮遮掩掩。多年后的我们回想起年少懵懂的自己,一定会觉得幼稚可笑,却又不得不承认那时的我们有着真正的单纯和美好。

因为青春太好,往往让我们觉得怎么过都是一种浪费。

林枫第一次触碰夏栀的手,是在漫不经心地闲聊中。彼此都表现得毫不在意,有意无意地谈论着手上因为长期握笔写字而起的茧。可当他的手触碰到她的手时,彼此却又能感受到明显的羞涩和喜悦。

林枫很多时候会问尹栀一些学习上的问题,尹栀很乐意给他讲。有时候问到尹栀也不清楚的问题,她就会先去问别人,然后再给林枫讲解。

当然,其他人问她问题的时候,她也会很耐心地为他们解答,哪怕是很调皮的学生,哪怕是特别简单的问题。

某个明媚的午后,尹栀洗完头已经来不及吃午饭了,于是随便梳了一下头发,一个箭步冲出宿舍,到食堂窗口买了份凉面飞奔到教室,狼吞虎咽地就吃了起来。

这时林枫走了进来。白色衬衫搭配牛仔裤,一双干净的白色运动鞋在地面摩擦出细微的声音。

尹栀一听便知道是他来了。她觉得她的吃相一定见不得人,得快点吃完才行。只怪嘴巴太小,还是没来得及吃完,他便已经坐在了旁边。

温暖的阳光悄然打在尹栀的发梢和侧脸,林枫呆呆地望着她,“尹栀,你转过头来让我看看”。

这时的尹栀正毫无形象地狂吃呢,她心想这个白痴怎么会突然说这种无厘头的话,没看到我正忙着么。

其实呀,她是不好意思,怕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她使劲地摇摇头,把头埋得更深了,红着小脸不敢看他。

那是春天吧,天气还有点微凉。他见她冷,怕她感冒,就把自己的外套给她穿......

是呀,那是一个万物复苏的季节,栀子的心也好像跟着复苏了。

她记得她和他同桌大概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之后就换座位了。但分开之后的他们都很怀念同桌的日子,于是他们开始互传纸条,互送东西。

他会在她还没走进教室的清晨把牛奶和面条放进她的书桌里。

她会趁他不在的时候将纸条夹在他的书里,将冰梅塞进他的书桌。

其实,他们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走进了彼此的心里。

他们的青春,一切都是刚刚好的模样。他们的遇见,也像是注定好的一样。

尹栀说,她的青春,除了喜欢林枫这件事外,没有太多过于疯狂的经历。喜欢他,已经足够耗尽她全部的青春。

那一年,他出现在了她的生命里,像一朵纯白的栀子花开在她的心间。

只是没想到,这一开,就是五年。

只是没想到,当时有多美好,后来,就有多痛苦。

初三,对于尹栀来说算得上生命中一段最美好的时光了。因为,那一年有为了理想用心努力的自己,有一起欢笑一起奋斗的好朋友,有值得敬爱和铭记的恩师,最重要的是,有他的陪伴。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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