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辰，我饿了！”少女不满地嘟着嘴。

      “嗯，去买。”沫辰难得回话，看见女孩清秀的脸，明明很厌烦，却还是应了。                 

      “沫辰你要麻辣串、关东煮还是……”

      “关东煮。”男孩不等她说完，冷漠打断。

      “要不要辣椒粉？”

      “不。”

      “加青菜吗？”

      “嗯。”

      “清淡点？”

      “嗯——”沫辰加重鼻音，烦闷地哼一声。

      小鹿勾起手指，背斜靠在门左侧：“那——你可以跟我一起去吗？”

      “不。”沫辰没有丝毫迟疑，日常般地回答。

      贝小鹿摔门而出。“有病啊。”沫辰一人在房间里轻声叫道。

      小鹿跨进店门，气愤地将钞票拍在收银台上，重复沫辰的关东煮要放的东西，等收银员把打包盒给她，小鹿又理理头发，不耐烦地快速回家。

      迎接她的，依然是那张冷漠的脸。小鹿把打包盒放在桌子上：“快吃吧，要凉了。”沫辰像没听见一样，头也不抬地一直看手机。

      小鹿装着样子：“沫辰——我肚子痛！你——可以来看看吗？”

      “看什么？”沫辰很晕。

      “看我啊，笨蛋，你会不会照顾人啊！”小鹿急了。

      “不。”沫辰头也不回。

      小鹿愤怒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顾沫辰勾了勾嘴角，拒绝这个小家伙多少次，她也会粘过来，像甩不掉的糖。

      不知从多久起，他们就开始追逐般绊绊缠缠理不清关系。顾沫辰只记得，他们父母是世交，从小把他俩放一起养，那时候贝小鹿只是一个白团子，因为沫辰大她三岁，所以叫沫辰哥哥。顾沫辰交过很多女朋友，从高中到大学，从不认真。

      贝小鹿只是小小的一只，从小喜欢他，可沫辰答应谁做他女朋友都行就是不同意小鹿。他早已烦了，千方百计想离小鹿远点，可小鹿从叫哥哥逐渐变成沫辰，亲昵的称呼和态度让旁人看起来暧昧不已。这样一天天长大，每当沫辰逃课去KTV或约会时，贝小鹿总能找到他，立马给他母亲打电话，领他回去。

      顾沫辰对他所谓的女朋友们都温柔极了，唯独对小鹿不理不睬。偶尔说话，对她也是语气恶劣。那坏小子的邪魅笑容也只留给他的女朋友们。

      顾沫辰的母亲从新加坡出差回来，带了一大堆礼物。“唉，沫辰，这是给小鹿的。”

      “嗯？怎么了？”坐在沙发上看书、并没有听母亲唠叨的沫辰抬了抬头。

      “唉你觉得小鹿那姑娘怎么样啊？”母亲忽然严肃起来。

      “说她干嘛，烦死了，简直恨不得她消失嘛！”

      角落“叮”的一声，沫辰回过头，那抹嫩黄的裙角在眼前飘忽。

      她听到了！她转身跑走了，他瞪大双眼，想追去解释自己只是随便说说——可是为什么要……他才不想理小鹿呢。沫辰又淡定地坐回沙发，埋下头，继续看书。

      “唉，去道歉吧，对了你看这件衣服怎么样？”母亲说。“好看。”他不吃这一套，只抬眼看看。“嗯嗯，既然儿子都说好看，那我就穿这件去公司应酬了！”母亲拿起包就要走，“啊我晚点回来。”

      “哦。”沫辰早已习惯，吃一盒泡面当晚饭就够了。

        晚上十二点半母亲才回来，身上浓重的酒味冲击着沫辰的嗅觉，母亲一头倒在沙发上。

        “小辰，明天下午——”睡梦中的母亲喃喃地说着什么，“小鹿她……”

        “贝小鹿她怎么了？”

        ……顾沫辰听不清，索性回房睡觉了。盯着天花板，他努力放空所有疑问，也渐渐睡着了。

        迷迷糊糊，沫辰在梦中看见一男一女在安静地轻吻，女孩——脸颊逐渐清晰起来——贝小鹿！他努力望向男子的脸，却模糊不清。

        顾沫辰心里空空的，潜意识的不自在。当他想追上渐远的两个人时，梦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