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钟海要带着张敏一起回来,钟金提早就开始布置和准备。当门铃响起的时候,钟金迫不及待地去开门。门开的瞬间,钟金的表情凝固了。门外竟然是离家多年的钟海的母亲杜姗姗。
杜姗姗显然过得很好,一身贵妇人的打扮,她笑着冲钟金说,“怎么,老钟,认不出我来了吗?”钟金苦笑着,将她让进了家门。
“这么多年,你还是一个人吗?阿海呢?阿海不在家吗?”杜姗姗显然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儿子。“是啊,你呢,过得很好吧。
阿海一会就回来了,带了女朋友。”钟金感觉多年过去了,对于杜姗姗的怨恨早已经消失了,毕竟她是钟海的母亲。
“女朋友?阿海不是刚刚离婚吗?怎么这么快?我要给阿海介绍一个很好的女孩,华侨,父母是旅居美国的富商。对了,阿海在美国的画展是我帮着策划的。
画展上就是这个女孩喜欢上阿海的画并且拍了下来的。她叫于娜,虽然生在美国,但是一直接受着中国的传统教育。现在也是一名独立的画家。我们是在华人联谊会的时候认识的。”
杜姗姗还是年轻时候的脾气,直爽而急性。“哦,怪不得,其实我也怀疑是你帮的忙,儿子虽然有你的绘画天赋,但是缺乏名师指点,不会这么年轻就有这么大的成绩,不过,儿子更坚定了自己的道路,现在又遇到了自己喜欢的女孩,看来,我们该放心了。”
杜姗姗还想在说什么,门铃声再次响起。钟金示意杜姗姗不要急着认儿子,担心钟海一下子接受不了。杜姗姗很失望,但是想到钟金对自己没有抱怨,应该不会是对自己不利的安排,勉强点了点头。
“小敏回来了,阿海,快,先把行李放下,爸爸准备好饭菜了,和小敏歇息一下马上开饭。”看着钟金热情的样子,张敏心间一股暖流涌过。“对了,这是你们杜阿姨,爸爸的老朋友,刚从美国回来。”钟金仓促地掩饰着,一边飞快地去厨房收拾饭菜。
杜姗姗和钟海四目相对的时候,血浓于水的亲情在彼此心间荡漾。杜姗姗害怕自己会哭出来,强忍住内心的汹涌,点点头,转身进了厨房。钟海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女人绝对不仅仅是爸爸的老朋友。自己的脸庞与她活脱脱的相像,难道是简单的巧合吗?
张敏看出了异常,不好说什么,帮着钟海默默地收拾行李。从杜姗姗的眼神中,张敏感觉眼前的这个女人像是一位女主人,在迎接自己的儿子归来,但是女人的直觉告诉自己,她并不喜欢自己,甚至还有不易察觉的不屑。
她是谁?不会真的是钟海的母亲吧?怎么这么巧,偏偏这个时候出现,以前钟海和李佳结婚的时候也没有听说她出现过。也许真的只是钟金的老朋友,只是在钟金退休之后有时间了,过来看看吧。张敏不想过多地去猜测什么。
“开饭了,小敏,阿海说你最爱吃烤红薯,特意给你买的,快吃。”钟金还是热情地招呼张敏。虽然说张敏之前是自己的下属,但是因为小婕的关系,钟金内心很感谢张敏,这么善良的女孩做自己的儿媳妇,钟海肯定不会再次失望了。 看淡了看开了,儿子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对于杜姗姗的从天而降,钟金不知道是好还是坏,该来的总会来的,她这次回来仅仅是给儿子介绍对象这么简单吗?钟金不得而知,消失了这么多年,突然出现,之前连招呼都不打一个,不过杜姗姗的性格历来如此,钟金等她自己说出来。
因为有杜姗姗的突然加入,吃饭中间,大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很尴尬地吃完饭,张敏赶忙冲到厨房里收拾。钟海赶过去帮忙,杜姗姗和钟金进了客厅。
“姗姗,你看阿海和小敏是真的相爱,你就不要自作主张了,对了,你这次回来还有别的事情吗?”钟金压低声音说道。
“那我也就开门见山了,我在美国找了一个富商,他没有子女,最近刚得病去世了,按照遗嘱,财产全部归我。我想让阿海跟着我去美国发展,阿海的天赋不能白白浪费了。”杜姗姗也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这么多年,没有问过儿子一句,怎么就想在自己年老的时候将儿子从自己的身边抢走,钟金看出杜姗姗的冷漠和自私,苦笑着摇了摇头。
“老钟,看得出你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其实我也是没有办法,我的心里一直是有你的,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一起带着阿海去美国。”杜姗姗的眼中闪现出一丝温情,但显然是怕钟金不同意钟海去美国才说的。
“阿海这么大了,我尊重他的选择,至于我们之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现在钟海住的挺好,这里有新结实的不少朋友。”钟金缓缓地说道,“不过,你得给阿海时间,让他接纳你,毕竟这么多年你都没有出现过。”
“可是,我一直在默默关注着你们父子,只是不方便联系,现在好了,终于没有什么障碍了,我要给阿海提供一个好的条件,让他的绘画才能得到进一步提升,好多国内的知名画家都在美国,我想阿海一定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还有于娜,与阿海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们在一起一定会幸福的。”杜姗姗沉浸在自己完美的设想中,全然不顾门外站着的钟海。
钟金咳嗽了两声,才把杜姗姗从对美好未来的设想中唤回到现实。杜姗姗回过头,看到那双跟自己一样的眼睛,但是充满了无奈的忧伤。
“阿海,我”杜姗姗终于忍不住自己多年思念儿子的情绪,泪水决堤而出。“我都听到了,我不会抛下爸爸跟你去美国的。还有我有了自己喜欢的女孩,我们就要结婚了。”钟海冷冷地说道。
是啊,在自己年幼的时候,别的孩子在妈妈怀里撒娇的时候,她在哪里?在自己一个人面对成长的困惑的时候,她在哪里?怎么就突然冒出来了?
杜姗姗显然能够预料到儿子的反应,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从随身带着的包里掏出自己的名片放到桌上,站了起来,“阿海,上面有我的电话,你想好了就打给我,老钟,为了阿海的前途,你也慎重考虑一下,好了,我先回宾馆了。”
杜姗姗擦了擦眼泪,意味深长地看了钟金一眼,转身离去了。